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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胜找到的是丹药店铺的一名管事。这位管事常年与丹药打交道,对丹药的种类品级自是了如指掌。受到楚胜的邀请,他倒也乐意过来鉴定。
管事将地上散落的丹药粉末残渣沾了些在手指上,经过仔细辨认后,道:"是淬髓丹无疑。"
一听就连这位管事都这么说,怀疑的人也都不再怀疑。
围观人群乐以看热闹,都想看看这个一星弟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该怎么善后。
纪云冷眼看着那管事,道:"你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不怕有报应吗?"
管事怒道:"小子,你说话注意点,竟敢质疑我的权威,我说这是淬髓丹,自然错不了,你要是有能耐,可以另请一位更高明的人来鉴定。"
这时,忽然一个声音道:"那就让我来鉴定吧。"
众人一听纷纷望去,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你算老几?"那管事一听真有人敢站出来,很是不爽,随口就是一句。可话音未落,他已然觉察到这声音不对劲,抬眼望去,吓的魂不附体,连忙迎上来,毕恭毕敬一拜,道:"见过殿主。"心里后悔,直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来者正是丹一殿的胡殿主。
胡殿主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过去沾了些药粉开始鉴定。鉴定完毕,却并没有立即公布结果,而是看着那管事,道:"你连增骨丹和淬髓丹都分不清楚,留你在这个位子上有何用?不如管事先别做了,去当个伙计吧。"
从胡殿主这番话,已经得出结果,那就是被纪云踩碎的确实为增骨丹。
在丹药鉴定的权威上,自然胡殿主比那管事更强。
那管事一下子傻眼了。胡殿主一句话就拿掉了他管事的职务,这处罚未免也太重了。但是,按照职务能力,连二转的增骨丹都分不清,确实没有资格再做管事。
"殿主明察,属下是能分辨的,刚才是..."
原来,楚胜找管事时,偷偷塞了好处费。管事见纪云不过是个一星弟子,容易糊弄,举手之劳的事情,没有理由拒绝,这才出面帮楚胜圆谎。
话到嘴边,猛然发现帮人做伪证,恐怕惩罚的也会不轻,只好忍气吞声。
楚胜原以为计划一切顺畅,却没想到胡殿主突然出现,令他的计划落空。并且,这样一来,人人知道他是以次充好,故意坑骗他人,其人品被人深深鄙视。
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楚胜却不以为然。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只要巴结好欧阳平,巴结好导师欧阳风,那么,他的人生就顺风顺水,就能比一般人过的更加悠然。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
楚胜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将他龌龊心思掩盖。他继续道:"增骨丹品级虽低,但也是丹药,被这小子故意踩烂,也是要赔的。"
"区区一枚增骨丹而已,我来赔你。"胡殿主随手取出一枚丹药给了楚胜。
楚胜一怔,不明白为何胡殿主帮纪云给他丹药。正疑惑,就见胡殿主又拿出一枚丹药。一看这丹药,竟然乃是一枚淬髓丹。
"莫非胡殿主要将这枚淬髓丹赏赐给我吗?"
楚胜欣喜若狂。要知道,淬髓丹对于武修的洗髓淬骨有极佳的效果,但价格太昂贵,就连他这个三星弟子都没有购买力。
果然,就见胡殿主将淬髓丹扔给了他。
楚胜大喜之下,立即伸手去接,可是,不等他触碰到,丹药的运行轨迹突然发生变化,落在了他的脚下。楚胜下盘不稳,一个趔趄,正好将淬髓丹踩在脚下。
望着价值上千积分的淬髓丹毁坏,楚胜一下子傻眼了。
胡殿主顿时一脸怒气,道:"你竟敢踩烂本殿主的淬髓丹,是不是应该赶紧赔我?"
楚胜尚从惊异中惊醒,忙道:"胡殿主,这丹药...是自己滚到我的脚下,不是我故意踩烂,还望胡殿主宽饶。"
胡殿主冷冷地道:"我管你是不是故意,踩坏我的丹药,那就必须赔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莫非我还敢在我面前抵赖吗?"
楚胜再笨,也看出胡殿主是在替纪云出头。
可是,纪云不过是一介低微的一星弟子,胡殿主身份尊贵,两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他原本不过是为了帮欧阳平出口气,哪里想到纪云竟然还有胡殿主这么强大的靠山。
楚胜哭丧着脸,道:"不敢,可我赔不起啊。"
见胡殿主较真起来,他哪敢狡辩,只能乖乖服软,希望用自己的软弱得到对方的同情。
胡殿主点头,道:"我想你也赔不起,既然这样那就算我倒霉,你不用赔了。"
"多谢胡殿主。"楚胜转悲为喜。可是,胡殿主下面一句话,令他心更碎了:"你就给我做几天丹奴吧,一天算一个积分,凑够淬髓丹的价值,就你我两清。"
"啊!"
