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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觉得此间纷乱已了之时,便是能相安无事了,却听这郦义竟是神情凝重的开口与武维义言道:
“先生,如今此处已是被朱天宗师给盯上了……昨日便是有人报于宗师,说是此处地界竟是无端端的出现了神教红玉。那朱天宗师便是觉得此处定是有些蹊跷……所以,今夜便是派我等前来刺探一番。倘若是能够得手,便是最好。若是今夜我等失手,皆是没了音信。以宗师的秉性,只怕是得知此处有了异样,便会亲自领人前来追杀先生!”
武维义与众人一听,得知明日却是那朱天宗师要亲自前来作难,便是不禁都有些心惊胆战了起来。
唯有专诸,却是在那边嚷嚷着粗声言道:
“哼!怕他作甚?!前番要离与我二人便是能够杀败此贼。明日他若真是敢来?只管叫他是有来无回!”
要离听了专诸这番妄言,却是只说了一句:
“专诸君!当日你我二人联手,尚且有些敌不过他。更何况,此人显然还是刻意留了后手,倘若他真是庸国后裔,且深谙庸氏剑法。那即使是你我二人联手,只怕也是敌不过他!”
武维义等人听了要离将那朱天宗师的剑术竟是说得如此的神乎其神,尤其是连同他二人都是敌不过那朱天宗师一人。听到此处,便皆是有些焦虑犯难了。
正在此时,只听那郦义却是继续言道:
“先生莫慌,义有一法,可解此难!......只是......”
武维义一听,得知竟是有法可破解此间危局,顿时大喜过望,便是赶紧向他作礼询问道:
“不知是有何良策?还望义贤弟慷慨教授!......”
“若是武先生信得过在下,郦义愿只身折返回去,只说今夜暗杀失手,如今是打草惊蛇,已是让武先生给走脱了去!如此,宗师必是不会见疑。而武先生亦可继续藏匿于此,反倒是最为安全!”
郦义此言一出,果是不出意外是立即引来了众议!
“武先生!此人诡诈不可信!分明便是想要从此处逃脱遁走,不能相信与他!”
“是啊!定是觉得如今暗杀不成,又无路可逃,便想以此为借口逃走!”
只听众人皆是七嘴八舌,一下子便是炸开了锅,对郦义那是一顿的口诛笔伐,群起而攻之!
武维义起先也是有些犹豫迟疑,但在细细寻思了一番后,却是最后决定道:
“也罢……便放他去吧!......”
众人听了,却皆是大惊失色!
“武先生!此事万万不可......”
只看武维义却是朝着院外的专诸看去,又向他们是微微点头示意。
经过方才的一番见识,专诸与要离对武维义在此间的一番持经达变的本领也是颇为钦佩。
因此,他二人虽是对这郦义的真实动机也是满腹的狐疑不信任,但既是武维义如此的吩咐行事,也知其中必然是有其一番道理的。只见专诸便是招呼着村民们让开了一道口子,好让那郦义过去。
“多谢武先生信任!”
就在此时,却见他竟然在武维义面前突然又是挥了一剑!鲜血是喷涌而出,撒了一地!
“武先生!......”
众人皆是大声惊呼,而武维义此时却也是看呆了......
当大家缓过了神,却发现武先生依旧是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而院中的地上竟是多出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来!
原来那郦义方才霎时的这一挥剑,并非是要行刺武维义,却是断了自己的一条左臂!但见此时,他的左臂顿是鲜血喷涌,疼得他是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要离见状,赶紧将他给扶住,向他惊问道:
“你......你这是又要做甚?!”
郦义将佩剑丢在一旁,又用手捂着残臂,与要离说道:
“朱天宗师于教中素以多谋而闻名!若......若不是以苦肉之计诈之,那朱天宗师又如何肯信?!也唯有......唯有如此,才能将那朱天宗师给欺瞒过去!要离......要离前辈,你断了一臂,是为杀人。而我郦义今日......也断一臂,却是为了救人。如此......可谓义乎?!”
要离、武维义与墨翟听到郦义的这一番惊语,不禁都是感慨万千:
“算得......当然算得......”
