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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天和胡三爷并排走进胡家大院。里面非常阔气,前院是一排大瓦房27旁边有厢房,后院就是马棚,不时有马鸣之声传来。院子里来来回回有几十个仆人,见到胡三爷都恭敬问候,眼神不时瞟一眼龙啸天。
“哎,我这辈子要是混到胡三爷这个地位上就好了,有钱有势,都给我鞠躬问好。”龙啸天内心想着,忽然又想到亲人的惨死,不禁暗骂自己:“龙啸天,你还算男人吗?母亲、弟弟、妹妹、父亲和爷爷全家都被日本鬼子害死,你有两口仙气在身,不想报仇,只想享受,你还算人吗?”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忽然嗅到马尿味,不由得抽动鼻子。
“怎么了?”胡三爷奇怪地问。
“嗯,好大的马尿味!”龙啸天说。
“胡说八道。我上次从内蒙赶过来一匹马,半道上全让小鬼子征用了,家里只剩下十几匹马,我让伙计们天天清扫,马棚距离这里半里地,你能闻到啥?还很大马尿味?我女儿的鼻子很灵,也没闻到马尿味。我倒是闻到你身上的汗臭味很大!”胡三爷有点不高兴地说。
龙啸天刚想反驳,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凡人,嗅觉灵敏多了,估计比狗鼻子都灵敏。他讪讪一笑,没有反驳。
“啸天,你真的想单枪匹马闯南京?”胡三爷和蔼说道,把龙姓去掉,显得亲切。
“嗯。我的亲人全被日本鬼子害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龙啸天坚定回答,握紧拳头,骨节嘎吱响。
“我知道你本事大,会气功,可是老蒋十几万军队都败了,你能杀死几个鬼子?”胡三爷说道。
“杀死一个是一个。起码,我要把进攻我家街道的那个鬼子中队灭掉!把开枪打死我爹和爷爷的小鬼子找到,凌迟处死!”龙啸天咬着牙说,眼里透出杀机。
胡三爷偷眼观瞧,看到他眼中杀机,自己只觉得后背发麻,这小子杀气太重了。
“先跟着我去拜神仙,让神仙保佑你!”胡三爷拉着龙啸天的手走进正房,推开侧室门,一股香火气息扑鼻而来。
一看到齐天大圣的牌位,龙啸天差点跳起来,惊喜地睁大眼睛,张开嘴巴,脑海里立即回想起在二郎神庙里孙悟空的情境,大口吃桃喝酒,嘻嘻哈哈,上蹿下跳。他立即跑过去,跪下,合拢双掌,说道:“齐天大圣,龙啸天给你磕头了!”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
龙啸天站起身,奇怪地看着胡三爷,一时没明白他怎么有大圣的牌位。
胡三爷看一眼龙啸天,说:“你奇怪吧。我们这里距离灌口很近,不到二百里地,许多人家里供着二郎神的牌位,我呢,必须得供奉孙大圣的牌位。其实,全国有不少地位有大圣庙。你知道我为什么供奉孙大圣吗?”
“弼马温!”龙啸天脱口而出。在《西游记》里,孙悟空开始被玉帝招收到天庭,管理天马,官名就叫弼马温。
胡三爷看着龙啸天一笑,眼中露出赞许,说:“我年轻时贩卖马,赚少赔多,于是我就供奉孙大圣,你说奇怪不奇怪,生意立马好起来,三年就成还清债务,成为胡家庄首富。以后,我把生意做到县城,做到南京,一路顺风,红红火火。可是,这两年,狗ri的日本鬼子打进来,哎,生意就不好做了。”说完,眼圈泛红,看着齐天大圣的牌位,嘴唇抖动几下,说:“孙大圣,日本鬼子打中国,您老人家看到了吧。”
“胡三爷,孙大圣是神仙,自然知道日本鬼子的事情。可是,他上头还有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呢。我听说,孙大圣打算一棒子敲碎日本列岛,可是玉皇大帝他们几个主神,不让管人间事,打算让人类自生自灭。”龙啸天解释。
“咦,你怎么有这个说法?”胡三爷惊奇地问。
“我听一个老道士说的。他说,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分成五个主神:玉帝、上帝、佛祖、真主和魔帝。五神创造人类,各自率领一个分子进行竞争。主神控制着人类使用科技,西方天主教还惩罚过偷盗火种的普罗米修斯。魔帝撒旦建立共济会,偷偷传给西方科技,西方发达了,但是人们开始不再狂热崇拜上帝。西方把科技带到全世界,全人类也不再敬重主神,主神打算到消灭人类。魔帝撒旦暗中挑唆世界大战。中国人呢,不怎么敬重玉皇大帝,所以玉帝就纵容日本人侵略中国,禁止中国神仙帮助中国人。”龙啸天把那天孙悟空和杨戬告诉自己的事情笼统说一遍。
胡三爷听得稀里糊涂,但是看向龙啸天的眼神更加充满敬畏。他走到大圣牌位前,忽然觉得脚下怪异,青石板有些晃动,低头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尺厚的青石板离开了,显然是被龙啸天震碎。
胡三爷稳住心神,跪下磕头,说:“请孙大圣保佑中华,保佑龙啸天一路平安。”
他站起身问:“啸天,你的师父是谁?江湖上的气功大师我见过不少,也有几个交往密切,可是他们都比不上你啊。你师父究竟是哪个高人?”
