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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撼动之中,数百条白尾从房外四面八方出现,铺天盖地、利箭般齐刷刷射来,斗篷团队一行人迅速散开闪避,坐在地上的安湛还没反映过来就被人一把揪住了后领。
"别乱动!"脑勺后边响起凛的怒斥:"他妈的别害死我!"
说着,小身影纵身一跃从他头顶上跳起,他根本看不清凛手里的动作,只能看见刀在空中迅猛挥起一阵狂暴风影,风影所过之处射来的白尾被齐齐的被砍断、纷纷掉落下来,这攻击不过转瞬之间,每个人都安全躲过了刺袭,整个房间的墙面、地板却在数秒钟内被戳成了蜂窝煤,偷袭失败,横七竖八刺在墙面中的白尾纷纷缩回去。
虽然很微妙,但安湛清楚的发现凛的动作比起之前明显要慢了些。
"竟然真是他。"凛落下地,甩甩刀尖上的血迹:"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安湛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爬起来四下寻找季建雄的身影,角落里,一件眼熟的外套引起他的注意,穿着外套的人固执的撑直双臂趴在地上,身上尽是刚才那一瞬间中洞穿的窟窿,汨汨的血迹啪嗒啪嗒滴下来,汇聚在身下的血泊中。
"宁…娜娜?"他尽量维持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是你吗?"
那身影应声艰难的动了动,露出身下还在昏睡、浑身滴满她血迹的季建雄。
"宁娜娜!"安湛猛一个箭步扑上去,一把将人扶住靠在肩头,宁娜娜神情憔悴,脸色显得特别苍白,被安湛扶着,她的目光也始终落在昏睡中的季建雄身上。
他们的重逢并没有打搅到这场盛宴的进行,白尾纷纷退出房间之后,一个纤瘦身影突然闪现在被击碎的巨大落地窗前,双手插兜懒散散的站定,安湛看这个人并非他们表现出来那样危险,也不像凛他们都是清一色宽大斗篷遮身,这个人穿着寻常的套头卫衣、牛仔裤,加上身形纤瘦,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只是在脸上带着一只白色的鹿形红花面具。
殿白主动走上前,与他形成对峙:"还真的是你。"
"诶~~"对方双手插兜不以为然的走上前,走到几乎和殿白挨上的位置这才停下来:"你还真是无情啊,那具身躯可是那妹子不眠不休的杀戮了好几夜才完成的杰作,竟然将她毁灭成了这幅模样。"他的声音听起来只有十八、九,这让安湛实在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令殿白这样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如此重视?
他扶着宁娜娜,寒冬之际按说人的体温是要比平时低很多,但宁娜娜的身体是完全的冰凉,就像死透了的尸体一样。
"无情?"殿白微笑着,垂头望着眼前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少年:"比起你费尽心机教这些醒尸如何操控身体、捕食人类的这份情谊,只会砍杀的我确实很无情。"
"人都是自私和贪婪、却又胆小懦弱的,我做的不过是引导这些醒尸寻找到正确的方式,尽快的适应这个新的世界,肚子饿了就要吃,喜欢的东西就要去掠夺,这一切生者做出来就是对的,而死者就是错的?我充当的不过只是引路人的角色。"少年轻描淡写的淡淡一笑:"这样伟大的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好似十恶不赦呢,你不明白饿肚子的滋味?"
宁娜娜一直靠在安湛的怀里看着昏过去的季建雄,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整个人打了一个寒噤。
"别把醒尸这种恶心的东西说的如此高尚,白鹿。"殿白的笑容逐渐消散,目光凛冽:"你我都很清楚,这是一种多么令人作呕的存在。"
"哼,是么~"被称作白鹿的面具少年轻声一笑,顿时他的身后突然爆发出数条雪白的尾巴,嗖的一声朝着殿白直直射去,殿白敏捷的一个后跳跃出安全距离,刚抬手准备迎上去,就被一个小身影闪现挡在身前。
凛挡在殿白的身前,面对着白鹿。
"殿白。"凛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声音显得特别低沉:"别插手,这是我的事。"
殿白揪着眉瞥一眼固执在身前挡着的小个子,安湛从那目光中解读出的并不是恼怒而竟然是担忧,这一下,连他的心也无缘由的揪紧起来。
白鹿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究竟谁是他的对手,凛刚一站稳脚跟,他的白尾就迫不及待再次射出,这一次明显没有了游戏的意味,几条白尾的根部都呈现尖利的锥状,如果被这样的东西正面捅上去即便是殿白也应该会来个对穿,更何况身形本来就矮小的凛。
"凛!"安湛脱口而出。
白尾嗖的一声射到跟前,凛敏捷的抬手挥刀一砍,这一刀却仿佛砍中了钢筋铁骨,铿锵一声刀刃被大力弹开,凛赶紧几个翻身闪避开来,这次安湛不再有疑惑,他已经清楚看到凛的动作已经不如之前敏捷。
怎么回事,凛一向是追求强击毙敌,一上场就会马力全开,为什么眼下表现出如此力不从心的状况,难道是刚才保护自己的时候受了什么伤?
翻身滚出老远,凛提刀爬起身来,却不急着发动攻击,而是定在原地一样不再动作。
"嗯哼~还有闲心发愣么。"白鹿冷冷一笑,拖着白尾纵身一跃扑向空中,白尾唰唰调转矛头,纵横交错纷纷射向站在原地的凛。
眼看那些白尾就要刺中凛的瞬间,突然,他的身后的斗篷突然扬起,瞬间身后张开两道闪着瑰丽红光的、尾巴状的虚幻物质,竟然生生的招架住了白鹿射来的白尾,一白一红两种颜色的尾巴一个实体,一个虚幻,死死纠缠束缚在了一起,从凛的周身涌起一股气流,斗篷在这股气流下不断摆动,安湛惊呆于这瞬间爆发而至的美景,连呼吸都忘了。
双方胶着对峙的期间,凛伸手一左一右死死扣住他的两条手腕。
"我记得你!"凛整个人都在颤抖,歇斯底里:"我记得这个面具,记得你!"
"没想到这里除了殿白以外还有已经度过'自弃';阶段的人物。"白鹿任凭他攥着,不怒反笑:"既然你与我一样都舍弃了自我,就应该明白,有些东西一旦过去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闭嘴!!给我闭嘴!!!"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凛一头朝着白鹿的面具撞去,白鹿措手不及被迎头撞得飞出老远,退了好几步才刹住脚步。
"没有过去又如何,没有未来又如何,"凛提着刀,一步步走上前,周身的气场变得阴寒无比:"我的世界早已经被你们彻底摧毁,即便我将坠入地狱,你们所有人都将、一个、一个、被我拉下去给我陪葬!!"
安湛看着那个令他感觉胆寒的熟悉身影,脖子后的伤疤顿时爆发一阵强烈的灼痛,那灼痛竟然能在转瞬之间令他全身麻痹抽倒在地,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他抽搐着、疼痛着,脑海里不再仅仅是出现声音,竟是逐渐出现一副清晰画面。
漆黑的一片中打开一条小缝,透过那道缝隙能看到外面的墙上鲜血四溅,有人在血泊中走来走去。
"嗯,仪式已经准备好,快把那几个祭品带进来。"
"那家伙还没准备好么。"
有个纤瘦的身影站在门边,看着那几个身影走来走去。
"嗯,1,,,4,5…"粗狂的声音顿了顿:"好像还差一个。"
缝隙渐渐的缩小,封闭的空间里回响着轻微的啜泣声,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橱柜门被一只大手狠狠贯穿,尖利嘶喊的少女被掐着脖子拽了出去。
"嗯,这样就齐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