正在此时,众人只听身后的屋门竟是又开了开来,便是往屋门看去。只见从屋内又走出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长桑君!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长桑君于手中端着一套砭针,却是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
“哎......你们这些人......把老夫这治病救人的院子却是弄得这般乱七八糟!......要闹事便去别处闹去,为何却要选在老夫的院中?......还有你!若要自残便去自找个僻静地方,在此处示于众人却是何为?难道是知道老夫乃是不世出的名医,便可如此放肆了嘛?”
那长桑君嘴上虽是如此说,却毕竟是医者仁心,言语间便已是动起手来,替他的断臂周围以针砭之法止住了血涌。
随后,又使唤身旁的墨翟去取来了一碗清水。只见他从地上拾起了那些散落一地的竹制袖箭。并是将其竹管给拆了开来,将原先是存在竹管里的毒剂于清水中又滴上了几滴。
“来!把这碗水给喝了!”
郦义见长桑君此时竟是要他饮下那些方才还致人昏死的毒药,却是大惑不解:
“多谢......多谢神医替我止血疗伤......但......但又为何要我饮下此等毒剂?!”
“这是止疼用的!老夫叫你喝你就喝!如何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只听这长桑君如此的一声呵斥,郦义便也是不再多想。将这一碗的药水给一饮而尽。饮完之后,又将碗具恭恭敬敬的递还给了长桑君:
“多谢老先生相救......时间已是不早,既如此郦某便先告辞了!另外......郦某还要提醒各位一句,郦某此番虽能瞒住那朱天宗师一时......但是朱天宗师毕竟多谋狡诈,也难保其将来不会再起疑心。因此,还望武先生及诸位能够早做打算,以图个万全之策才好!......”
郦义此言说罢,便是转身过去,在众人的目送之下,一路踉踉跄跄的朝着门外走去,并最终消失在了林中小径之中。
“贤弟,你又为何能这般信任此人?此人方才还要杀你,你便知他定然不是要回去讨叫援兵?!”
只听专诸跑来,却是朝着武维义如此问道。哪知武维义却是反过来向专诸问道:
“若是不放此人回去,难道前辈以为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了?诚如那郦义所言,倘若他不回去复命,那朱天宗师也必知此处是有了变故,届时再亲领人马前来追剿,只怕此处也必是不可保。就算是我等连夜撤走,但此间村民之中毕竟还有妇孺,却又能走出多远?只怕是还未能得出了此地,便已是被其追上!因此.....不如便冒险一试,或许尚有可存之机!”
此时,只听坐在一旁石凳上的长桑君却是呵呵一笑,又是捋着胡须,在那颇为笃定的说道:
“呵呵......老夫当你也有这识相辨人之能......却不曾想,竟是让你个瞎猫碰上了个死耗子!有趣......当真是有趣!”
众人听到长桑君此言,却都是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只听那长桑君便是又继续说道:
“行啦!......你们可以尽可放心,方才老夫已是将此人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只见此人是印堂开阔,唇齿齐整,而且鼻相也是不错,的确不是个偷奸耍滑之人......”
只见长桑君说罢,便是独自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去了。
专诸和要离见长桑君也是如此说道,便是心下稍定。但眼见如今在院内的那些或是昏迷躺着,或是惶惶站着的奔命刺客,却又是有些犯了难:
“至于这些人......却又该当如何是好?姑且不说这些人究竟品性如何,但这十几人便是十几条的心思,届时可也难保其中无有变节之人呐?!万一走漏了消息,岂不糟糕?”
武维义听他二人如此问道,也知道此事确实有些难办,于是又细想了一番后,回答道:
“至于这些人......的确是有些棘手。不如......不如便是找一处宽敞些的地界,权且将他们禁足其中。这几日,便交由墨翟管着也好。你们可别瞧他这年纪尚小,他的那些个机关秘术已甚是精湛。便让他们在那里一同参与制作一些机关暗器也好。正好可以将其布置于林郊的各个险要之处,使其不敢再轻易前来打探!”
墨翟站在一旁听得真切,也明白其用意,于是便向二贤拍着胸脯说道:
“请武先生和前辈们放心,我墨翟定会好生看管好这些奔命士。二位前辈只需替墨翟取来各种林间竹木,墨翟于三日内,便会在此间林中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让那些想要再来侵犯的奔命之士靠近此处半步!”
专诸和要离转过身去朝着墨翟看去,却见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二人也是琢磨不透他究竟是有何种本领。但想来如今也确是无有他法,便也只得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口,并点头应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