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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主,他在无兽知晓的时刻,莅临这场属于兽民的狂欢。
具有压倒性魄力的风暴终于停止,剩下尚未缓过神的嘉宾们终于看见了那位落座的大腕。
作为土生土长的南郡兽人,多伦多的反应自然不会同其他兽一般迟钝。因为他非常熟悉眼前这位突然到访的嘉宾:“您好,莱特斯诺大人,您的到访真使今夜的赛场熠熠生辉啊!”
“帕,帕伟恩……先生?”翠思奈娅的声音颤抖着,眼下的她早已全无在舞台上歌唱那般的从容与自信,“这真是意外之喜啊,没想到原来您替提万斯先生接受了比赛的邀请吗?”
“嗯。”帕伟恩放下酒杯,平静地观望着前方。事实上,他从未曾看过身侧的嘉宾们哪怕一眼。
翠思奈娅尴尬到有些如坐针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坐在那位相貌严肃的南郡主身旁,躯体被一种莫名的威压控制着。
作为此次的东道主,市长伊莉丝自然明白夜莺此刻的心中究竟被怎样的困扰纠缠,她眼见嘉宾席的氛围严肃得僵化,便解释道:“提万斯先生于杜塞蓬那的事务繁冗,其中便包括了首都的节日庆典的开展;”
“提万斯先生曾联系过我:「因为希望能参加一次并不同于杜塞蓬那的庆典」,帕伟恩大人便打算代替提万斯先生,来参加这次撒莱汀的盛会了。”
伊莉丝的解释很显然没有能使沉默的气氛有所缓和,所有兽人依然都用着一种万分警惕和不安的小眼神不时偷瞄一眼身旁咫尺的伟岸——他们生怕自己如果一不小心开了口,便招惹到了这位本性闻名爱财的主儿。
就比如萨汀,他现在口罩下方正遮盖着大量的汗水,而「电音明星因左脚迈离南郡的城市而遭到暗杀」这样的脑内新闻他都已经悄悄构思好了……
所以除了相对知情的伊莉丝,其他兽人都能好到哪去呢?
然而,帕伟恩的下一个动作却是直接将十指上佩戴着五对夺目宝石戒指的爪子平放在桌上。他瞪了一眼伊莉丝——这令伊莉丝直接闭了口——随后用已然有些不耐烦的口吻说道:“伊莉丝,废话少说。”
伊莉丝叹了口气:“……是。”
“首先,豹子的事是我的安排。他没有那么可怜。”他明明没有看向一旁的夜莺,但话语里却处处有指向之意。
翠思奈娅听罢,浑身的羽毛瞬间耸立了起来,便再也不敢开口。她连忙低下头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别处,生怕下一秒便在无意中瞥见南郡主那恐怖到似乎觉察到一丝情感的眼神。
“其次,在我的地盘,决定做什么,对于我来说无需任何借口。”
“最后,我真正关心的事,”南郡主皱着眉头,仍旧注视着舞台的方向,“你们的比赛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时间,就是金钱。伊莉丝,我觉得我从来不会多余地去强调这二者于我的重要性。”
伊莉丝有些不安,她强顶着自上级施加而来的恐惧,也将催促的目光传递给下方仍然在寻找被南郡主帕伟恩刮走的卡片的主持兽人——而对方在迅速抬头的瞬间成功注意到了自己。
主持兽小心翼翼地窥着上方面无表情的南郡主大人,他即使尝试着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却依旧用着那颤颤巍巍的声音重新发言道:“额,额,额额…各位,午夜长安?这,这第五位嘉宾——就是我们的南郡主大人,「铁风之龙」帕伟恩·莱特斯诺大人!那么如雷般的掌声在哪里!?”
此话一出,原本因狂风沉寂的场馆瞬间哗然,掌声暴动胜过绽开的礼花。
再次接受到市长的暗示,主持兽便见好就收了。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嘉宾的介绍环节,眼下,他总算能宣布比赛的正式开始了:“那么,接下来我宣布,本次的「长夜之星」海选赛,正式开始!!!”
阿策听闻投屏传来奇怪的动静,连忙来到了双爪搭在于座位上休憩的星渊肩上的卡冯狄斯身旁。
卡冯看着阿策,看着有些气恼:“这老飞蜥不是最喜欢在高爬架上烂死吗?他没事跳下来做什么?”
