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可让将士寒心

不要虚盘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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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扈城。

    老将在看到项字军旗出现时,激动的浑身颤抖。

    若再来两万守兵,安扈稳若泰山。

    可当他看到四千铁骑毫不犹豫的杀入西凉军偌大的军阵之时,顿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从河内到安扈,千里驰援,人困马乏。

    以劳累的兵马与以逸待劳的西凉军对战,结果可想而知。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这辈子最酣畅淋漓的骑兵操作。

    直到城墙下数千敌军放弃攻城,仓皇逃窜,视野中西凉军如同无数受到惊吓的野兽,没有秩序的胡乱奔跑。

    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伸手拦住热血沸腾,想要出城一战的下属们。

    目光越过战场,死死盯着那一抹杀意冲天,披荆斩浪,直奔牛辅将旗的并州狼骑。

    “牛辅小儿的军旗倒了,牛辅小儿的军旗倒了!”

    城头上一片欢呼。

    老将军拔剑指天:“儿郎们,随老夫出城,杀贼啊!”

    战士们早就在等这句话了,一个个蠢蠢欲动。

    听到命令,他们争先恐后冲下城楼,随着将军冲出了城门,杀向逃跑的西凉军。

    被摁在城头揍了这么久,他们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报仇机会就在眼前,“嗷嗷”叫着就追了上去,轮刀狂砍,痛打落水狗。

    一时间,好像是七百勇士追着数万西凉军团,杀的不亦乐乎。

    马腾早已听到战报,说雍州兵大败,主将牛辅被项战阵斩,如今溃逃的兵马朝这边冲了过来。

    这种情况极其危险。

    因为溃兵的冲击,后方兵马难以组织军阵,又受逃兵影响,人心惶惶,方寸大乱。

    满脑子都是问号的马腾一脸懵逼。

    不是,开玩笑吧?

    一个时辰前,牛辅还指挥若定,准备一举攻陷安扈,率军东进。

    怎么短短时间,大进军就变成了大溃败?

    再说,不是还有於夫罗的一万匈奴骑兵看场子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必须严守军阵,防止大军被败兵和紧随其后的追兵冲垮。

    他急忙出了大帐,只见韩遂纵马而来。

    “兄长,军阵大乱,我们快离开这里,重整军阵。”

    马腾放眼望去,溃散的逃兵相互拥挤,倒下后便会被无数人从身上踩过,甚至还有骑兵组成队列,从自己人身上撞过去。

    可以想象,这一战,将会有无数士卒死在自己人的脚下。

    这时,一声大吼响彻乱军。

    一锦袍年轻将军手握长枪,容貌俊美,胯下白马健壮四肢修长。

    他身后跟了数百骑兵,磨刀霍霍。

    “从两侧逃,有胆敢冲大寨者,杀无赦!”

    当下,死在他枪下的逃兵有二三十人。

    他遥遥望见项字大骑迎风招展,料想那是项战的旗号,顿时战意沸腾,满腔热血都涌上了头。

    满脑子都是一个字。

    干特酿的。

    迎着溃逃的西凉兵,马超驱使战马向前冲锋,挡在路上的士卒骑兵,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击杀。

    双方越过逃亡的士卒,轰然撞在一起。

    一照面,看到对方比茶杯还粗的枪柄,马超即刻收起轻视一心,那黑色龙驹亦如马上骑士般出色。

    马超攥紧长枪朝项战胸口刺去,突然旁边探出一节枪刃,将他的枪尖挡下。

    寻枪望去,那人银枪银铠白马,装束与他几乎一样,长相也是一般的出类拔萃。

    暗道一声,好人才。

    双方几乎擦肩而过。

    他扯枪回刺,却见那年轻骑士同样扭身刺枪。

    两柄长枪短暂交锋,都感到对方是劲敌。

    当两队骑兵对冲之后,那股骑兵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悍然冲向马腾大营。

    马超这才发现自己带领的数百骑兵,死伤惨重,仅仅剩下不足百人。

    以往,这支数百人的骑兵无坚不摧,没想到今日一个照面就死了这么多人。

    心疼的同时,又担忧父亲安危,连忙率军追赶。

    项战一路势如破竹,手下无一合之将,杀的血染征袍。

    他杀的兴起,驾驭乌骓马直接从逃兵身上踩踏而过,毫不留情。

    他凶残的做法惹得西凉兵远远看到项字大旗,便拼命远离。

    “将军,将军。”

    赵云唤醒沉迷冲锋的主将,劝道:“将军,我们奔袭数百里,没有休息,现在又冲杀了一个时辰,该撤军了。”

    撤军?

    项战脑子里没有撤退可言。

    只是当他回头看到身后子龙布满血丝的疲累眼睛,汗水与鲜血覆盖的脸。

    项战凝望即将沉入青山背后的夕阳,血色的晚霞里,无数人在他周围溃散逃亡,旗帜东倒西歪,粮草辎重兵器马匹留的满地都是。

    是时候收取胜利果实了。

    “子龙之言甚善,传令,回安扈。”

    大军在乱军中毫无阻碍的迂回转向,高速脱离战场后才放慢速度,慢吞吞朝安扈而去。

    于路上,又收割了几波残军。

    安扈守军兴高采烈的打招呼,目露敬仰之色。

    清理战场,埋葬死者,清点物资,安排新俘虏的降卒,一大堆事等着安排。

    项战问过那位驻守老将军的名字,叫李进,是一位入伍多年的老兵。

    因为出身寒门,没有背景,只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做到校尉。

    项战点了点头,瞧着神情憔悴,双眼深陷的老将军,看着他稀疏的灰白胡须,很是感慨的拱手施礼。

    “李将军,辛苦了!”

    李进没想到这位年少的车骑将军如此平易近人,一时间感动的涕泗横流。

    半跪于地拱手:“为大汉马革裹尸,是老夫的荣幸。”

    项战将感恩戴德的老将军拉起来,握着他的手笑道:“李将军,我来了,你不用马革裹尸了,我也不要你这样的忠义之人马革裹尸。”

    他回头对集合在大堂中的官吏武将道:“本将军奉陛下命,节制各州军马。从今日起,李将军便为河内太守。”

    那些当地官员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纷纷朝李进拱手庆贺。

    一眨眼,老李就从六品武将变成四品的地方大员了。

    李进干了一辈子,还以为自己会在校尉的职位上死去,一眨眼,就成了河内太守,顿时飘飘忽忽。

    项战道:“老将军,此战安扈的守卫们为本将争取了大量时间,功不可没。

    你回去后,将阵亡将士拟个名册,一律按照平时三倍的抚恤发放,务必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至于活下来的将士,每人十贯大钱,一根羊腿,一瓮好酒。”

    李将军心潮澎湃,双眼溢出泪水,又跪下道:“项将军,老夫替那些儿郎们,跪下了!”

    “李将军!”

    项战扶起李进,正色道:“非是本将军赏你,而是当即天子不忍士卒百姓受苦,故此嘉奖。”

    李进心里什么都明白,知道面前的将军不揽功,便依托本心,朝晋阳方向跪下:“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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