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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了一首,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这首诗,在现代的时候她练过无数次,写起来自然是毫不费力。只不过借用了古人的名号,她多少有些歉意。
写完后,野火展开递到惊云面前。
惊云眸子一愣,眼底闪烁出异样的神采,明亮生动,他心底不觉轻叹,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怎样一种爱情?
荡气回肠或是轰轰烈烈恐怕都无法形容他在看到这几句话时心中的震惊。如果这是她要的爱情,他该如何给她?又能否给得起?
可是惊云知道,无论给不给得起,他都会尽力而为!
秦野火的独一无二,以及她给他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冥冥中就引领着他,走近她,了解她。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野火给他的,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惊云看着那张纸,唇边漾出浅浅的笑意,抬头,他飞快的在野火面颊落下一吻,“谢谢你的东西,这算是我的回赠吧。”
他说完,在野火鄙视的眼神中,从容的收好那张纸,那神情,如珠如宝。
“你就这么喜欢?”野火淡淡的开口,惊云的态度不得不让她觉得奇怪。外人都不耻的她,惊云为何几次三番的接近她呢!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单纯的想她写点东西给他吗?
觉察到野火眼底闪烁的雾气,惊云凑近她,扳过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我能叫你火儿吗?”他开口,声音温润的能融化任何冰冷的心。
然,野火可能是个例外吧。
侧过脸去,野火挥开惊云的手,无所谓的开口,“叫吧。嘴巴长在你的脸上,我能说什么。”
野火的态度让惊云有些挫败感,继而无奈的笑笑,“火儿,我今晚让狄龙去探听四少的口风了,我想……”
惊云话未说完,扣扣响起了敲门声。
“惊云,四少来了,让你下去。”门外,是白染的声音。继而,白染离去的脚步声轻然响起。
野火一愣,是为惊云刚才没说完的话,也为此刻出现的秦淮。
“你刚才要说什么?”野火蹙眉,眼底暗沉琉璃冷光。
惊云回过神来,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野火的神情,让他看出,她对他的不信任,甚至是冷淡。
或者说,她今晚能来,只是带着她自己的目的,并非如他一般,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她。
惊云垂下眸子,纯良的眼神染了一丝无奈,“没什么,我们先下去吧。四少是你哥哥,既然来了,你总不能躲着。”
惊云说完,自然地去拉野火的手。
“我自己走就可以。”野火撤回手,神情安然沉静,清冷的眼底涌动着一丝莫名的灼烧。
惊云不觉一愣,她这般神情是因为秦淮的到来吗?
不知怎的,惊云很想一会就跟秦淮提出他的想法。可是又怕野火会拒绝!
“怎么还不走?”野火见惊云发呆,不觉催促着他。
惊云犹豫了一下,眉眼松松的漾开,纯粹干净的眼神认真的看向野火,“火儿,若你不喜欢下去见四少,我安排你从后门离开,好吗?”惊云体贴的开口。
野火眼神跳动了一下,摇摇头,转身走在前面。
在这里见到了秦淮,对于她来说,也是个绝佳试探的机会,她见惊云,只为更多的了解黑阁。如今,秦淮也来了,那就说明,秦淮跟黑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将来秦淮跟秦天霖挑明了对立,那么黑阁的作用便至关重要了。虽然很清楚下面那个对手有多强大,但野火终究是要面对他的。
看着野火从容的走出门口,惊云心中一紧,总觉得今晚会出什么事,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伸手,想要拉住野火的衣袖,却是抓了个空,惊云微微蹙眉,但愿今晚没什么大事发生。
野火下楼,视线率先落入大厅正中那抹烟青色的身影上。
合体修身的长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浓眉如剑,黑瞳如夜,薄薄的唇瓣轻抿着,那绢狂傲然的气势瞬间充斥在房间内,无端给人压迫的感觉。
野火脚步一顿,继而从容走下去。很多事情,都会在今晚改变。她与他之间,国与家之间,注定要经历一次全新的洗牌。
如果前一刻,野火听了惊云的话,转身回去,那么也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有些纠葛,注定无法错过。
如她跟秦家几个哥哥,以及惊云等人之间,在这华丽的年代,最强的男女,当她们缠斗在一起,一切毁灭了,都抵不上相视一眼永恒的执着。
第五十三章 心思变2
秦淮抬眼,看到了野火。那抹娇小且无畏的身影,安静的站在那里。
愈是在暗夜之中,她的光彩愈发华盛,迫人眼球。灵动的眸子,倔强的神情,还有隐在暗处随时都会爆发的戾气。
他看着她,眼底的深沉丝丝流淌出来。当他注视着某个人的时候,黝黯的瞳仁总是有着惊人的压迫感,比任何兵器都要危险犀利,既有难以抗拒的气势,也有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烟青色长衫的边缘绣着金丝流云图案,奢华的贵气,在他周身涌动,即使是暗夜里,他的光芒,仍是抵过骄阳如火。
野火指尖扫过楼梯的边缘,一瞬冰冷的气息闪过,她从容的走到秦淮身前。
她与他的对视,每一次,都是无硝烟的暗战。
“四哥。”她低唤一声,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秦淮本就掌控她所有的动作,多说无益。
“大半夜的跑出来,这个黑阁有什么如此吸引你?”秦淮挑眉,优雅的端起白玉杯子,品着香茗。
眼底有笑意,那气息却让人发寒。他的情绪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时候,便愈发的压抑。
野火看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走到秦淮身边坐下来,“还不是家里太压抑了,我不招谁不惹谁的,总是被人惦记着,所以躲到这里来了。”野火说完,惊云已经走了下来。
