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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螃蟹岛的这一年的时间里,方衡艾平时就靠着到处给人帮工,来赚钱养家。经过流星街五年多的磨砺,方衡艾做菜的手艺愈发好了起来,学到的烹饪配方也增长到了二十个。村里的人们一方面可怜方衡艾与夏莉相依为命,另一方面也因为方衡艾手艺确实好,因此都愿意招她来帮忙。
方衡艾刚从弱肉强食的流星街混出来,难得碰上这么淳朴善良的居民们,因此也是一门心思想和岛上居民打好关系,整天十分忙碌,连卫宫矩贤那边都很少去了。而昨天才和夏莉争执了一番,方衡艾心想,无论如何都得找一下卫宫矩贤,跟他好好谈谈了。
往回走去时,路过教堂,刚好看见夏莉推开教堂的门,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神父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为什么大家都不理解老师呢?”她冲到外面,抬头刚好看见方衡艾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她,不由咬了咬唇,扭过头,不发一言跑掉了。
神父站在教堂门口,看着这边的情况,不由摇了摇头。方衡艾走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西蒙神父先叹了口气:“横艾,你也劝劝夏莉,让她别再去那栋房子了。在那栋房子里呆久了,会被恶魔蛊惑的啊。”
听到神父的话,饶是方衡艾心情沉重,也忍不住乐了:“被恶魔蛊惑?神父,不是这样的,夏莉明白得很,她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她不明白的,是这件事情的成功率和危险性……”方衡艾低声道,“如果真的能成功,不失为人类史上的壮举。可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可能。”
虽然西蒙神父的原因有点好笑,但是他确确实实实在担心夏莉,方衡艾向他道了个谢,抬头望向山顶,最后还是往山顶走了过去。
此时已是黄昏,夏莉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卫宫切嗣也不在,只有卫宫矩贤坐在院中,望着天边的夕阳出神。方衡艾的脚踩在草地之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卫宫矩贤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看见方衡艾的到来,朝她微微颔首道:“横艾。”
在卫宫矩贤身边坐下,方衡艾道:“卫宫先生,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夏莉的事情。”
“夏莉的事情?”卫宫矩贤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有点不解,“夏莉最近有什么不对吗?”
“是这样的,夏莉一直担任你的助手,最近甚至独立完成了魔术,但是,她毕竟是个没有根基和经验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危险……”方衡艾道。
“横艾,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是判断她有了足够的知识和经验,才让她参与。”卫宫矩贤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书,道,“何况,这是夏莉自己要求的,她非常希望能进行研究。横艾,就算是你,想来也不愿意强行扼杀她的心愿吧。”
“我……”方衡艾无话可说,在这件事情上,卫宫矩贤并没有错处。要说到底哪里不对,应该还是这项研究具有危险性,而且成功希望渺茫。
她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方向,道:“那不说夏莉,我们来谈谈这个研究本身吧。卫宫先生,长生不死这种事情,你真的认为可以实现吗?”跟npc谈长生不死的问题,方衡艾也觉得很澹敲挥邪旆ǎ匦朐诘鼻罢飧鍪澜绻劾锼捣
“我们进去谈。”卫宫矩贤皱了皱眉,拉开椅子,走进屋内。方衡艾跟着他进了屋里,在桌前坐定,她又开口道:
“卫宫先生,我跟你说实话,我不觉得这种研究能成功。”方衡艾说道。
卫宫矩贤瞥了她一眼,道:“现在确实还是不成熟的试验。不过,并不代表以后不能成功。就算我这一代不能成功,下一代未必也不能成功。横艾,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方衡艾道:“生老病死本来就是自然界的常态,而长生不死有违自然界的法则。本来魔术这种东西,已经在挑战自然界的规则,所以习得魔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要从魔术上追求到长生不老,则千难万难,几乎不可能。”
卫宫矩贤道:“横艾,据我所知,你并不是魔术师。没有接触到魔术的世界,就说出这种话,并无可信度。”
方衡艾嘟囔道:“是啊,我确实没怎么接触过魔术,但是自然界的道理摆在那里,你想违背最根源的自然法则,去追求长生不死,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卫宫矩贤摇摇头,站起身,从柜子上拿下了一本书,递给了方衡艾:“这是有关魔术的基础知识,你可以看看。等了解了魔术之后,再来跟我谈这个话题不迟。”他顿了顿,道,“横艾,我很欣赏你的魔术天赋。如果你有兴趣和我一起研究,我们未必不能成功。”
方衡艾接过书本,觉得头都大了。不管是夏莉还是卫宫矩贤,都太难说服了!她好怀念流星街那群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孩子们……无奈之下,她只得打开了卫宫矩贤给她的书,开始看了起来,希望能从魔术相关的东西里,找出道理来反驳卫宫矩贤。
这一看,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大约半个小时前卫宫切嗣回来了,跑回去睡觉,而卫宫矩贤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看书,等待着方衡艾。
将书草草翻了一遍,方衡艾确实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心里却对魔术起了点兴趣。照书上的内容来看,魔术并不仅仅是卫宫矩贤那种应用方式,而有更多的用途。比如说,她的五行法术,与魔术颇有种殊途同归的感觉。
抬起手,手上亮起一团火焰,方衡艾在卫宫矩贤惊讶的眼神下,耸了耸肩:“进行元素方面的研究难道不好吗?与其想方设法去违背自然法则,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还不如对自然的根源去探索,研究生命的起源呢。我觉得,生命由诞生走到消亡,这是一个正确且伟大的过程,所以也根本没有必要去研究,怎么样让一个生命永远不死。”
卫宫矩贤却没有注意方衡艾的话,他死死盯着方衡艾手上的火焰,不可置信地道:“你……只是看完了那本书,就领悟到了魔力的流动,并且把它释放了出来?”
