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表象下的危机,云岫的算计

月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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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武之人,自是对周围的细如发丝般的动静都了然于心,院子角落里一直有人埋着偷听,只是两个当事人,谁都没有出面点破这层轻易发觉的事,自然是在两个人都默许的情况下,才让那人听到了那么多的秘密。

    不过,以洛震南的功力,单单从气息上便能分辨来人,无疑,那个角落里一直埋着偷听的,自然便是慕云岫了。只不过,萧有年这只笑面狐狸,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只是,这次——他倒真的希望云岫能够接受萧有年,不仅仅是希望这世上能多两对幸福的人,更是因为离御旨金文落定的婚期已经不远了!倘若,萧有年在这短短半个月内还是无法俘获慕云岫的心,让云岫恳请夜之航撤销婚约的话,那他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哪怕抗旨,他也要解除婚约,娶云裳过门!

    此时,助人也就等同于助己啊,洛震南在心底嗟叹道。

    洛震南心事满满,压到整个胸口都种窒息的憋闷:昨日街上的突袭事件看起来并不是单纯的行刺,可能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按照江清华为萧有年疗伤后对毒素的分析来看,那群袭击他的武功高手无疑是来自西域的,“龙域骨”这位毒草,只有在西属的龙吟山山脉方能存活,而如今那些暗器里淬的确切的是含有龙域骨这位毒的。

    可是——洛震南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似乎又否定了之前的想法,若是西域的杀手,为何当时不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却在见到萧有年中镖后,又无端端地隐身了,说来却是奇怪的,也最让他无从下手的一点。何况,那些暗器明明是冲着云岫而去的,那云岫与那些人,又有什么仇怨呢?——这也是疑点之一。

    假若,洛震南退了一步假设,那些人与他和云岫皆有仇怨,那么为何,暗器上的毒却是不足以致命的,甚至是——完全有点用来唬人的目的——难道,是用来警示?洛震南抿着嘴,歪头想了会,莫奈何,又摇起了头,一路上,下人们只见到平日里那个酷酷的世子,今日像被人施了咒一样,不停地摇头点头的,纷纷都躲的远远地,洛震南就像座孤岛一样,在丛丛的人群中游移飘荡。

    边走边想,不觉中,竟已是晌午时分,南苑中,一位款步翩然的佳人,手托食盒,慢慢地走近了苑中的这个房间,由于刚才跟洛震南嬉闹地有点过了,此时体力也有点不济,索性重又躺回床上。来人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萧有年的眼光正好撞上逆着光走近来的她,松松的发髻挽在左边,上面只点缀了几颗圆润小巧的东珠。珠子上盈盈泛出的光泽温暖而又蕴然。

    萧有年微微一笑,叫着来人的名字,“云岫。”嘴角的笑意温温,似乎能融化开腊月的冰霜。

    逆着光线的脸,看不分明,脸上的表情都被光影的轮廓遮盖,只是,慕云岫脚下的步子微滞,随后抬起脸,朝萧有年扬起了一道浅浅的笑弧:很美。萧有年的心口,忽然砰砰跳动了一下,鼻里的气息,也倏忽间僵了一瞬,接下来,他唇边的弧度更深更浓。云岫边笑边向他走近,径直坐在了床边的矮凳上,将手里的食盒往床边的矮柜上一放,目光关切地投向他,问道:“好些了么?”

    萧有年居然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陡然间开了口,想说点什么,结果只是木讷讷地张着,愣了半晌,最后才呆呆地冒了一句,“你来了!”,同时,还时不时地摁紧胸口的某处,因为那儿已经狂跳不止了。慕云岫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傻的一句回答,不禁笑出了声来,从一侧抬起手来,在他的额间探了探,低低地说道:“没发烧啊,我还以为你烧糊涂了呢。”闻言,萧有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上虽是一派笑意温浅,心里早将自己数落的体无完肤了,萧有年啊,萧有年,枉你自诩风流,自恃踏破花丛,居然现在面对一个女子,却在结巴。

    慕云岫见他的样子,垂头低笑不已,接着拿过刚才放在一边的食盒,拣起几样菜布到碗里,亲手递了过去,要喂给萧有年。萧有年面颊生热,明明是欣喜的却又隐隐的有几分害羞跟不安,张口接住慕云岫送到嘴边的饭菜。