“卡冯……你还好吧?”时间跨度如此之久,见卡冯又因南郡主的缘故而看起来有些不开心,星渊便有些担忧对方。
“呼,我只是很奇怪,那家伙此前绝对没有在任何杜塞蓬那的公开场合高调宣扬过这次的撒莱汀之行,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呵呵,“悄悄咪咪”飞离高塔,又“嚣张跋扈”地出现在「长夜之星」的比赛现场……
星渊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卡冯意所指:“诶?卡冯你怎么知道……”
帕伟恩以随性和对比赛略感兴趣这两个借口,其背后所隐瞒的真相,提前赶到休息室的他们,就离成功一步之遥了——只要将它掷于灯光之下!
只是可惜,对于卡冯来说:他和阿策,还有场馆外潜伏着以便接应他们的唤日帮成员们来此的目的,并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星渊并不适合了解这个秘密。
既然对方很早就脱离了“苦海”,又何必将他这只无辜的朋友拽进牵扯进另一片漩涡里呢?
卡冯如此想着,对上星渊困惑不已的目光时,他回答道:“我有事得先离开了!小星渊,接下来我会在观众席上好好看着你的表演的,要加油哦!”
“你又要离开我了吗……”星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一直都明白卡冯是只忙忙碌碌的南郡兽人,但曾对这次赴约而来的他而抱有一丝长时间相处可能的星渊来说,心中无论如何都是有些失望和遗憾的。
不过想想也是,再这样下去,如果伪装成工作兽人悄悄混进来的卡冯他们被发现,一切事情都只会朝着更难以解决的方向发展。
虽然有些不舍,星渊也只是点点头道:“好…卡冯,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哦!”
“我什么时候真正食言过呢?所以,你现在不会感到紧张了吧?”
星渊的耳朵贴着脑袋,酒窝已显现害羞的绯色:“嗯!嗯……”
卡冯见此,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阿策,我们走。”离开了星渊的身侧,卡冯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漠。
他的态度转变大得简直判若两兽!
和南郡主私下里对峙许久,唤日帮死伤甚多,而这一次事态终于有了新的转机。
通过安吉宁破解得到的数据,卡冯狄斯终于了解到一个真相:那就是帕伟恩曾和西郡的超缔公司合作,在这两百多名的选爪中埋下了什么事物。
前些日子躲过风眼刺客的袭击后,他心中便隐约有了种极其不安的预感——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超缔」这个名字了?他们参与其中,究竟打算和老飞蜥一起做些什么?!
他已在同伴的协助下,于比赛之前的时日里排查了一些这次名单上优先上场的一百名选爪。但很可惜,从他们身上显然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秘密”。那么,剩下来的部分……
他看了一眼热热闹闹的休息室。
没想到南郡主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情报更加被保证了其中的真实性。
时间紧迫,他现在必须在老飞蜥悠哉悠哉欣赏舞台表演的时候,就查清被他们藏起来的事物!
无论老飞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卡冯也一定会以唤归明日之名,击碎他的妄想!——这也是为了,那些未能跟他走到这一步的同伴们!
——更是为了,那被南郡兽人们遗忘了的,真正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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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评委嘉宾席的后方,一直落座于那里的伦森瞥了眼那只即使将双翼收束起来也仍旧高大的背影,不免有些感叹——他本来以为会在和东郡之行如出一辙的旅程末尾才会与那位尚且神秘的南郡主相识,从没想到见面的机会居然提前了这么多。
那么末曦提及到回家的方法……他该如何具体地向那位郡主提出借用徽章的请求呢?
毕竟,总不能真的直接说自己是一个人类小孩,想靠特殊的力量回家吧……
可话又说回来,他连家的“模样”都想不起来,即使真的做到了——那他最后又该如何在心中锚定那个熟悉的家的位置呢?
不,不行!或许在考虑清楚前,现在可不是和那位郡主交涉的时刻!伦森看了看四周热闹纷呈的座席,渐渐冷静了下来,现在,也许其实是好好观察一下南郡主的时候才对……
长期以来,那种瞬间挣脱束缚,唰地一下令灵感乍现,让回忆涌入脑海中的感觉,确实很久都没有感觉到了。
他急需一个提示,告诉他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走。
然而,随着努力的思考,涌入脑海的并不是温情的过往记忆,却是那位神秘人留下的“预言”:
「当众者的心意汇聚在一刻,遮蔽城市的铁翼将降临……」
「然后,一切开始生效。」
伦森瞪大双眼,他始终与周遭那融进节日喜乐的氛围格格不入。如果把汇聚成一刻,理解为大家都在鼓掌喝彩,期待比赛开始;“铁翼”就对应从天而降的南郡主了!
所有的事件居然如此巧合?这真的可能吗?!
