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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大过年的,司国言其实是不想哭,不想给娘家人添堵的,可到底受了委屈,在看见亲人时,就有些忍不住了。
原本以为二嫂会安慰自己几句的,可谁知,二嫂竟然一句都没问,反倒是把自己指挥的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不过看着儿子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模样,司国言倒是冷静下来了。
“二嫂,麻烦你了!”
对上了自家二嫂一副了然的神色,司国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带着几分尴尬地谢过了岳秋荷。
“可别客气,你先帮我看着思甜,我去厨房给你们两口子弄点儿吃的,可别置气,你自己不饿,那也要吃,还奶着孩子呢,总不能让小琤琤饿着吧。”
岳秋荷也不等司国言的答复,直接地转身出去了。
司国言看看床上的儿子,再看看咿咿呀呀的侄女儿,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出去。
过年厨房灶膛是不会熄火的,而是用灰压着,为的就是亲戚来往时便利做饭。
岳秋荷和司思萌之间合作过很多次了,倒也默契。
不一阵子,一桌子饭菜就整治了出来,还是有肉有菜的。
堂屋的气氛虽然不好,可也没有糟糕到哪里去。
至少大过年的,不管是为了什么,司国忠都不会自找晦气就是了。
招呼司国言两口子吃过了饭之后,司婆子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问了。
陈满仓满脸的羞愧,隐隐地带着祈求地望着妻子,家丑可别传扬到岳家呢。
可司国言已经委屈了这好多天了,还哪里能忍的住?对着丈夫的眼色来了个视而不见。
竹筒倒豆子一样地将陈家人算计自己,想要谋夺自己做凉皮手的事情说给了司婆子。自家大姐,姐夫和自家二哥二嫂听。
这当初自己一家子算计老二媳妇儿时,司婆子可没觉得哪儿有问题,可轮到自己的闺女时,司婆子简直要给陈家人的厚颜无耻气坏了。
“陈家人果然好样儿的,一家子没脸没皮的,这是看我们国言好性儿是吧?”
司婆子还没说话呢,司国玉这个当姐姐的反倒是开口了。
听着这话,陈满仓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难堪来,可这事儿自家人做的不地道,主要是他老娘被弟妹和妹子撺掇着非要逼着媳妇儿把方子拿出来,明明现在一大家子住一起,又没有分家,凭什么大房能攒私房?
不然的话,大嫂不交出方子也行,这收入可必须得要归到家里头才行。
这本来就是自己买来的方子,钱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用的面啊,调料这些也是自己出钱买的,又没占一点儿的便宜,凭啥要分出去?
司国言又不是软柿子,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事情?
陈家人对着司国言没办法,可并不代表拿陈满仓没办法,老娘,弟弟妹妹连哭带求的,诉说着往年的凄苦,以前日子过的多么的艰难,可是好歹一家子人相互扶持走过来了。
可是现在呢?
大哥的日子好过了,对着弟弟妹妹就看不上眼了是吧?对着老娘就不孝顺了是吧?
陈满仓满头大汗的同时也是隐隐地有些愧疚,毕竟自己是长子,家里头的事情本该是自己担负大头的,可自己没啥本事,所以弄的到了现在,家里的日子也是穷的一清二白的。
他当然晓得媳妇儿的方子是从哪儿来的,之前媳妇儿就是为了防着自家人谋夺这方子,所以哪怕是一根柴禾都不用家里的,都是她自己专门去外面山林子是捡回来的。
他之前因为媳妇儿的这份儿防备还挺不高兴的,可是现在呢?
这样现世活打嘴的事情就发生了。
陈满仓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了,这又是年根底下了,家里的日子也确实艰难,他想想媳妇儿这几个月挣了将近几百块呢。
不然就拿点儿钱出来安抚安抚自家人?
可司国言却炸了,这是自己起早贪黑的血汗钱,凭啥要给了其他人?
自己早上做凉皮,婆婆也没说帮着烧把火,反而是嫌弃自己烟熏火燎地瞎折腾,自己忙里抽闲地卖凉皮儿,弟妹不仅没想着帮忙,反倒是经常地酸话冲天。
噢,现在自己挣钱了,陈家人看着好了,想要了?
晚了!
之前自己本来也没想着吃独食的,可不管是婆婆还是弟妹都摇头不想干,嫌太辛苦了。
陈家人这不是在做梦么?
陈满仓被媳妇儿一大车子的话堵的脸上没光的很,也没脸再说这些那些的。
可是没想到,这陈婆子倒是个能耐的,趁着司国言出门的空子,带着老二媳妇儿,带着闺女将司国言的嫁妆箱子给撬了。
里头尽管没有搜出来多少钱,也没有搜出来多少的好东西,可是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司国言能忍才奇怪呢!
