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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偏僻巷子里空无一人,安湛放轻脚步搜寻着四周。
这一次凛伤势十分严重,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伤口完全没有自愈的迹象,宁娜娜说她是力竭过度身体已经没有力气进行自我修复,唯有进食才有可能复原。
于是他带上了凛的刀和斗篷,循着后颈伤疤的灼痛一路找到这里,按照以往经验,前面一定有一只醒尸,他的肉可以救凛一命。
呼哧,呼哧,呼哧。
小巷子深处的黑暗中发出有节奏的一阵喘息,听起来就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的呼吸。
脑中涌现不知名的人那些绝望痛苦的回忆,但他的头却不像以往那样剧痛难忍,心里反反复复不断提醒自己的就是要带着肉回去救凛,安湛亮出藏在斗篷下的直刀,朝着那处小心翼翼的靠近。
穿过小巷,孤零零的一盏路灯照亮一小片地方,水泥地面上几道红色的车轮印触目惊心,被碾至扭曲的少年趴在血泊里,翻折变形的四肢不住的抽搐,塌陷的胸腔里发出嘶嘶的悲鸣。
虽然肇事车辆早已经逃走,但少年扭成180°的腰足以证明车祸当时何其惨烈,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个劲的在血泊里蠕动,挣扎求生。
安湛走到血泊前停下,身影遮住少年。
"…救…我…"碾断的五指奋力向他张开,仿佛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求…你…"
回答他的只有高高举起的利刃,少年瞠目欲裂,逆光看着这个目光冷漠的斗篷男子,那冷血的表情就像来自地狱的魔王,随着刀光一闪,血溅一身,少年的一条手臂顿时高高飞起。
安湛接住落下的手臂,转头就走。
良久,身后才爆发一声凄厉的哀号。
救命的肉到手,安湛已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宁娜娜开门时被迎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吓了一大跳,安湛顾不上和她多解释就匆匆进门,快步走到沙发边从斗篷下取出一样什么东西,宁娜娜仔细一看差点没吓得叫出声,安湛手里拿的竟然一条人的手臂。
安湛出去杀人了?那个安湛怎么可能会杀人?
"凛。"安湛把那血淋淋的手臂上的断袖扒掉,递到她紧闭的唇边:"凛, 快吃吧。"
"安湛…你…"宁娜娜绝望的倒向门框,不可置信的喃喃:"你、你竟然去杀人了?"
安湛没有理会她,试探着将手臂触到凛的唇上,可面对食物凛依然没有什么反映。
"这么重的伤势她应该已经没有意识了,我出去找那个殿白吧?"宁娜娜走向安湛:"那个人看起来很厉害,一定有救凛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湛突然埋头从手臂上狠狠撕下来一块肉,含在嘴里细细的咀嚼成碎末,然后俯身送进凛的嘴里,唾液润滑过的肉渣很快沿着食道滑下去,凛的喉头有一丝轻微的反映,安湛见状大松一口气,赶紧又哺了一口进去。
宁娜娜简直惊得目瞪口呆,身为醒尸的她每每都是在极度饥饿快要崩溃的情况下才能忍住嚼碎人肉的恶心体验,要一个神志清醒的普通人类去生嚼一条手臂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她完全无法想象。
一口接一口,凛由刚开始的被动吞咽到了最后的主动咀嚼,整个人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
安湛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说,一口一口的从那手臂上撕下肉来,专注的咀嚼成渣然后一口一口哺给她。
不知道这样喂食了多久,直到整条手臂被撕扯的已经见骨安湛才停下来。
他的鼻子已经嗅不到气味,满嘴都是血腥味和细碎的恶心肉渣,哺完最后一口便捂住嘴转身往洗手间扑去,门刚一合上里面随即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听着感觉连自己的胃都快要吐出来。
趴在洗手池上,安湛感觉整个胃里简直翻江倒海,熟悉的味觉唤起了他的记忆,那些压制在他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都涌现出来——浑身是血的父亲倒在血泊中,母亲拿着刀,容貌一如当年那般美貌动人,她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安湛,跟妈妈走吧。"
"妈妈带你一起去那边。"
一年前的暑假,他告别宫北辰从大学回到家里,开门那瞬间迎接他的没有父亲的笑声和哥哥的问候,而是满屋的血腥味和父亲倒在玄关的尸体,他那阔别足有十年的母亲就站在父亲的尸体旁微笑着看着他。
"安湛,妈妈回来了,妈妈好想你。"她说着,含泪扔下刀向他伸出手。
她的脸确实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甚至那颗泪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可她应该早就在一起事故里为了保护他们两兄弟而丧生了。