不过在伦森看来,不知道前两句预言为何尚未出现有任何对应的征兆,就已经到了末尾——预言的真真假假,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这时候,右边的声音打断了伦森的思考,原来是那只大胖子的朋友上完厕所回来,他正兴高采烈地同朋友分享自己见到偶像的经历。
只不过那位一眼看出来自北郡的北极熊兽人的脸色死气沉沉,全然以一副毫不关心的态度去用不断地点头敷衍着与橘猫的对话,因此这很难让兽相信他们都是追星的同好。
而与伦森隔着一个位置的北极熊大哥一开口,几乎是无形中肯定了伦森的猜测:“果然南郡这里还真是有点没意思,又吵又躁,那些坐在下面的评委们也一样。”
他的声音比较小,只有坐在周围的兽人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显然,偶像被“点名批评”,令胖兽人多少有些不爽:“喂?你什么意思,翠斯奈娅小姐怎么你了?!”
“……请你搞清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的偶像,”北极熊的脸色一直很平静,看来他现在的态度是认真的,“我之所以在以前关注她,只是因为他是阿加莎的徒弟。”
“我也不是针对她,我同样觉得,那些剩下的嘉宾们也配‘明星’的称呼吗——都是些什么一刮就碎的玩意?”
“切!南郡主大人出现的时候,你不也搁那瑟瑟发抖?”两兽愈吵愈烈,看样子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绝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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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选爪已经登台。看着他精致的打扮和面对着众兽展露的自信笑容,所有兽人再次用掌声为他奏响鼓励的辅乐。
“唉唉,阿森你看,他要开始唱歌了!”索珥正全身心地观看着下方的表演 突然间他察觉到身边最近的位置安静地出奇,意识到不对劲,便立马转过了头,却见伦森紧紧地抱着脑袋,又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大腿上,俨然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阿森,阿森?你怎么了?!!”见到这一幕,圣藤一直没有提醒他异样的索珥被吓坏了,他还以为伦森出事了,便立刻用圣藤展开了对对方身体的检查。
之前因为身边太吵没有注意,而当这时选爪开始准备歌唱之后,全场几乎所有的兽人都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索珥便才能听清伦森似乎念叨着什么。
“阿加莎……阿加莎……雪的精灵……她歌唱冬之颂歌……”
记忆恢复是件好事,可长期以来那种主动恢复记忆的感受却令伦森感到极其的恶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体内想有两种对立的事物在抗衡,一边迫切地想让他回想起所有,一边却又在极力抵制着。
那些残缺不堪的记忆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简陋画展一样,他只能观看这些似乎是故意展示给他的记忆。
有人希望他看过这些记忆,他就应该必须接受吗?
因此,渐渐地,伦森早已也分不清,他回忆起来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呢?
这一次,伦森看见了又一个惨白的房间。他只看见一个高于他的雕花立柜上,放着一个挂着一张全家福的相框,就像索珥家的那样。
但是,与索珥家不同的地方是,记忆中的相框玻璃被打碎,有人刻意取出了其中的相片,并将左边高大的男人的脸撕去了。
令伦森奇怪的是,相片中的主人公除去看不见脸、又站得最开的父亲,剩下的所有人却似乎都是兽人……他最后看见,中间毛绒绒的孩子面如冰霜,直勾勾地站在最前方;而右边的母亲将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上,正眯起眼睛,冲着拍摄的镜头露出温柔的微笑。
不知道为何,他在心里很确信,那位母亲就是阿加莎。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伦森听见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可令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既无法转过头去,也无法主动回答那个陌生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惊慌失措之中,所幸那个声音没有断掉、消失,而是继续开口说道:“她很美,也很温柔,可惜进入了坟茔,却什么也没能留下。”
那个声音着重强调了“坟茔”二字,不知为何,伦森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虚实交叠,伦森这时脑海中却突兀地回想起方才与朋友争执的北郡兽人:“只要她一开口,整个北郡都随之哑然,你肯定没有听过她那最着名的献声:她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裙,走到两位郡主的身前,歌唱银凇的赞诗!”
“阿加莎才是真正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她的歌声一直在北郡传唱,而翠斯奈娅跟着这位老师学习三年之久,我可没看见她有什么出息!”
“只是,可惜了,”说到这里,北极熊有些哀伤,“她后来与名门望族的公子结了婚,我们本以为她能过得更好,但疾病却带走了年轻的她……”
两边的声音逐渐重合,伦森越发感受到脑中传来了清晰的苦痛。
他按住脑袋,听见身后那另一个声音同时发话道:“即使有了新的生活,她却没有能获得一个更好的结局。”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吗?”
“因为她最后的,一个极为朴素的愿望,也被糟蹋殆尽了……”
“她曾想要一个家。”
“……‘家是什么’吗?我明白,现在的你还不理解,如果要我解释说明的话……”
“就是一个,有人注视你,有人支持你,有人爱着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