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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总控制室离开,方衡艾踏入第一层楼,沉下心神,将风释放开来。既然他们要避人耳目,防止千里眼和顺风耳爱丽丝的探查,就必须张开结界,否则会被非常轻易地找到。既然张开了结界,那么,她用风来搜索他们的踪迹,如果风碰到了大型的阻力,那么就说明,那边有结界的存在。
将每层楼搜索了一遍,最后她在第十层楼上,找到了那群人的踪迹。察觉到方衡艾和小泉月的到来,一个金发男子转过头,嘲讽地道:“哎哟,还真有不知死活的爱丽丝,到我们这里来呢。”
方衡艾眼尖地看见,地下有着一个被捆起来的十二三岁的黑发小女孩,满脸惊恐,明显是被抓住的人质。这个团伙,人也不多,只有三个人,如今却这么嚣张!
在心中急速地思索着,方衡艾想到,既然这些人被困在里面,都敢这么嚣张,其一应该是对结界有信心,其二则是他们八成有援兵。
结界对爱丽丝有效,可以压制住他们的爱丽丝施展,但是面对根本不是爱丽丝的方衡艾,结界根本没有效果。心中万幸让小林队长把人手用于外界警戒,有时间拖住他们的援兵,方衡艾转头对小泉月道:“小月,你留在外面,不要进入到结界之内。”
小泉月亦是第一次遇到拥有结界爱丽丝的对手,尽管没有作战经验,但是经常去花姬殿并且与拥有结界爱丽丝的志贵相熟的小泉月,知道结界爱丽丝会压制能力者的爱丽丝使用,不由十分担忧:“横艾,你可以吗?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一起——”
拍了拍小泉月的头,方衡艾笑着道:“你帮我在外面看着就好了,他们的结界,对我没有用。反而是你会遭受到影响,所以在外面帮忙看着,防止他们逃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说服了小泉月,方衡艾毫不犹豫踏入结界之内。桌边端坐着一个银发男子,冷漠地看了方衡艾一眼,没有动静,似乎正是结界爱丽丝的能力者,正在努力维持结界。他旁边的金发和蓝发男子则站了起来,颇感兴趣地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叹道:
“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火凤’横艾小姐嘛!真是可惜了,今日撞进了我们手里,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怒气从方衡艾眼中一闪而过,她按压下了心中的恼火,开口道:“你们这些家伙,害死了无辜的平民,还绑架小女孩当人质,就没有一点基本的良心吗?”
“良心?你跟我们说良心?”金发男子夸张地惊叹道,神色转为阴鸷,嘲讽地道,“你怎么不想想,政府有没有良心,那些肮脏的家伙,又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当然了,身为走狗的横艾小姐,又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人的痛苦之处。”金发挑了挑眉,接着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痛改前非,加入我们,我们自然也是欢迎的。”
“别开玩笑了!”方衡艾含怒出手,限于空间狭窄,又害怕伤及无辜,她控制了法术施放,限定了范围,并且没有使用高级法术。那两个男子敏捷地闪避了开来,金发男子是风的爱丽丝,一道风刃对准方衡艾扔了过来,也被她闪避了过去。蓝发男子则是冰的爱丽丝,他小心地在维持结界的银发男子周围凝结了几道冰墙,才参与了战斗之中。
尽管结界放低了对两个男子爱丽丝的限制,但是并非全无影响。反而方衡艾根本不受结界影响,法术使得顺溜无比,很快就把两人给逼急了。
金发男子一把抄起了地下惊恐的小女孩,横在了胸前,对方衡艾挑衅道:“现在,你还敢下手吗?”
“无耻!”见到自己最担心的情况发生,方衡艾怒火冲天,看着吓得哭出声来的小女孩,她怒道,“把孩子放下来!我们之间的战斗,不要牵扯上旁人!”
“哼,牵扯上旁人,不正是你们这些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吗?怎么反倒来说我?”金发男子不屑地哼了声,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蓝发男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说同伴很快就会赶到,金发男子抱着小女孩,愈发得意洋洋了起来。
“能让你们这群恶心的人吃瘪,我今天还真快活!”金发男子感叹了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会给这个孩子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看着金发男子怀里的小女孩,方衡艾简直忍无可忍了,这些人,口口声声骂着他们做各种肮脏的事情,自己做出的事情,反而更加可恨,更加地令人无法原谅!
