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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江禅机还是在生物钟的驱使下被饿醒。
他昨天夜里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忧心忡忡,琢磨搬家的事,还总是被噩梦惊醒,梦到自己身份被拆穿,菊花残之后还被踢出红叶学院……
路过一楼的时候,房东大婶罕见的不在管理员房间,像是在躲着他。
走到大众澡堂,文华阿姨也比平时沉默,她想劝江禅机干脆住校,但站在她的立场上,如果他去住校,那谁来每天带梓萱上下学?
如果让梓萱也去住校倒是个办法,但梓萱从小的自理能力比较差,文华又担心梓萱年纪太小,住校之后被欺负或者被冷落,跟大孩子们玩不到一块儿。
关键在于,宿舍是学校分配的,谁也不知道会分到哪个人当室友,否则文华就提议让女儿和江禅机同住一个宿舍,那样她就放心了。
上学的路上。
江禅机和梓萱还是老地点等陈依依,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她等他们,今天她却姗姗来迟,而且顶着黑眼圈。
“早上好,你昨晚没睡好吗?”他打招呼道。
“你还问别人呢,你不是也有黑眼圈吗?”梓萱吐槽道。
没错,江禅机也顶着黑眼圈。
陈依依打了个呵欠,微微点头。
“那今天晚上早睡吧,别熬夜。”
平时早上上学时都有说有笑,今天气氛有些尴尬,梓萱掏出手机说道:“对了,昨天学校教务系统里已经更新了学分,你们都拿到了1分。”
江禅机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1分……是什么概念?”他和陈依依都没手机。
梓萱掰着手指头讲道:“咱们学校规定,高中三年要拿到180学分才可以毕业,刨除必修和专业课,剩下的选修要拿到90分,1分的意思就是你们还剩下89分,听起来虽然很多,不过有三年的时间呢。”
今天由梓萱来主导话题,她说道:“其实我从入学后就每天登录教务系统观察,发现不时有学生的学分莫名其妙地上涨……这很奇怪吧?明明没到期末,为什么他们的学分会涨?”
“一开始我以为是哪个学生黑掉了教务系统,但学校的防火墙很厉害,我都没有琢磨出漏洞……”
梓萱说到这里,仿佛察觉失言,改口道:“重点在于,昨天晚上看到你们的学分也上涨之后,我明白了,那些学生的学分上涨都是因为他们解决了类似的事件,获得了社会实践学分。”
“学分上涨的规律我也发现了,是1、2、3这样上涨,因此可以合理推测,完成低级灾害类型的任务,每人可以拿到1学分,中级可以拿到2分,高级是3分。话虽如此,我只见过一个人一下子加了3分。”
“谁?”江禅机问道。
“奥罗拉学姐。”
梓萱的脸上罕见浮现出敬畏,“奥罗拉学姐可真是学霸,绝大部分课程的成绩都是A,幸亏她比我高一级,否则我年度首席毕业生的目标堪忧啊……”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梓萱谈到学习时敬重某个对手,安慰道:“没关系啦,她比你大那么多,你用不着跟她比较。”
梓萱点了点头,随后回过神来,“大?你是说哪方面的大?”
江禅机:“各种意义上吧……”
梓萱鄙视地翻了个白眼,“高级灾害任务一般是不分配给学生的,除非学生足够出色,出色到与学校老师相比也不遑多让的程度。”
“更厉害的是,她涨了3分那次,没有其他学生同样涨3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禅机一怔,“她独自解决的任务?”
梓萱郑重地点头,“大概如此,不过目前也就这么一次,另一次她涨了2分。”
还好,如果奥罗拉每次解决的都是高级灾害任务,那也太恐怖了……
“稍显美中不足的是,她这两次任务评价都是良,作为对比,你们这次任务的评价是优秀,可能因为你们是活捉,而她是直接杀掉了。”
“奥罗拉学姐现在是双Top1,在同年级普通学生和超凡者学生里的成绩都是Top1,她肯定也以全科目制霸为目标。不过,她在高一时可能是专注于学业,没有参加过社会实践课程,势必要在高二和高三把相应的学分补上,说不定会跟你们一起出任务哦,因为社会实践课程是不分年级的。”
梓萱也就是随口一说,江禅机也随耳一听,都没当真,毕竟双方的层级相差太远。
一天的课程结束。
傍晚。
三人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餐,如往常那样一起回家。
“你明天搬家?”梓萱问道,“虽然我很忙,但如果你一个人实在不行,帮你搬家也不是不可以……虽说你那屋子好像没什么可搬的,但旧衣服和书本总有吧?”
江禅机今天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为此还被李慕勤凿了几个暴栗,他实在不想仓促搬进学校宿舍,所以琢磨能不能去其他地方租房子。
“这个……我打算再求求房东大婶宽限几天,至少到周末吧。”他说道。
他的袖角被扯了一下,不出意外是陈依依。
“不用搬家。”她低声说道。
江禅机一怔,“为什么?房东大婶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让我住了……”
“再问问。”她简单地说。
这时已走到平时分别的路口。
“明天见。”她说完就拐弯走了。
“明天见,今晚早些睡觉。”江禅机在后面提醒她。
等她的身影渐远,他和梓萱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与这件事关系最小的陈依依为何有此一言,而且说得相当笃定。
他们都清楚惜字如金的陈依依绝不会说废话,更不可能说谎话,既然她让他们问,那应该就是问房东大婶。
出于好奇,梓萱今天没直接回大众澡堂,跟着江禅机一起来到出租公寓楼。
房东大婶从早上江禅机出门开始直到傍晚,每隔一段时间就出门在附近转转,没有看到可疑人士。
她还在街坊邻居群里向其他街坊打听,但大家都表示今天没有看过可疑的陌生人。
有人反馈说昨天夜里确实有一小撮儿人在大街上停留到很晚,但不知什么时候就撤了,而且再也没回来。
房东大婶寻思,难道那些人真的相信江禅机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任何事都要讲究性价比,他们等到那么晚,没有看到他们想找的那个江禅机回来,说不定就认为这边的线索断了,改去其他地方找,更有可能是直接去找江禅机的父母,毕竟冤有头债有主,父母欠的债关孩子什么事?又不是父债子偿的年代了。
“大婶……”
她正想着,江禅机就怯生生地出现在楼道里。
不等他说下去,她把眼睛一瞪,“是来交房租的?”
江禅机:“???”
“房租你交不起,水电费总应该交上吧?”房东大婶扯过本月的电费催缴单拍在桌子上,单据上瞬间印下一个模糊的掌印,散发着猪油的芬芳。
错不了!这是原来那个房东大婶!
江禅机感动得差点儿哭了。
“大婶,你跟陈依依认识?”他问道。
“陈依依?谁?”
房东大婶脸上的茫然不是装出来的。
“呃……没什么。”
江禅机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本来是要给房东大婶介绍一下陈依依,结果被她提到搬家的事,就给忘了,那么她应该没见到陈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