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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轩总算松口了。
“五十两银子!”
“我就不信你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你那些首饰拿去当了,应该可以凑到五十两银子吧?”
陈芸芸知道这已经是张泽轩的底线了。
“好,我想办法凑到五十两银子,但是,你要让我看一眼迎春。”
“只要我确认她好好地,我就给你筹钱。”
张泽轩答应了。
“好。”
事实上,这段时间周采雪几乎每天都会去张府看望迎春,下人对待迎春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敷衍,到后来被周采雪监督,不得不重视起来。
迎春这段时间过得还好。
一开始只能喝米糊糊,但周采雪牵了一头母羊,这段时间迎春喝的一直都是新鲜的羊奶,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陈芸芸看着白白胖胖的女儿,心都快软成棉花了。
她对女儿伸出双手。
“我要抱抱她。”
张泽轩却说道,“给了钱再抱,现在你看也看到了,快些去筹钱吧,早点筹到钱,你就可以早点跟她母女团聚了。”
陈芸芸眼含泪花。
“我真的很想抱一抱她。”
张泽轩不为所动。
“我今天还有点事,孩子也给你看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说完,不顾陈芸芸的哀求和哭喊,大步离开了。
周采雪和林小诺从屏风后出来。
林小诺安慰道,“别哭了,再过不久,迎春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
陈芸芸说道,“我今晚就去把五十两银子给他,把迎春带过来。”
周采雪连忙阻止。
“他才刚答应五十两银子赎回孩子,你要是立刻就给了,他肯定就知道你还能拿出更多的钱,以后恐怕缺钱了,又会找到你头上,到那时,还不知道他要使出多么卑鄙的手段。”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还是再忍三天吧。”
“三天之后,再带着钱去把孩子还回来。”
陈芸芸扑入林小诺的怀中嚎啕大哭。
“我苦命的孩子,娘对不住你,害你一直在张家受苦。”
“都怪娘没用……”
-
三日之后,陈芸芸一大早就准备好五十两银子来到张泽轩家中。
她将银子拿出来。
“迎春呢?”
张泽轩这次没有刻意为难,让下人去把孩子带来了。
陈芸芸问道,“那头母羊呢?我要一起发走。”
张泽轩说道,“你自己不是没喂奶吗?还要那头羊做什么?”
一头羊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他现在连一文钱都要节省,更何况是一头羊了。
尽管早就见识过无数次张泽轩的无耻,但陈芸芸还是难免动气。
“那是采雪卖给孩子的,你连孩子的奶都要抢,到底算不算男人?”
一提起周采雪,张泽轩像是被拿捏了软肋,犹豫片刻,还是让人把母羊牵过来了。
周采雪跟陈芸芸关系好,万一到时候去看望陈芸芸的时候,知道自己没把母羊还给她,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自己。
“你没跟采雪乱说什么吧?”
陈芸芸说道,“没有。”
-
下午的时候,周采雪和江叙白一起到镇上卖新鲜的猎物。
这次运气好,猎到了一头成年的獐子,卖了足足八两银子。
她大方了一回,给萧逸分了五百文。
这一次萧逸却没要,反倒给了她一两银子。
周采雪愣了一下。
“你哪里来的钱?”
萧逸说道,“这是我给别人写诗挣的钱。”
周采雪闻言眸子蹭的亮了。
“你还会写诗?”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萧逸说道,“我的脑子之前有些不清醒,现在清醒了,上次看到别人写诗,自然就会写了。”
周采雪对书生一向有好感,更何况这个人还帮了江灵儿。
她把钱还回去。
“你自己挣钱也不容易,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吃饭用吧。”
萧逸说道,“还你的。”
周采雪愣了一下。
“我也没给你这么多啊。”
萧逸言简意赅道,“利息。”
“等我赚的多了,把你们医治我的钱一起还给你。”
周采雪皱了皱眉。
“没必要跟我们这么生分客气。”
萧逸点了点头。
“好。”
“但是这笔钱,你要收着。”
周采雪说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正要离开,萧逸将他们叫住,问道,“灵儿怎么没来?”
江叙白眉梢一挑。
“你现在已经不傻了,还这么关心她一个女儿家做什么?”
萧逸沉默片刻,说道,“她是我的朋友。”
江叙白说道,“未出阁的姑娘,跟一个大男人当朋友,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
萧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叙白继续道,“我打算给灵儿招赘婿,你要是有意向可以自荐。”
萧逸表情错愕,语气不确定地问道,“赘………赘婿?”
江叙白点了点头。
“上次那件事发生之后,灵儿的名声受损,我担心她嫁到别人家里受委屈,只有留在自己家里我才安心。”
“你可有婚配?”
萧逸摇了摇头。
“没有。”
江叙白眼神怀疑。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萧逸说道,“确实不记得很多事,但我记得我没有妻子。”
周采雪问道,“可有妾室?”
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大户人家的少爷,有些十二三岁就开了荤,有暖床丫头。
她可不想让灵儿受委屈。
萧逸脸颊微红。
“也没有。”
周采雪有些不相信。
“当真?”
萧逸点了点头。
“嗯。”
周采雪问道,“你真的记得这么清楚?”
萧逸认真又不好意思道,“别的事情我记不得,但是,这种事我还是记得清楚的。”
顿了顿,继续道,“我记得我自幼从军,前段时间才回来,自然不可能有妾室,也不可能有妻子。”
周采雪便放心了,突然就笑了。
江叙白问道,“你在笑什么?”
周采雪没有回答江叙白的问题,而是打趣地对萧逸说道,“你这么着急跟我们解释的这么清楚,是为了什么?”
萧逸的表情茫然了一瞬,看向江叙白道,“不是他说的,要让我自荐当赘婿吗?”
周采雪笑得更开心了。
“他让你自荐,你就去自荐?”
“还是因为,你心底对灵儿本身就很喜欢,很想娶她为妻?”
萧逸的脸颊突然爆红。
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她,但是,她现在名声受损,要是嫁给别人,别人会嫌弃她,会欺负她的,我不想让她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