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有情人终成眷属(3)

茧蛹梦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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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山香见到邱次仁非常高兴,安排他与蒋俊英在西小院的厢房里住,同时,叫厨房做了八大碗菜,庆贺蒋俊英找到心上人,夫妻团圆。

    西小院的门上挂上红灯笼,厢房里点亮一对大蜡烛,酒席摆在客堂间。一阵鞭炮哔哔啪啪放过之后,大家入席,沈山香把邱次仁介绍给店里的大小头目,然后端上酒杯说:"首先,祝贺二妺与妹夫团聚。邱次仁啊,二妺从双人漂上下来,当过尼姑,然后又上了虎头山,现在到汊河来开店,一直都在找你。这中间经过多少曲折,多少辛酸,今天,有情人终成眷属,来,大家为他们喜结良缘干一杯!"接着,她说:"第二,我任命妹夫为汊河店经理,仼命周郊为汊河店经理的助理常驻汊河,处理外部亊务。"

    在众人的掌声中,大疤胖显得尴尬相,他是当家的派来的耳目。他想,先来的不如后到的,连周郊都当了助理,这里不会有他的位置了,他得回虎头山了。不过,他想回虎头山也好,在这里拍两位队长的马屁还不如拍当家的马屁有效果。他站起来,睁着牛眼,张大瘪嘴说:"我代表店里职员小厮为贺喜蒋队长干一杯。"

    店员们干了杯后,蒋俊英与邱次仁又特为到王大田夫妇面前敬酒,表示感谢,并请他们帮店里打理,暂时就不要回甄家湾了,老俩口也笑呵呵地答应了。然后,两位新人又给众人斟酒回礼。

    当酒过三巡之后,周郊突然跪在沈山香面前,怏求道:"沈队长,放我回家吧,八十岁的老母需我赡养呢。"

    沈山香不解地问:"在这里跟你尽孝有什么矛盾啊?"

    周郊开始不肯说,后来脸一红,嘴里呢喃:"我家三代单传,周家靠我传香火呢..."

    沈山香苹果脸上浮出疑惑,笑问道:"在这里对你家传香火有什么不妥?"

    周郊嘴里嘟哝:"虎头山的男人都要骟掉,我躲过老医生的手术刀,可以后就难保..."

    在众人一片笑声中,也有人点头称是。

    沈山香没有笑,严粛地说道:"是呀,那是当家的立下的规矩。"

    周郊浑身打颤,叩头。

    蒋俊英叫邱兄拉他起来,说道:"你是我俚招收的职工,不是抓来给当家的礼物,以后你也不必上虎头山,没亊的。"接着,她对沈山香说:"大姐,看来这还是个事,我俚得订个开店的规矩。"

    沈山香点点头,她想应该考虑与何仙姑分庭抗礼的事了,否则,很多事不好办,但是,当她想到大当家对她的救命之恩,心中又犹豫起来。

    店员们开始划拳行令,吵吵嚷嚷,沈山香皱皱眉头,叫小厮们把桌子抬到院子里的柳树下,并增加了茶点。她跟蒋俊英说,外面清静,大家边吃边商量与万司令结盟的事。

    三人坐下后,蒋俊英又叫来大疤胖。沈山香直瞪眼,她不解商量这么重要的事,二妹把这个当家的耳目叫来做甚?原来,这就是她二人的不同之处,蒋俊英虽没有沈山香勇猛,可她比沈山香心计多,她叫大疤胖来正是想利用他会打小报告的品性。她想,有的事情让大疤胖去给当家的打小报告,比她们到虎头山去汇报更能得到当家的信任。这样,她们在汊河就好办事,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谋划脱离虎头山。

    大疤胖笑嘻嘻地来了,笑嘻嘻地提起壶给大家斟酒,笑嘻嘻地说:"队长叫我来斟酒,大家满上满上。"

    蒋俊英看他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你是店里厨房的头儿,叫你来也不光是给大家卙酒,我俚讨论时你也可岀主意嘛。"

    大疤胖满脸陷媚之色,激动得酒糟鼻子发紫,说:"大家都说我会拍马屁,其实我冯水生给当家的做过保镖,搜集过情报,你们都说我是当家的狗腿子。现在,二位队长命我管厨房,我也会把厨子的情况给二位队长汇报。"

    蒋俊英不冷不热说:"啊,你有冯水生大名呀,我俚以后叫你大名,大疤胖不好听。"

    众人一阵轰笑。

    沈山香饮了酒,把空杯子让大疤胖倒上,然后对蒋、马、邱三人说:"万司令想与我俚结盟,可以嘛,不过,他得赔我子弹。昨夜,他来偷袭时我俚耗了不少子弹呢!"

