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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刘博权威胁话语一出口,眼镜书生顿时俊脸腾怒,前踏两步声色俱厉道,“我看你是狂妄过头了!!!”
“诶!建华!”楼仕诚一把拉住眼镜书生,向刘博权凝色沉声道,“刘少爷,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威胁我家人算什么意思!”
刘博权一声冷笑:“哼,老子是生意人,不懂你们的什么狗屁江湖规矩!老子在外摸爬滚打这些年,从来只讲两个字:一个利字,一个理字!你***要是不跟老子讲道理,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楼仕诚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美妇,两人眼中均是恐惧之色!
“说吧,”楼仕诚咬着牙根冲刘博权点点头,“那你想怎么样!”
刘博权冷冷说道:“我只想拿回手镯!我限你们两家镖局一个礼拜之内把手镯找出来,否则就照价赔偿!我上家给这只手镯定的国际市场价格为5亿美金,这件事情我们三家公司都有责任,但你们镇东镖局应该负主要责任!所以,假如一个礼拜之内你们交不出手镯,那我们就按这个比例来赔偿:常运和镇南各负20%的责任,镇东镖局负60%的责任!”
“什么?!”
“什么?!”
“刘少爷,为什么我们要赔这么多?”
“刘博权,你别太过分了!”
刘博权提议一出,镇东、镇南双方都大声抗议起来——楼家要负60%的责任,那就是要赔偿3亿美金,这对一家镖局来说无异于倾家荡产了!而傅家也不甘心,因为事到如今他们已经知道了劫案的来龙去脉,这次失镖他们镇南镖局根本就不该负有责任,相反,镖局两名高手在劫案中殉职,按理说他们应该获得补偿才对,因此20%的责任、1亿美金的赔偿同样让傅家兄弟叫起了撞天屈!
刘博权冷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个扫过,抽搐了下嘴角阴声问道:“老子都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想怎样?恩?上家在一个月前就对老子下最后通牒了,要不是老子亲自跑过去低声下气地装孙子,你们镇南镖局早就关门大吉了,还捱得到现在讨价还价?还有你们镇东镖局,整件事情是你们搞出来的,老子***现在就算灭你个满门,相信道上也没人会说我刘某过分!我现在只让你们担60%的责任,恩?还在叫唤?咋?不爽啊?难不成想常运集团扛下这三个亿啊?**!”
“三个亿,三个亿,”楼仕诚像是被雷劈中了身子,瑟瑟发抖着望着刘博权哀声道,“我们哪来这三个亿呀——”
刘博权大手一摆冷声喝道:“别跟老子来这套,反正限期一个礼拜,到时你们要不是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就给你们一个交代!哼!各位,不送了!”
“你……”傅家兄弟一脸的心有不甘,但眼看对方已经撕破了脸皮发出了狠话,心知再无商量的余地了——虽说一亿美金是笔天文巨款,但如果东挪西凑、抵押贷款一番还是勉强能够赔上,何况那避魂镯归根结底还是在他们镇南镖局手里丢掉的,20%的责任担就担下了吧。
但显然楼仕诚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赔偿比例,像中了邪一般呆立当场,一会儿惨笑一声,一会儿又目光呆滞地喃喃自语:“三个亿,呵,交代,呵,要给个交代是吧……”
中年美妇沉着脸上前搀了下他的胳膊:“诚哥,先回去再说吧!”
“走开!!!”只见楼仕诚像狂犬病发作的疯狗一般,突然胳膊用力一甩推开中年美妇,冲刘博权圆瞪起双眼疯狂咆哮道,“姓刘的!你要我给你个交代!好!我楼某人今天就给你个交代!!!”
话音一落,就见楼仕诚突然狂叫一声斜窜而出,整个人像颗出膛炮弹一样向墙壁直冲轰砸了上去!!!
“爹——”
“诚哥——”
“啊楼镖头……”
“不要!!!”
“砰!!!”一声夹杂着头骨开裂的沉重闷响传来,一蓬夹杂着红白脑浆的血花迸溅而起,楼仕诚直挺挺地躺倒在墙根下,双目依然圆睁,怒气依然凛然!