方衡艾很累,从今天开始就很累,头疼得几乎要裂开,脑袋嗡嗡作响,无数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在她眼前浮现。曾经的她,也遇到过很多次,有邪恶魔术师抓住孩子,对他们进行各种实验,然后还抓着那些可怜的孩子,试图威胁她。
她不想跟这些人纠缠下去了,他们的同伴马上就要赶到,再拖下去,会更加麻烦。
“带来心理阴影!”金发男子哈哈大笑,傲慢无比,“与我何干?”
“……你们,”听到金发男子的回答,方衡艾沉下了声音,神情极度认真,“真的以为,我不敢下重手吗?”
“你以为我们会怕你?”金发男子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继续哈哈大笑,“有本事的话,来杀了我们啊!”
冷笑了声,方衡艾真正被他们激怒了,她淡淡开口道:“如你们所愿。”
狂乱的气流忽然席卷了整座房间,大型法术准备完毕,方衡艾却没有释放。这气流带着无匹的威势,给房间中三人带了了巨大的压力,几乎没有办法保持正常的姿势,更别提使用爱丽丝了。
抬手放出风咒,将金发男子整个人圈在里面,把他整个人禁锢得动弹不得,方衡艾默默地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蓦然几道冰刃朝她飞了过来,地下升起一道冰墙,试图阻住她的脚步。方衡艾毫不犹豫放出火焰,瞬间将冰刃与冰墙全数融化。火焰沿着那个方向过去,形成一道火墙,将蓝发男子包裹在内。
发现方衡艾周身气场忽然大变,带着浓烈的杀气朝他走了过来,金发男子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变,色厉内荏地道:“你不怕我伤害这个孩子?”一边用孩子威胁方衡艾,他一边也放出风刃,试图挣开方衡艾的束缚。
“你没有机会的。”走到金发男子身前,风咒再次限制了金发男子的行动,方衡艾阻止了他伤害女孩的意图,将女孩从他怀中接了过来,轻柔地哄了几句。女孩抓着她的衣服,瑟瑟发抖,似乎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一道风刃忽然朝她飞了过来,目标并不是她,而是她怀中的女孩!没料到,到了这种时刻,这个金发男子还不忘拖这个无辜女孩下水,方衡艾匆忙伸出手,挡住了这道风刃,手臂却被风刃擦过,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手臂中汩汩流下。
看到这一幕的女孩,尖叫了声,当即吓晕了过去。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发现金发男子居然还没有放过拖无辜之人下水的念头,方衡艾彻底愤怒了。
风卷尘生释放出来就不可能收回,所以开始方衡艾并不想用,直到被激怒,她才用了出来,在这种狭小空间内被大型法术打中,必然是个重伤的结果。尽管如此,方衡艾也没有真正动杀念,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惨烈的教训而已。
然而,金发男子方才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方衡艾。
“你们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她低沉地道,声音中是彻骨的冰寒,“你要知道,身为爱丽丝,是有着很多特权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
金发男子这时才慌张了起来,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你不可以……”
“像你这种害死无辜平民,捉住小孩当人质,最后还要拖着人质下水的人,早就该下地狱了。”方衡艾淡淡总结道,忽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魔术协会下令诛杀的邪恶魔术师。
“到地狱里忏悔你的行为去吧。”说完这句话,方衡艾毫不犹豫地抽出青萍剑,将金发男子一剑穿心。完全没有料到这种结局的金发男子,瞪大着眼,口中溢出几个破碎的音,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她抱着昏迷的女孩踏出房间,随着她离开的脚步,房间内传来一声爆响,是风卷尘生积累到极限,终于释放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小泉月,目睹了全部过程,看见方衡艾抱着女孩出来,震惊地对她道:“横艾,你、你……”
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额角,方衡艾只觉得头痛无比,望着陷入震惊的小泉月,她声音低落地道:“小月,我很可怕吧?”
“其实,同学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杀人者。”她微微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疲惫,“小月,你怕我的话,可以离我远点的。”
“怎么可能!”小泉月冲动地扑了上去,因为方衡艾抱着小女孩,她只能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脖颈,急切地道,“怎么可能害怕!那几个家伙,被杀了也是活该!”
“我只希望你……不要一个人承担……”她在方衡艾耳边喃喃地说着,声音里有着悲伤,“无论是任务也好,事情也好,不要瞒着我们;那些倦累疲惫、伤心难过,也请让我们替你分担……”
“横艾,你对我说过,对柚香说过,我们从来不是独自一人;因为我们不是孤独的,所以也请你记住,你也从来不是独自一人!”
转过脸,怔怔地望见了小泉月赤诚的眸眼,感受到她话里的真切之意,方衡艾低声道:“……谢谢你,小月。”
“还有,能够与你们相遇,我真的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