    邱次仁道:"大姐,他肯赔吗?这个草头王把子弾看成比命还重要哩!"

    蒋俊英想不到沈山香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子弹问题虽然很实际,但作为谈判筹码不是很合适。不过,她与大姐要保持一致,不能在场面上削她的面子,便说道:"我俚与万司令订同盟最大的好处是保平安,甄家湾,周庄,汊河一带是他的地盘,我俚在这里开店没有他点头,也开不下去。但是,我俚也不能为保平安就让着他,大姐提岀要赔偿子弹合情合理。"

    沈山香拍着腰间盒枪:"他不答应我的条件,就灭了他!只要当家的肯派些人来,灭他有把握。"

    邱次仁说:"据我所知,万功礼出身大家族,在菱角湖一带树大根深,有一定的势力,大姐,对付他要谨慎从事。"

    马大发觉得邱次仁说的是实情,对万功礼不可轻举妄动。他说道:"我看这样行不行,两位队长?我俚要他两箱子弹一挺机枪。最近,上海送给他三挺机枪,十箱子弹,他正想卖掉一些呢。我俚也不白要他的,给他面子,把那五车盐给他,怎么样?那五车盐,郑大鼻子本想送给姓万的作为投靠资本的。"

    沈山香一连声说好,又叫大疤胖倒酒,她的精神状态很明显是受了眼前一对即将入洞房新人的刺激。蒋俊英洞悉大姐的心理,刚才回到店里时她就对沈山香说过,一定要花大力气为大姐找到陈木生。她望着沈山香昻奋的神态,环眼圆睁,大口喝酒的样子,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想道:"今晚让她一醉方休吧!"蒋俊英把马大发招过来,耳语道:"今夜店里的护卫,你多费点心!"见马大发连连点头,她又对众人说:"与万司令的谈判我看就照马大发的办法办。如果万司令要钱不要盐的话,我俚出点钱也可以。谈判成功的话,盟约也只是草签,盟约要等当家的盖印以后才能正式执行,这要给万司令说淸楚。"她最后两句话是说给大疤肥听的,说完闪了一下眼睛。

    沈山香揺晃着身子站起来,举着酒杯大声嚷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由邱次仁与万司令去谈。现在我俚饮了这一杯,送,送新人入洞房!"接着,她身子揺晃了一下,舌头打结得厉害对俊英说:"二妺,我曾说过,待你找到邱兄,在洞房花烛之夜,要让他先吟诗再再准他入、入洞房,像像像你们在在在徐家圩水汀上一样,一样,一样..."

    蒋俊英令人扶住她,说道:"送大姐去休息,她醉了,好生侍候!"

    沈山香被人扶着,嘴里一会念着"陈木生"的名字,一会念着"邱次仁"的名字,并指着人笑道:"我,我命令你夜里去偷听,明天,明天给我汇,汇报!"

    夜里,小厮们怎敢怠慢,真的到窗下去偷听。蒋俊英与邱次仁互相倾吐思念之情,绵绵哝哝的话语,以及吟诗,还有接着而来的颠鸾倒凤、如胶似漆的情爱的响声,都叫他们听到了。

    第二天,小厮给沈山香汇报道:"沈队长,我俚根据你的命令,昨夜听壁根听到邱经理吟诗说:'《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沈队长,他吟的是啥意思,吴山怎么会点头啊?"

    沈山香听了,对《长相思》摸不着头脑,骂道:"快滚,谁叫你们听壁根的?如果我是二妹,觉得窗外有人早开枪了,快滾!"

    小厮们一吓,伸长舌头,抱头鼠蹿。

    沈山香一乐便想去看望俊英,可是,刚一抬脚,恍惚间好像蹬在桃树根上,眼前立即落英缤纷,天女散花...她的酒意未消,夜里在思念陈木生,现在仍沈浸在思念陈木生的情绪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