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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不易语气并不热切,王建勋有些意外。
当年破法子为了从王家多弄点钱,巴不得跟他称兄道弟,可这位徒弟似乎跟师父不是一个秉性。
这让他对秦不易高看了一眼,便邀请道:“不知秦法师有没有空去王家坐坐,王某有些事……”
“有有有……”凌岁寒一脸兴奋的连忙答应。
“抱歉,我刚到临州,最近事情比较多,以后有机会吧!”秦不易却是冷冰冰的拒绝,语气还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喂,神棍,你什么态度?我爸很少主动邀人回家的,你敢拒绝?”
王悦琼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呵斥道:“你以为你谁啊?别以为救过我几次就蹬鼻子上脸了,你就是个骗钱的神棍!”
“什么?你和秦法师认识?他救过你怎么回事?你出了什么事?”王建勋大惊失色,看向福伯询问。
福伯就把他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混账!”
王建勋勃然大怒。
“对,他就是混账,敢骗我的钱,就该报警抓他!”王悦琼一脸恨恨的道,仿佛找到依靠了。
“我说的是你!”
王建勋却瞪了宝贝闺女一眼,在女儿惊愕的神情下,他握住秦不易的手,热情的道:“悦琼太不懂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一会儿我让福伯打一千万过去,算是赔礼。”
“嘶——”
秦不易和凌岁寒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千万啊!
后面几个零?
难道富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一开口就几千万?
又不是冥币!
“无功不受禄,我已经得了应得的,一千万还请王董事长收回。”
做了几番艰难的思想斗争之后,秦不易最终拒绝了,不说无缘无故拿钱会欠人家阴德,拿了钱可就是拿人手短,如果王建勋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他又无力办到,那就尴尬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曾经有一回,他和破法子给雇主驱邪回来,雇主给了不少钱,破法子却只给了他十块,并告诉他,法师不能一味贪钱,更要建立自己的人格魅力。
简单地说就是,钱可以慢慢赚,但逼格必须高!
在被破法子强行洗脑了十几年后,秦不易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以至于一直被坑,一直都很穷。
但如果今天的事被破法子知道,估计会吐血三升。
他大概会说:逆徒,为师的意思是让你跟师父、师叔、师姐不要计较钱,和别人当然要得越多越好……啊,为师的一千万啊!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秦不易带着铜臭不沾身的无上天师光环,将张大牛的尸身处理了。
今夜张大牛诈尸,把沈龙打了个半死,张家必然是要受影响的,但沈家必然也讨不了好。
为啥张大牛就追着你沈龙一个人打,还不是因为你无中生有,想要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活该!
张家和沈家的后续如何,秦不易无心过问,得了整整十万报酬,拒绝了张家宴请,只给韩月芬嘱咐了几句和几张符咒,就和凌岁寒离开了张家。
……
裁缝铺。
两人点了一大堆外卖。
“一千万啊,就这么没了!”
凌岁寒从回来之后一路碎碎念,把一只脱骨鸡腿塞进嘴里,抽出骨头,满嘴流油的批评教育道:
“王悦琼是什么人,那是临州首富的千金啊,千金千金,那就一个字,贵啊!有了那一千万,我就不用天天吃不饱了啊!”
“就跟以前没让你吃饱一样。”秦不易啃着一个鸡翅,斜了一眼,正好看到凌岁寒拿起一只红烧蹄髈大口撕扯。
凌岁寒食量大他是知道的,是正常人的四五倍。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观里总是剩不下东西。
当年那半个西瓜还不够她塞牙缝的,所以导致这个护食的女魔头拿着比脸还大的菜刀,给自己来了一刀。
对于凌岁寒来说,
形象可以丢,食物不能让!
谁敢动,打残为止。
也有可能是小时候被抢了大部分食物,从小营养不良,秦不易一直都跟猴一样,又黑又瘦。
直到两年前,凌岁寒来临州上学,他才独享伙食,身体也渐渐长开了。
“有我这么漂亮的师姐,你修了多少辈才修来的福气?还不乐意了还!”凌岁寒一挺胸,把自己的曼妙曲线展现出来。
“我宁愿跟你断绝关系,把钱还我!”秦不易伸手。
“我卡里的钱,凭什么还你?”凌岁寒以最霸道的口吻说着最心虚的话,“你看看这偌大的房子,没有我你能住上?”
“这是白老师的房子!”
“她是我老师!”
“她是妖……要租给我的!”
“那你给她钱啊!”
“钱在你卡里,还我!”
“我卡里的钱,凭什么还你?”
……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风卷残云,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
吃饱喝足,吵也吵够了,两人准备拉下卷帘门上楼一起睡觉。
滴哩啦滴嗒嗒嗒,嘀哩嘀哩嗒啦嗒……
一阵刺耳的唢呐声从外面传来。
吹的是哀乐《哭黄天》,
办丧事出殡经常有这首哀曲。
“又谁家死人了?大半夜出殡?”
凌岁寒探出脑袋去,瞧瞧外面,却是只听其声,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光,一个人也没有,她撇撇嘴道:“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闲的,大半夜放哀乐,我就说嘛,临州市区里,就算自家有地方办丧事也容易扰民,不如拉到殡仪馆一条龙服务来的省心。”
“嗯,我是该考虑把你抓回乾云山好好调教一下了!”秦不易也探出脑袋,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然后手落在凌岁寒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好气的道:
“作为法师,在遇到异常情况,第一时间就是祭出天眼,就你这样的,以后被鬼弄死了,别说是茅山北宗弟子,丢人!”
“胆肥了是吧,敢打我头?”凌岁寒瞪了一眼,然后在眉心一划开启天眼,再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
“还、还真是出殡啊?”
裁缝铺前面的马路上,一条白色长龙从远处慢慢蠕动而来,最前面是打幡和捧引魂香的,接着是棺材,一共五口,边上跟着数十个吹哀乐的唢呐手。
后面孝子贤孙跟了一长溜。
出殡队伍很长,当走到裁缝铺门口后,打幡的转了个弯,直奔裁缝铺而来。
五口棺材依次被停放在店门前,一溜排开,将店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