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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收起了笑容,眸光直抵我心,“那个人渣还有几个月才能出狱。这段时间,你要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听着,是‘女人’,不是‘女友’,更不是‘夫人’。”
“他一出狱,你就会想办法让他再进去是吧?他一进去,我就可以离开了对不对?”我需要进一步确定。
三叔微微昂首,“是这么个意思。这几个月,你得听话,必须配合我的节奏。如果中途你擅自离开,那么,你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好,知道了。”我欣然接受。
他扬起右边眉毛,“这么乖,还是那个擅抓擅挠擅啃擅咬的小豹子么?不准备讨价还价?”
我放下空盏,给自己斟满茶汁,“想要为纪家讨回公道,凭我的能力,除了陪人睡觉这条路,再无别的法子。左不过都是睡,睡个床技好、人又帅的熟人,总归是最好的选择。”
“听你的意思,我是矬子里面选出来的高个子?”他眯起深眸,令人猜不透这话是较真儿还是开玩笑。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可以。”我抿了口茶,“需要我做家务么?”
这个弯儿拐得有点急。
还好,没有闪到他的老腰。
“不用。玩儿角色扮演的时候,你倒是可以穿一穿超大领口、超短裙摆的女佣服。”
话里话外,透着轻佻。
然,我视而不见。
“不用做家务,只消陪着你就好……,我怎么感觉跟以前做全职生活助理的时候有点像呢?”瞬间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他抿唇摇头,“有两点不同:一,我不再是瞎子;二,你必须跟我睡在一起。”
第二点说得尚算含蓄。
我淡笑,“还有一点不同,——薪酬变了。”
“没什么大的变化。钱你可以随便花,那件事我也一定会办妥。”他顿了顿,“总的来说,你不吃亏。”
“那你呢?吃亏了?”我随口一问。
他也淡笑,“你给我的契合度,是花多少钱、费多大周章都换不来的。所以,我也赚到了。总而言之,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双赢。”
“既如此,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我举起茶盏,顾自跟他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全程紧盯着我,目光灼灼的。
“骆骆,看完第二封信,你完全换了一个人。”好像并不意外。
“有吗?”我语笑嫣然,“对金主态度好一点,日子才能更惬意。”
他的食指挑起我的下颌,声音微凉,“别故作谄媚状,卖笑不适合你。”
“什么适合我?撒泼?使性子?”说着说着,“黑天鹅”就开始跃跃欲出。
“你可以撒泼,也可以使性子。”他顿了顿,“前提是,须得把我伺候高兴了……”
没说完,起身,抱着我往主卧房走去。
脸颊埋在宽阔的怀抱里,我闷闷地抗议,“不可以。那个,还没有好利索……”
他的脚步滞了一下,“看来你真把我当成畜生了。”
亏他竟然细心到这种程度。
把我放在圆床上,他并没有如狼似虎地欺身压下。
只是紧挨着我躺好,轻轻相拥,静静地待着。
久违的温馨感觉,令人心头一动。
以往种种美好,历历在目,刻刻揉心。
于是,之前被偃息了无数次的念头又开始摩拳擦掌。
“三叔,后来你有没有去康复中心找过我?”终于,这句话被我问了出来。
“嗯,去过。”他沉声回应,“你们早上出院,我中午去的。”
“那……他们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问罢,咬唇,心尖儿开始颤抖。
他轻啧一声,“你是指那部手机吗?”
语气泊然。
我点点头,忽闪着睫毛跟他对视,“你没好好翻一翻吗?”
他怔了一下,皱起眉心,“翻一翻?手机?”
我的心脏蓦然狂跳不歇,拐带得声线不稳,“嗯,手机……”
“等等!”他粗声说完,一骨碌爬起,跳下床,大步离去。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目光有些迷离。
原来他有去找过我!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手机里的那段留言!
时过境迁,再让他看那些话,还有意义吗……
俄而,三叔回来了。
步履缓慢地走到床边,站定,举起那部手机,皱着上唇发狠,“你说你爱我?”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咬紧牙关,没法出声。
“你说你很想无所顾忌地爱我?”他再问。
“嗯……”好不容易才“嗯”出来。
他上了床,盘腿坐下,依旧举着手机,“你说除了我之外,你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我挤出一丝笑容,泪花儿绽放,“嗯……”
他的脸色阴晴未定,目光却愈发森然。
“你现在就把这段话给我亲口念一遍!”寒声说完,手机递给我。
“三叔……”我擦了把眼泪,“别这样,行吗?”
“念一遍!”他再度命令。
我撑着坐起,摇头,“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如果你不亲口念出来,我就去把那一家三口的坟给掘了!”一脸杀气,不像是随便说说。
“蒋少恭——”我嘶声大吼。
“念!”弓唇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彻骨寒凉。
我不得不按他说的做。
然,接过手机之后,一眼屏幕都没有看。
那段话已经镂在了我的心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默念一次,早已倒背如流,根本不需要照读,——
“三叔,我等了三天,想了三天,也,疼了三天。
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带着耀扬离开桂城,有些话必须跟你说清楚。
我要告诉你:三叔,我爱你!
从你眼盲之时,到这一刻,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停歇过。
我多想无所顾忌地爱你,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离开你。
耀扬对我有再造之恩,他的身体变成了这样,我不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