极度的恐惧和痛失父亲的愤怒让安湛瞬间失去了理智,他抡起一旁的行李箱将她砸倒在地,甚至没有听对方说完一句话,安湛捡起地上的刀狠狠向她砍去,那一天自己砍了多少刀他忘记了,只深深的记住了事后那股无论如何都不能洗去的浓重血腥味,他被人从后面打晕,醒来时,她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警察、亲戚、邻居,大家都说他精神失常了。
他的哥哥也在同一天失踪了,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为了寻找到哥哥,他离开大学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路,半年前他得到消息一个身高体貌和他哥哥都很接近的青年曾经在这里出现过,于是便在这里安定下来寻找。
可结果依旧让他失望,半年过去了,没有任何关于哥哥的消息。
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滴一滴渗着水滴,吧嗒一声滴落到水槽中,安湛长舒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水渍。镜子里这个失魂落魄的人是谁,为什么还妄想要逃避那些东西。
曾经困扰在他心头的东西如今已经得到了证实,死而复生,砍杀不死,当时他的母亲应该早就已经变成了醒尸,可她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回来杀掉父亲,哥哥又到底去了哪儿,难道真的像警方猜测,已经…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宁娜娜隔着门紧张的询问:"安湛,还好吗?"
"我没事。"安湛捂着嘴淡淡道:"凛怎么样?"
"我查看过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宁娜娜说着顿了顿:"你…不要紧吧?"
一个普通人就算是脑中构想一下生吃活人的场面都会觉得恶心,更不要提将人肉一块块撕下来在嘴里嚼碎这种感受,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感觉那个温柔淡然的安湛在什么时候就开始悄悄改变了,把醒尸当作活人看待的他竟然会为了凛而去伤人。
还是说他已经明白醒尸和人毕竟是不同的,砍杀醒尸根本不算罪孽。
"宁娜娜,有件事我想拜托你。"门突然打开,安湛的脸上并看不出什么恶心难受的表情:"今天的这件事,无论如何请不要告诉凛。"
宁娜娜点点头:"我不会说的。"
"嗯,对了,还有。"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帮我留意下最近的新闻,有没有关于城市内惊现未知生物的报道。"
眼下这局面很不正常,这个城市有如此多数量的人类被醒尸捕杀,新闻报道出来的却并没有实际数字多,那天遭遇的醒尸和那个被害的孕妇和N市那起少女案死者众多,却完全没有被公开报道,包括他所在小区的这起电梯事件也在正在调查为理由而进行不对外公开处理,官方似乎有意在这方面的新闻。
醒尸这个物种是否早已被官方所知?他们掩盖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安湛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继续追着醒尸调查下去,他所寻求的人和真相都一定会在这其中。
并且他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偏僻小巷里路灯闪烁,被砍下一条手臂的少年在血泊中痛苦的哀号。
遭遇车祸,他本不致死,可那黑心的司机在下车查看发现没有监控拍到之后竟然返转上车,倒车反复碾压数次将他活活碾压死后逃之夭夭,他周身剧痛,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偏在这时遇到一个穿斗篷的神秘人,本以为终于可以得救,谁知那人竟然砍下他一条手就扬长而去。
痛苦,怨恨,愤怒和悲伤在他脑中纠缠混杂。
"我恨…"变形扭曲的手一把攀住地面,他机械般一点点挪动身体:"我好恨…"
"恨就对了。"
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少年艰难抬头望去,围墙之上突然闪现几个高低不齐的几个身影,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萝莉洋装的少女,她纵身一跃,下一秒,洛丽塔式黑色高跟鞋在他跟前缓缓落下。
"金发哎,好少见的孩子,还缺了条胳膊。"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少女俯身趋近他耳畔蛊惑道:"恨吗?你就这样悲惨孤独的死去了,而不论你心爱或厌恶的那些人,他们都还活着。"
"我…死?"少年怔怔的。
洛丽塔少女伸出一只手指戳戳他的脸上的血迹:"是呀,我们都已经死了。"
她的眼睛是邪魅瑰丽的红色,仿佛是黑童话中貌美却歹毒的魔女,少年喉头颤动着难以发出一个音节,魔女伸出粉嫩舌尖舔去指尖血迹,双眼发出摄人的光芒。
"恨吗?那就去吃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