“哈?”方衡艾尴尬一笑,自己这是通天传授的法术,跟这个世界的魔术体系可能殊途同归,但却并不一样。可是,自己又怎么跟他解释呢……
方衡艾的沉默被卫宫矩贤当成了默认,他的眼中放出亮光,赞叹地道:“横艾,果然我没有看走眼,你就是个魔术天才。你再考虑下吧,留下来继续当我的助手,我们一起研究,成功指日可待。”
摇摇头,方衡艾叹息道:“我才不去呢……算了算了,既然你们执意要继续,那我就看着点夏莉和切嗣好了,免得他们陷入危险。”一边说着,她一边在心里想,魔术师的执着真是令人无法理解,明明很危险,甚至有可能祸害到自己的子女,他们还是坚持要继续下去。
方衡艾从山顶离开,往山下村庄走去,一边思考着。夏莉和切嗣都是非常可爱的孩子,她不希望他们遇到危险。至于卫宫矩贤那个头脑固执的家伙……哼,倒是希望他遇到点危险,然后终于大彻大悟再也不研究了呢。
回到家中,方衡艾发现夏莉已经先回来了。卧室的门紧紧闭着,她并不打算打扰夏莉,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也睡下了。
第二天,方衡艾起来后,做好了早餐,给夏莉留了一份,便打算出门继续打工。在她走出去之前,夏莉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尚且穿着睡衣的夏莉飞奔到她面前,拿着一个小瓶子,对她道:“姐姐!昨天我看着老师配出了一份非常完美的试剂,于是晚上我偷跑进了老师的工房,带了点儿回来,你看!”
她献宝似的把瓶子拿给方衡艾看,满脸兴奋。方衡艾上下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反而对夏莉的行为觉得很无奈:“夏莉,以后不要随便偷跑进工房了……还有,你带着个回来干什么?我们这里又没有魔术工房,你拿回来也没用啊。”
“我……我想试试看,”夏莉的声音低了下去,说着说着,仿佛坚定了决心似的,忽然又飙高了起来,“我想证明一下,老师的研究是有成果的……”
“证明?你要怎么证明?别胡闹了!”方衡艾知道,卫宫矩贤的研究,都是为了让人长生不死,这个傻孩子想证明他的研究,要怎么证明?把它喝下去?“研究现在才做到往植物上试验的地步,就算真的要做,也是一步步慢慢来,你想一步登天、一口吃成个胖子,别作梦了!不可能的!”
“姐姐……”夏莉没想到被方衡艾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脸上不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小声道,“这份试剂,真的很完美,是我们做出的最完美的一次……”
“再完美也不行!别乱想了,我现在倒宁愿你每天跟他去做研究!”方衡艾凶巴巴地夺过了瓶子,顺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夏莉,答应我,不要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好吧……”夏莉低下了头,很不情愿地答道,“姐姐,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这还差不多。”方衡艾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房门,在离开之前,最后嘱咐道,“早餐放在桌上,你快点吃了吧。吃完后,你就出去找你家那个凯利小子好了。”
方衡艾在店中忙了整整一天,生意实在太好了,她中午都没能赶回去。心想夏莉在卫宫矩贤那边应该能得到照顾,方衡艾便也没有坚持赶回去,而是选择了在店里帮忙。一直忙到傍晚,在太阳渐渐落山,整个小岛上充满了黄昏的光辉之后,她才与店主道别,返回家中。
走到门前,方衡艾发现门居然打开了条缝,心中奇怪之下,她推开门,恰好与屋内的卫宫切嗣打了个照面。卫宫切嗣明显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手上还拿着一个空瓶子,望着方衡艾直发呆。
看见卫宫切嗣手上的空瓶子,方衡艾辨认了一下,当即脸色就变了:这不是早上夏莉炫耀给她看,最后被她扔进了垃圾桶的试剂瓶吗?怎么空掉了?
“夏莉人呢?你没跟她在一起?”
“横艾姐姐,你看见夏莉了吗?”
他们几乎是同时发问道。问完之后,意识到卫宫切嗣没有跟夏莉在一起,方衡艾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跺了跺脚,咬牙道:“这个孩子!明明答应了我不乱来!”
卫宫切嗣也慌了,拉着方衡艾就往外跑,道:“横艾姐姐,我们快去找夏莉!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