“我师父?”龙啸天迟疑起来。
“不说算了,那些高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胡三爷摆手制止他说下去,然后转身吩咐身边的大牛:“你去请小姐来,别学绣花了,过来见见贵客!”
大牛答应一声是,转身要走,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咔咔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来。
龙啸天一看就呆了。来人是个小姑娘,也是大姑娘。从年龄看,不过十六七岁,但是身材高大,接近一米八,面容酷似胡三爷,大方脸,大眼睛,眼睛投射神采,肤色白皙,身穿马甲,脚穿马靴,显得英姿飒爽。她脸露怒容,一眼盯住龙啸天,大步走过去,抬起右手,啪啪两巴掌,清脆入耳。
龙啸天在南京见过许多漂亮姑娘,但是像她这样相貌、神采、气质俱佳的美女,第一次见到,当即看呆了,根本没注意对方打。等到脸上挨两巴掌,龙啸天清醒了,勃然变色,大叫:“你造反啊,竟然敢打我龙啸天?”
大美女两巴掌下去,觉得如同打到铁板上,震得手麻。她微微皱眉,伸出左手揪住龙啸天的耳朵,怒斥:“我就打你,你脸皮真厚,把我的手都震痛了,我揪下你的耳朵喂狗去!”
两人近距离,姑娘的美丽一览无余,一股少女特有的香气让龙啸天有些沉迷,不再发怒,笑嘻嘻看着那美丽无双的面孔、清澈有神的眼睛。
胡三爷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若有所思。
“小sl!敢看我胡温柔!我胡温柔饶不了你!”美女怒骂一句,松开耳朵,抬脚猛踩龙啸天的脚面,然后离开一步,抱起双臂想看龙啸天呲牙咧嘴的笑话。
没想到,龙啸天果真呲牙咧嘴,但不是疼的,而是发笑,哈哈哈,边笑边说:“笑死我了,温柔,温柔!”笑声止不住了,揉着肚子坐在地上大笑,眼睛里笑出泪。
美女胡温柔诧异看一眼笑成一团的龙啸天,问胡三爷:“爹,这小屁孩笑什么?”
胡三爷干咳一声,说:“柔儿,他这是笑你叫温柔的名字。你刚才可不算温柔。”
“我本来就不温柔,也不叫胡温柔,爹,这名字我腻歪了,我还要原来的名字胡雪英!”胡温柔气愤地说。
“你为什么打他?”胡三爷说道,岔开话题。
“他把小白摔到地上,刚才我出去看了,地上掉落三根白毛!太可恨了。还有,爹,你不是说过不卖小白吗?它可是我的嫁妆!”胡温柔快速说道。
“是啊,白龙马就是你的嫁妆!”胡三爷扎巴着眼睛说。
胡温柔明白爹的意思,鄙夷看一下龙啸天,说:“就他,呸,倒插门也不要。个子不到我的肩头,穿着破棉袄,身上冒臭味。”
龙啸天咯咯笑着,耳朵可好使,听到父女俩的对话,立即不笑了,站起身,疑惑地看看胡温柔,又看看胡三爷。
“走,啸天,我带你洗个澡,理个发,换身衣服!”胡三爷拉着龙啸天的手,嘴上哼起一句京剧。
龙啸天往前走着,忍不住回头看看胡温柔,胡温柔立即横眉立目,挥舞着雪白的拳头。
半小时后,龙啸天焕然一新,洗澡了,理个小平头,上身穿白衬衫,外套马甲,身披狐狸皮大氅,黑色裤子,脚上黑色马靴。俗话说,人配衣裳马配鞍,龙啸天这一身打扮,加上眉宇之间的豪气,让大家看的赞不绝口。
胡三爷拉着龙啸天到胡温柔跟前。龙啸天这次没失态,抱拳拱手说道:“龙啸天拜见胡姑娘!”
胡温柔大眼睛眨几下,眼神露出一丝震撼,随即冷笑一声,说:“照顾好我的小白,要是再掉毛,我拔光你的头发,哼!”迈着大长腿离去。
龙啸天摸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离去的倩影,呆呆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