她藏钱一向都不会放在嫁妆箱子的,嫁妆箱子太明显了,她的钱都是直接地缝死在里面的衣服里头。
手头上留下八毛一块的零用就够了,可她的这个习惯除了陈满仓之外,陈家人还真是谁都不知道。
这下子是真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司国言是家里的小闺女,尽管司婆子在孙子孙女身上重男轻女的不行,可是在自己的骨肉上,她才不会这样呢。
司国言是家里的老小,从小到大,可不仅是老娘惯着,还有几个哥哥都是让着她的,哪怕是司国玉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可是在面对司国玉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让着她。
好在司国言自己的性子好,可没有因为自家人的疼爱就学的不三不四的脾气,她反倒是比司国玉这个当姐姐的更加体贴家里人,惹的司婆子和司国耀兄弟几个更疼这个妹子了。
在娘家可是从没有受过多少委屈的司国言在嫁到陈家之后受尽了委屈,之前她没生个儿子出来不知道被婆婆嫌弃了多久。
可是现在呢?
小琤琤都这么大了,司国言腰杆子硬仗的很,外加上自己手头上有钱,娘家有人,她才不怕陈家人呢。
既然你们能撬了我的嫁妆箱子,那么我也能撬了你们的箱子,咱们走着瞧。
所以当天在丈夫的赔情认错之下,司国言忍住了,可是过了腊月二十九之后,陈家就没有消停过一天了。
司国言手中拎着斧头,从陈老二媳妇儿到陈满仓的妹妹们,再到陈婆子的箱子,一个不留,直接都砍的乱七八糟的。
这下子比起之前捅了马蜂窝还要严重,可是司国言手中拎着斧头,谁想靠近,哪怕是陈满仓这个当丈夫的抱着小琤琤她都不认,都会抡着斧头劈头盖脸的来。
陈家的变故让大南庄不少人看够了热闹,看足了笑话,最后没办法,陈家只能去请了村长和支书来主持公道。
一向性子绵软的司国言却是一个人舌战陈家人,将陈家从老到小,骂的众人只想找个老鼠洞钻了进去。
这其中,最难堪,最尴尬,最痛苦的就是陈满仓了,毕竟一面是媳妇儿,一面老娘家人。
他咋选都不对!
陈婆子被儿媳妇儿揭了短处,又被乡亲村人看笑话,彻底地病倒了。
可这个时候,已经没人相信她是真的病了,大家都说她是在装病,甚至是自己的儿女都觉得陈婆子是在装病。
陈婆子本来病的不咋严重,可是这下子,她是真的给气的半死了。
陈家人想要过年,想要算计了自己的钱财过个好年,过个肥年,简直做梦!
年夜饭陈家人都没吃上,冰锅冷灶的,最后还是陈满仓去厨房弄了一锅粥,大家勉强地吃了点儿,这才算是过年了。
司国言之前的那一番控诉让陈家人丢尽了脸面,大南庄的人指指点点的可着实不少,除了陈老二媳妇儿是个没脸没皮的之外,陈家人谁也没想着要出门。
大年初一,司国言给自己弄了面条吃了,至于其他人要吃什么,谁做,她才不管呢。
陈婆子病了,孙子也没办法照看了,司国言就自己带儿子,反正有儿子在,她可不怕陈家人,陈满仓能拿自己怎么着。
大年初二,司国言又在婆家闹腾了一场,掀翻了饭桌之后,这才抱着儿子回娘家了。
司国言前脚刚走,深知司家人彪悍的陈婆子就打发了儿子后脚儿地跟上了。
这就是两口子虽然回了娘家,可两手空空的真正原因。
饶是岳秋荷都觉得陈家人太过分了些,更别说是司家人了,
“早知道我这好肉好菜地直接端去喂狗了,喂饱了它还仁心仁义地冲着我摇摇尾巴,可别像你们陈家人这样狼心狗肺的!我好好儿的闺女嫁给你们陈家,可不是让你们磋磨的!”
司婆子手头上的鸡毛掸子直接地冲着陈满仓就过去了,狠狠地抽打了过去。
陈满仓当然受不住这个疼,忍不住地跳脚了。
司国忠虽然看着是拦着老娘,可也是拉住了陈满仓,让司婆子狠狠地又抽了他几下,这才将两人给隔开了。
“妈,您这又是何必呢?让国言和陈满仓离婚,打他干嘛,至于的嘛?让国言带着外甥儿直接家来,以后我妹子我自己养着!”
这话一出,众人倒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