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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无限柔情的话语令在场众将感动不已,其中夹杂着汉王的一丝无奈和痛心,仁爱的形象在众将心里更高大了,达到了仰望的地步,众将恨不得当场跪下,以表示对此等仁君的崇高敬意。
在灌婴等人看来,汉王直到此刻,仍然关心一介罪臣,感情只增不减,说明心中有浓浓的不舍,要知道,对待一个身犯大罪、马上就要归天的逆将,做到关切之意始终如一,是极难的,非极仁极义之人不可。
对罪将的过激之举,身为尊贵的汉王,不仅亲自耐心开导,而且屈尊帮罪将擦血,言语之中尽是温情,这让樊哙等人体会到,自家大王对曹参有浓浓的爱,对臣子始终怀有一颗仁爱之心。
纵观古今,还未有君王如汉王这般,对待一个身犯重罪之人,喜爱、关切之情从一而终,感情没变化,已是极为难得,最后关心居然愈发浓烈,这堪称古今奇迹。
从古至今,君王在臣子犯下大罪并定刑的时候,便会翻脸,此前再宠信的臣子,一朝暴露劣迹,就会沦为禽兽,只有冷眼与辱骂,渴望关怀与同情,那是痴人说梦。
尤其是对君王做出不利之事的臣子,君王一旦知道,无论是何人,恨不得乱刀砍死,像这类大逆不道的臣子,对君王来说,是没必要心慈手软的,再心善的君王也不例外。
作为万民之首、将臣之主,君王要有铁血无情的一面,也要有柔情似水的一面,知道在什么时候展现哪一面,方为一代雄主。
对祸国害君之人,历代君王皆冷酷对待,无情的剥夺其财产,残忍的处置其肉体,因为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对国贼,于法于理,都该这么做,经过上千年的发展,这已经成为一个铁律。
而今,曹参身犯不可饶恕的大罪,汉王屡屡维护,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同意其归天,竟然如此亲切的给予温暖,这刷新了樊哙等人的认知,就连张良,也被汉王这一系列的柔情惊的张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看着。
房内众人除了震惊,更多是敬佩,同时心里有一股浓浓的暖意,众人坚信,汉王这仁君的形象,远超历代君王,必然会流芳千古,自己作为肱骨之臣,也会沾光,永载史册。
常言道,一人得势,全家起飞,鸡犬升天,对灌婴等人来说,此生能遇汉王这种集仁、明、贤于一体的圣君,是一生幸事,能侍奉在其左右,是八世修来之福,这光荣的一生,将会因为一代圣君,而名垂千古。
凡为朝之柱石,自然是当世响当当的人物,名与权双收,但只能保证荣耀一时,而不能光照千古,因为在无举世大功绩、或是无千古圣明君的情况下,辉煌了一生,便会落寞。
前朝臣子能受到当世人铭记、推崇并赞誉,一半是得遇明君、君臣皆贤,得以有机会大展宏图;二是身负真才实学,武人有统兵常胜之才,或有力敌万人之勇,文人有智计百出之谋,或有治国经商之才,方能享誉天下,并流芳百世。
如今,种种实例证明,汉王就是一代千古圣君!此刻,樊哙、灌婴等大将的心里,对此深信不疑,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观察,直到今日,汉王彻底诠释‘仁’之一字,灌婴等将再无一丝疑虑,万分肯定,这就是历代万千臣子渴望遇见的君王!
想通这一点,灌婴等人的心里暖暖的,对汉王的敬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看向得到汉王隆恩的曹参,目光中尽是羡慕嫉妒恨!
“噗!”
突地一声响,被汉王扶着的曹参又喷了一口血,这次的血量甚大,要超过先前的四口,霎时喷在汉王的衣服上。
之前那喷血,由于曹参有意识,自然有礼数,知道选择无人的位置喷,何况那时的汉王,有一半的注意力放在曹参的嘴上,所以血不沾身。
而现在,曹参的身体非常虚弱,且意识有些模糊,只能张嘴就喷,恰好这时候,汉王聚精会神的在帮忙擦血,喷的太突然,来不及躲闪,便被喷了一身。
“爱卿,为何如此?本王这般待你,你却向本王喷血,本王心寒啊!”
刘邦被鲜血喷了一身,立时站了起来,远离了曹参一步,露出十分悲痛、不解的样子,深情的说道。
低头看了一眼,刘邦发现自脖子以下的衣服,都有血迹,尤其是腹部,血量极大,浸湿了衣服,全身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脸上传来冰凉之感,像是有异物,刘邦抬手摸脸,将手拿到眼前一看,看到的是血,暗红色的血!
这一刹那,刘邦露出极度厌恶之色,此表情一闪而过,须臾之间,回归到悲痛的样子,看向曹参的目光,仍旧是柔和的。
“咚!”
一声脆响,曹参的上半身倒地了,在汉王收手起身的那一刻,曹参虚弱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此刻,迅猛而下,砸在地上。
所幸,头颅并未撞在赤霄剑平放的位置,猛响之后,头部起了个大包,流出少许鲜血,曹参整个人,还有些许生气。
全身贴地,那在地上流动的血液转瞬间把曹参染成一个血人,衣物、手足、面部,皆是自己的血液,甚是恐怖。
屡次喷血,都是在极端情绪下所喷,或怒极气极,或极恨极怨,或心寒不甘,故而是心头上的血。
皮肉之血,只是身体上的创伤,而心头之血,极难流出,因为藏的最深,若要使其流出,要么人死劈尸,要么濒临身心崩溃之境。
此时,曹参的身体、心灵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心里只有无尽的绝望,周围的人和物,在其眼里,皆是黑暗而肮脏的。
对于汉王的话,曹参没作出任何回应,因为整颗心已经死了,前一刻,伟大的汉王,已成为最大的恶魔,这猛然的转变,巨大的落差,令曹参的大脑处于轰鸣的状态。
“大胆曹参,你这个逆贼!大王好心待你,是何等的仁慈,你却恩将仇报,竟然朝大王喷血!”
樊哙踏前一步,一对虎目瞪着曹参,怒喝道:“大王问你话,你敢不回?真是猪狗之辈!本将要砍了你,送你归天!”
话落,樊哙立即拿起一米七的杀猪刀,怒气冲冲地向曹参走去,其声音的威势,震的众人心头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