楚胜欲哭无泪。淬髓丹价值一千积分,算下来岂不是要当三年丹奴?荒废三年光阴,对于一个武修绝对是致命的打击,他的前途,可以说是彻底完了。
"我...我赔。"
相比较做丹奴,自然是赔偿淬髓丹较为划算。可是,他去哪里弄这枚淬髓丹?无奈之下,他只好可怜兮兮地向欧阳平求助。
欧阳平一直在冷眼旁观。
此刻,他皱了皱眉头,暗骂道:"真是个废物。"他走上前,道:"胡殿主,楚胜乃是孤云峰的弟子,请宽恕几天,定然将丹药奉上。"
他故意提出"孤云峰"的名头,显然是另有深意。
要知道,孤云峰乃是内宗第一峰,欧阳风地位尊崇,就连宗主对其对礼让三分。欧阳平这么说,带有几分威胁之意,也让胡殿主认清现状,不要包庇纪云。
听见"孤云峰",胡殿主"哦"的一声,道:"既然是孤云峰的弟子,那就给三天时间。"
欧阳风的面子不能不给,但他的面子也就只值宽限三天。到时候,若是不将淬髓丹交出来,胡殿主言下之意,照样会将楚胜抓去当丹奴。
欧阳平一怔,颇感意外。
没想到胡殿主竟会是这种态度。但他城府很深,没有表露丝毫不满,拱手道:"那就多谢胡殿主,回去之后一定将胡殿主的好意禀告欧阳导师。"
胡殿主冷哼一声,道:"请便。"
欧阳平与楚胜悻悻而去。纪云向胡殿主施礼,道:"多谢胡殿主解围。"
虽然就算胡殿主不来,他也照样可以处理好此事,但胡殿主一番好意,自是要表示感谢。
胡殿主笑了笑,道:"不必客气,纪云,你自晋升内宗,很久都没去我丹一殿了,不巧今天在这里遇上,最近还好吧?"
纪云道:"有劳挂念,弟子尚好。"
胡殿主点头,道:"那就好,若是在丹药上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说完,他与纪云道别,便上楼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纪云随即也离开。
出去之后,找个一个偏僻无人之地,取出那枚刚刚购买的凝气丹,然后将一滴金丹圣液滴在丹药上。不一会,丹药吸收了金丹圣液变为八转丹药。
确认丹药完全没有问题之后,他再次走进丹药店铺。
回收与售卖丹药分别在两个柜台。不巧,那管事被贬为伙计,正好就在回收柜台。他一看见纪云,顿时脸色一沉,极为愤恨。在他看来,之所以有这个下场,全是纪云造成的。却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干什么?"他的态度当然不会很友好。
纪云一见是他,道:"伙计,我来这个柜台,当然是为了售卖丹药。"
一听"伙计"这个称呼,那管事更怒。从人人敬仰的管事,贬为普通的伙计,不仅仅是待遇的差距,也是有关脸面和尊严的问题。
"什么丹药?拿出来让我看看。"
他记得纪云刚刚才从这里买走一枚丹药,怎么忽然就过来兜售丹药,以为是故意回来看他的笑话。可是,纪云真的拿出来一枚丹药。
"八转凝气丹!"管事心里吃了一惊。
倒不是少见多怪,而是以纪云一星弟子的身份,怎么可能拿出如此珍贵的丹药?他道:"你这丹药从哪里来的?"
"捡来的,怎么?难道我还必须交待丹药的来历吗?"纪云没好气地道。
那管事冷冷地道:"你这丹药成色有问题,我怀疑可能是一枚废丹,需要花几天时间鉴定,你先将丹药放在这里,过七天之后等待我的回复即可。"
其实,他一眼看出这丹药非但不是废丹,反而是品质极佳的丹药。
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故意刁难一下纪云,出一口心头的恶气。
"那我不卖了。"纪云将丹药收了起来,转身就走。他不一定非要在这一阁售卖。二阁虽然不允许一星弟子购买丹药,但只要达到八转品级的丹药,照样是可以回收的。
管事"嗤"的一声,浑然不当回事。
虽说错失了一笔交易,但将纪云弄的灰头土脸,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