“爹!!!!!!!”
“诚哥!!!!!!!”
凄厉的呼天抢地声中,中年美妇与眼镜书生同时扑抢上去,悲恸欲绝的嘶叫哭喊声像根钜条在我心脏上钜来割去……
……
夜幕降临前,我带悠悠坐上了开往北京的高铁,马珍则留在了春风阁。临行前她不顾我和楚鹃的阻拦强行跪在地上对我磕了头,请求我答应她一件事——不管有没有治好她女儿的病,都不要告诉她。她说只有这样才能不知道女儿的生死,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我知道,她不敢随我去北京,害怕悠悠会死在她面前。
软卧车厢里,我和悠悠安逸地剥着盐水花生,讲着绝色岛上拣贝壳的往事,悠悠很聪明,慢慢嚼着下巴问跟我一起拣贝壳的美丽少女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姐姐,我说你猜呢,悠悠就羡慕地笑笑,说肯定是的,因为姐姐就很漂亮。我说等悠悠的病好了也会很漂亮的,长大了比姐姐还要漂亮。悠悠就沙哑着嗓子开心地笑。
同车厢有个60余岁的短发老头,看身上的体面穿着和脸上的书卷气息显得很有文雅气质,捧着手机斜靠在床头,听我和悠悠说笑的时候也会侧目微笑一下,显示他在听我们谈话。本来车厢里有四个人,但另一名旅客可能被悠悠脸上的恐怖脓疮吓到了,行李还没放下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老头似乎也喜欢收集贝壳,便跟他有话没话闲搭了两句,顺便邀他吃花生。
老头倒也率性随和,放下手机便毫不客气地抓着花生剥了起来,我眼睛随意一瞄,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一只超薄型隽永玫金皮带透底商务休闲系列的patekphilippe腕表,目测价格在五万美金以上。
闲聊中得知老头姓贝,北京人,刚从海南木岛度假归来,现在行李箱里就有十几枚刚刚拣到的漂亮贝壳。
我问他怎么会在常州上车,他说是故意在常州逗留一天的,目的是去天宁寺为一位朋友烧香求佛。
我当场取笑他:看老哥你也是个有文化层次的人,怎么也相信神魔仙佛呀?
老头黯然神伤道:我也知道求神拜佛没用,只是为自己找些心灵寄托罢了。
看触及了人家伤心往事,我知趣地转换了话题,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悠悠的病情。
“协和医院?”老头似乎对这家医院很有看法,情绪带着激愤道,“林老弟你大老远的跑京城去就为了上协和医院看病?那家狗屁医院里都是庸医、人渣!”
看我面露惊愕,老头似乎觉出自己失态了,缓和了语气问道,“这丫头得的什么毛病?为什么非要上京城看去?”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怪毛病,常州看不好。”
老头懊恼道:“早碰见你们的话,上午在天宁寺就多祈个福了。”
我让悠悠向老头道了谢便哄她睡觉,但她不肯睡,老是趴在床头看外面的夜景,我知道她是第一次坐火车,感觉什么都新奇好玩,便由着她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几天,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坐火车。
晚上十点多,我给陈思涵发了条短信,问她协和医院那边有没有安排好医生,陈思涵很快回了信,说已经联系好了神经内科和消化内科的主任医师,当晚就可以进行专家会诊。
半个小时后,火车停站,我与老头在出站口握手道别,临走前他还是一副固执的态度,说协和医院的医生没几个是有医德和良心的。
走出火车站,一辆黑色奥迪开过来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还以为是陈思涵亲自来接站了,哪知等对方摇下了车窗,才发现是“副处长大人”——罗飞扬!
“林先生,不辞而别哈!”罗飞扬似乎在抱怨我在云南的时候越狱没跟他打声招呼。
我苦笑着拉开车门扶悠悠上车,关心询问道:“罗处,没挨陈局批吧?”
“你说呢?”罗飞扬一脸幽怨地挂下了挡,“好歹也是副处呐,干起跑腿的活来了!”
我重重一叹,拍拍他的肩膀道:“真是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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