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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年纪无从考究，回忆中发生的事应该是出现在一百多年前......算上生前死后的年纪，她大约已经一百多岁了，估计实力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步......”柯永志道，随后推了推眼镜，这是生前留下的习惯，改不了了。
“虽然她也姓沈，也住在钱塘，但和现在的沈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关于她的百年之约，我倒是略有耳闻......刚才她的回忆进行到哪儿了？”柯永志忽然问道。
“好像是出嫁那天吧，还有后续吗，我以为她认命了呢......”六娃天真道。
“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柯永志沉声道，“假如到此为止，那她一个怨妇，最多也就是个稍微厉害点的鬼魂，随便一个c级的灵术师都能制服。”
“她刚嫁到那个比她大很多岁的员外家的时候，日子过的还算平稳，无非就是正妻还有其余几个小妾跟她争宠的故事，远不如甄嬛传那么曲折刺激......刚开始的时候，她倒是受了点委屈，可她早就习惯逆来顺受，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但没过多久，她嫁过去的那个员外，生了一场大病，就这么撒手人寰，却留下了一大笔的遗产，和一大堆觊觎他遗产的子嗣。”
“啊，甄嬛传又变成九子夺嫡了？”六娃张大嘴巴道。
“呵呵，这个员外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或许是沈晓芸嫁过去后，对他百依百顺，让他很满足吧，大部分的家产都留给了这个小妾，不管怎么说，沈晓芸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出身阔绰，比起他生的那几个纨绔子弟，至少在能力上更加出众。可惜此举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于是她被迫陷入了斗争的漩涡之中......”
“经过些许波折，这个沈晓芸用出众的手段，排除异己，彻底掌控了那个家族的所有资产。得到了一切后，她又变得空虚了，她甚至开始想念亡夫，毕竟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牛吃嫩草这件事，在那个时代看来，是很合理的......”
“可惜斯人已故，死了的人，终究不值得整日整夜的挂念，于是她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初恋......她开始像疯了一样，派人四处打听丁小强的下落，然而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时她大概不到三十，本就姿容出众的她，相比于刚出嫁时，又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像她这样经常在外抛头露面，迟早会引来祸端。没过多久，一个大官看上了她的姿色，想要再度纳她为妾，彼时的她性格已大有不同，当然不可能答应，结果那个大官随便找了个理由抄了她的家，她再度成了孤家寡人。”
“啊？”六娃吃惊的张大嘴巴，这剧情比过山车还精彩，他一个局外人看了都难以接受的程度，很难想象身为当事人的沈晓芸，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
“她失去一切后，来到钱塘江边，想要轻生，而那个大官当然不肯，派了重兵阻拦，就算她跳下去，也能马上给她捞上来。她绝望了，最终决定听天由命，毅然跳江，岸上的士兵连忙下水，企图打捞，就在此时，一头海怪从东海逆流来到钱塘江，在危急关头冲出江面，击退了这些士兵，成功救下了沈晓芸。可惜那时的她死志已生，在跳江之时已经咬破舌头，再被冰冷的江水冲刷，救起来时，尸体已经十分冰冷。”
“那海怪曾在数年前，沈晓芸外出时见过她一面，一见钟情，深深折服于她的容貌。本想等她危急的时候现身，来个英雄救美，结果只等来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怒不可遏，杀光了周围所有的士兵，为了将沈晓芸救活，将她的尸体和魂魄带走。那个时候大概已经有灵术师不愿接受挚爱离去，开始研究如何将鬼魂复生，应该就是如今幻鬼教的前身。那个海怪找上了他们，用特殊手段改造了她的灵魂，使她在极大程度上保留了生前的记忆，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最终还是没能复活......”柯永志唏嘘道。
“这就没了......？”六娃问道。
“还没有......当时沈晓芸的灵魂经过的改造，大概就是融合了许多的魂魄，使她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扭曲，杂糅了数个鬼魂的执念，使她的实力暴涨，来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按理来说，她阳寿尽了，就算生前经历跌宕起伏，但死了就是死了，连她本人都想死，结果命运弄人，天意偏不让她死，搞得她怨气极重。她和那个倾慕她的海怪，以及那些研究她的灵术师大战了一场，逃离了那里，后来她逐渐壮大自己的实力，号称鬼王，准备在百年后对他们进行清算，这也就是所谓的百年之约。”
“那她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向那个海怪和之前那批灵术师报复？”六娃问道，他忽然有一种很倒霉的感觉，假如自己不来，是不是就不会卷进这场阴谋。
“她哪里来的什么仇人，当年的海怪是好心办了坏事，一番好意被曲解，而那些灵术师，早就死完了。无论再厉害的人，也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所以她想找人报仇，在我们看来，只是一句笑话罢了......现在她卷土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也不大清楚，美其名曰弄出一个鬼王迎亲来，多半是因为她活着的时候，没有得到美满的婚姻，所以想圆自己一个梦罢了......”柯永志笑道，随后神情严肃起来，
“一个鬼魂再强，始终是有限的，她最多也就在这个鬼域里作威作福罢了，等到明天，鬼域消散，她也就没什么能耐了。但她的存在，还有别的意义，对于现在的幻鬼教来说，这就像是一件遗留下来的文物，有许多研究价值，幻鬼教内部派系众多，估计都想分一杯羹，你们实在不应该被卷入这场旋涡。说到底，这个鬼王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六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到现在为止，他们也只不过和一个蛇组较量过，他们实力很强，随便拉出一个都能吊打班上的顶尖战力，但上次的战役中，他们并未拿出自己的真正实力，一直都在旁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在他看来，幻鬼教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穷凶极恶。
“小路，我快要走了，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见到你，我很高兴......在送你离开前，我要给你一句忠告......幻鬼教的人，固然穷凶极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可灵术协会内同样暗流涌动，处处埋藏着危机，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另一个鬼域中的人，是你的朋友吧，有能够并肩作战的伙伴，真的很幸福，对了，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么？”柯永志的灵魂逐渐消散，表情却越发温柔起来，谁也没有想到，他最后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个。
“啊......这，暂时......暂时应该还没有吧。”六娃支吾着道。
“儿女情长是人之常情，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记住了，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大胆的去追，哪怕被拒绝了也没事，千万别像我一样，暗恋了你母亲一辈子，到头来，她还是没能了解我的心意......”柯永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就连这片空间，也逐渐变得透明，“我要去见你的父母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原谅我......再见了，小路......”
“师父......”六娃感觉自己的身体离师父越来越远，伸手想要抓住，却无能为力，等到他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多了许多人，而他的师父，却是真正意义上，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