    食盒的饭菜已经去了大半之时,慕云岫手里的动作倏然僵在了半道,她顺眉微抬脸,一脸的凝重,迎着萧有年不解的目光,突兀地问他:“萧公子???喜欢我?”萧有年被这个突来的问题给呛了一下口水,清咳了起来,被憋红的脸难为情地仰了起来,正好碰上慕云岫那双水润带光的眼眸,萧有年于是又红着脸不停地咳了起来,不自觉地撇开脸,对着空气说:“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下去,而是低低地轻叹了一声,慕云岫在他轻叹的同时,已替他接道:“看来是了。”她脸上的神情平淡而从容,似乎没有一点因为被这么一位温润如玉般的翩翩美男子告白而显出的娇羞和雀跃。

    萧有年的面上不免有些失落,以至于慕云岫后来送到他嘴里的饭菜,也不如先前嚼起来那么香甜可口,却带了点淡淡的酸涩和冰凉。

    “在下饱了,慕姑娘的照拂之恩,萧某铭记于心。”萧有年张口谢着,面上带着一贯的笑,仍是透出一脸失落时的神伤。慕云岫见他满脸不悦,却只牵唇笑笑,甚至有点毫不以为意的淡然,不过浅笑了一会,转而却满面黯然地问了萧有年一句,“萧公子喜欢我哪点?我记得???你我,只有片面之缘。”

    外面的阳光正好,不浓不烈,透过木格的窗棂照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圈光斑,携裹着树影婆娑,叶脉间微弱的摆动,几簇光正巧反射在床上的萧有年脸上,他支起脸,光影疏离,朦朦胧胧的光辉下是脉脉清润的眼眉,萧有年恬淡含情地望着慕云岫,唇齿翕合间,是让慕云岫心底防线溃散的话语,他笑着说:“你知道么,那时你哭了,可你看着洛震南背影的时候,眼里却含满温存。那个眼神真美,轻易间,就夺走了我全部的焦点。我当时就在想,”说到这里,萧有年顿了顿,脸上红晕渐渐爬上,转头,视线移向窗外,接着说道:“我想,要是我有幸能拥有这样眼神的主人,看着她这双温存的眼睛一辈子,那该多美好啊!”说完,萧有年把望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重新投向床边的慕云岫。

    目光接上的一刹那,慕云岫低下了头,睫羽轻轻地盖下,看不到神情,除了嘴角那一抹玩味自嘲的笑。萧有年心疼地抬起尚有些无力的手,想替慕云岫抹去眼角渗出的点点水光,手还没挨近,慕云岫突一下抬脸,唇边的自嘲越来越深,她开口,似是埋怨却隐含着被她刻意克制住的内心的激越,“笨蛋,你这个大笨蛋,萧有年,你不知道你当时救下的这个女人,心里面装着的只有另外一个男人么,也许你连一点痕迹都不能在她心底留下!萧有年,笨蛋,大笨蛋。”慕云岫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任意地漫延。

    萧有年终于不再隐忍,一把揽她入怀,眸底温温,嘴角更是笑意深深,哄孩子一样笑着说道:“嗯??,我这个笨蛋,当时就想,哪怕舍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保护好这份难得的温存,云岫,我只想着救你,其他的,我当时根本没有在意过。不管???,你心里是否会有我——”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萧有年的口吻里还是含着不该有的失落的嗟叹。他将怀里的慕云岫拥地更紧,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背,仿佛要将什么一并揉进去一样。慕云岫躲在他温热的胸膛里,他的拥抱如此热烈,用力到要将她胸腔里的所有空气都要全部排空似的,她经不住,在他怀里扭了几下身子,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臂。

    慕云岫望着渐渐褪去意乱情迷的萧有年,状似含羞地垂首,心底暗暗地想着:每个男人都力图将自己粉饰地如何的情深义重,也许原本这些话萧有年若是能早点对她说的话,她一定会真地被他所感动,将刚才那些煽情的话语信以为真,真可惜,应该说,一切都来得太巧,恰巧让她慕云岫听到了他与洛震南刚才的对话,又恰巧看见了两人之间惺惺作态的作秀,将她当成男人之间可以随意转手的货物,她岂能这么容易地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愿。想要利用她慕云岫的人,都会率先被她所利用。

    泪也有假的,情也可以演得逼真,这世界上的真真假假,除了自己,又有谁

    能看透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