瞥见野火坐在秦淮身边,惊云眼神一暗,继而缓缓走了过去。
野火没看惊云,视线扫视屋内,狄龙白染竟然也在。
白染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衫,头上的玉簪也是白色的,看她的眼神不似从前那么冷嘲不屑了,而是多了一分小心翼翼。至于狄龙,则是雷打不动的捧着本书看。
“四少,今晚怎么来了?”惊云主动开口,同时不动声色的走到野火身边。无端的,他时时刻刻都想要保护她。
秦淮眼神暗了一下,扫过惊云,淡淡开口,“没事,我安排黑阁出去办事了,想必他快回来了。你吩咐下去准备酒菜,我们一起聚聚。”
秦淮说完,抬手,自然且温和的扯过野火的手。
那葱白葇夷握在掌心,秦淮心底,有一分说不清的触动。
“你留下,一起吃饭。”他平静的说着,深邃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野火一愣,旋即点点头。被他握着的手轻微动了动,秦淮的大手蓦然用力,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惊云看着眼前一幕,心底某处,怪异的难受着。他站在那里,似乎没听到秦淮的吩咐。
“惊云,我跟你一起去准备。”白染站起来开口,算是提醒惊云。
“好。”惊云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安。秦淮的手,握住野火的感觉,让他觉得分外扎眼。
“四哥,凌珑大赛决赛又往后拖延了几天,到时候,你能来吗?”野火看似随意的开口,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晃动着秦淮的手臂。
不远处,未走远的惊云身子一顿,眼底闪过不安。
秦淮微眯着眸子,将惊云的表现收入眼中,那暗沉眼底的危险被一丝浅笑遮盖,“你有信心赢吗?”
秦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平静的发问。
野火想了想,弯下身,大大的瞳仁认真的看着秦淮,唇角弯起,明媚的笑,让秦淮心底多了一分疑惑,
“如果我赢了,就要跟在四哥的身边进宫!如何?”说完,她挑眉,自信的看着秦淮。
眼底涌动的清冽执着让秦淮的心蓦然一紧。
这不该是他认识的秦野火!更不是那个背后设计将贺兰瑾拉入棋局的秦野火。她时而精明果断,时而天真无邪,而此刻,又是如此明媚如火。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如果她真的不是秦野火!难道他秦淮就此被她耍的团团转吗?
秦淮眼底,暗沉的流光涌动着危险的杀气。
她不惧怕在他身边,更是主动要求跟他进宫。是为了证明她就是秦野火,根本不怕他的试探,还是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今晚,让她留下吃饭,是秦淮的试探。
但是野火没有拒绝,秦淮知道,这也是她直面他的挑战。
如果秦家的平衡真的会因她而打破,他该如何掌控她?毕竟,她现在是跟秦天霖一伙的!
秦淮不动声色的松开野火的手,对她的掌控,不该从接近开始。
“若你赢了,我陪你。”他说完,温润一笑,眼眸发亮。
正在看书的狄龙不觉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淮一眼,继而飞快的低下头。四少的表情很奇怪,他从未对女人有如此温润且矛盾的时候。
……
一盏茶的功夫,惊云跟白染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秦淮让野火坐在他身侧,让惊云坐在另一边。
惊云心下一凉,他跟野火中间,隔着秦淮,这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是秦淮的意思,他不会忤逆。
野火安然的坐下,这顿饭虽然不是鸿门宴,但也不会吃的轻松。
“小妹,这个蜜汁莲藕,你多吃点。”秦淮说着,夹了一筷子蜜汁莲藕给野火,他暗沉的眼神,涌动幽冥的气息。
野火微微一笑,心底,却是暗叹秦淮的手段。
“四哥,我喜欢的蜜汁莲藕是用蜂蜜浸泡过再蒸煮的,这一种是蒸煮了之后再腌制的,而且,这藕还是山广的短藕,我喜欢的是长藕。”野火筷子点着蜜汁莲藕,说完后摇摇头,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秦淮点点头,不说什么。吩咐下人继续上菜。
不一会,一个小丫头捧着一盅盅的燕窝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惊云看着那不过十三岁的小丫头,一愣,他不曾记得黑阁有这么个人。
小丫头放下了东西,抬头看到野火,瞬间一愣,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八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环啊。”小丫头有些激动,年纪小小的,可能是不懂事,不顾众人正在吃饭,便拉住了野火的裙摆。
野火看着她,叹口气,放下了筷子,从容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上次一别,我不是让你回老家吗?怎么又来这里了?家中不是还有一个生病的奶奶吗?拿着这些银票,回家去吧。”
野火说完,将银票塞到小丫头手中,转而看向秦淮。
“四哥,这丫头我一年前见过,在相国寺门口卖身葬父,我让飘飘给了她银票,让她离去,谁知在这里碰到她了。”野火说的极其轻松,关于当时的细节她并没有说。
秦淮既然能找来这个丫头试探她的身份,岂会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真正的秦野火刚刚进了相国寺,自然是耐不住寂寞的,本想着偷偷跑出去逛青楼的,谁知竟是碰上了惊云去相国寺上香。秦野火为了给惊云留个好印象,便假惺惺的救了卖身葬父的小环。只为引起惊云的注意。
这时候,白染在秦淮眼神示意下,冷淡的开口,“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拖出去。”
白染话音落下,护卫利索的上前,将小环拖了下去,小环瞪着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扔了出去。
房门关上,燃着熏香的屋内,只剩下他们五个人。
秦淮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困惑。
一切,是天衣无缝还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