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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伸与史怀严径自走到白帆楼前,显然二人是白帆楼的常客,
早有迎宾将二人迎至雅阁内。
王史二人还未走进雅阁,王伸便向店伙问道:“你们店里那什么东京八艳头牌周横波呢,快快叫来陪本公子。”
店伙连忙陪笑道:“王公子,您都知道那周姑娘可是东京八艳的头牌,不提前个三四天预约,可是请不到的呀。小的另外给您叫几个新来的姑娘,可都是色艺双绝呢。”
王伸也知道周横波可不是想点就能点到的,便也不放在心里,二人走到阁里坐定,店伙道:“王公子,还是老样子,先来两角百花琼,一碟脆面狸,一道骨酥鱼,一道鼎煮羊肉,一道黄金鸡......”店伙真是好记性,将王伸平日喜欢的菜都点了出来。
史怀严在赵花容、柴雨婷、张文直面前可是夹着尾巴,在这里,仿佛变了一个人,趾高气扬道:“按王公子平日的规矩送上来便是,啰嗦什么。”
店伙连忙应道好,王伸又问道:“那东京八艳里的顾香君呢?”
店伙连忙陪笑道:“也真是不巧了,顾姑娘也点了。”
王伸假意怒道:“都点去了,那本公子还有什么好玩的呢,那东西不吃也罢,去其他酒楼算了。”
店伙还是陪笑道:“公子这等身份,去了其他地方,岂不是污了您的身份。”
王伸笑骂道:“有理。那就快将吃了送上,再点两个比周横波、顾香君更漂亮的姑娘来。”
史怀严也装腔作势道:“快去,公子高兴了,自然有你好处,如果公子不高兴,小心拧下你的头来。”
待店伙下去,王伸笑道:“前日里,放将那万花阁一把火烧了,这白帆楼可不能烧了,烧了可没好玩的了。”
史怀严应道,正是。
王伸好像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我叫你在万花阁里放火,你小子倒是能干,一下子放上了十余处火,把万花阁变成火树银花宫。”
史怀严笑道:“公子交待,自然得做好呀。不过,我也奇怪,我明明只放了三个地方的火,怎么一下子倒有不下十处火呢。”
王伸道:“莫非还有人帮你放不成?”
史怀严应道:“好像是另外有人帮着放火,只是不知道是谁。”
王伸伸个懒腰,道:“如果真有人帮着我们,还真得感谢他才行呀。算了,管他三处着火还是十余着火,不管他了,不要扫了本公子的兴。”
顿了顿,王伸道:“两个人多无趣,多叫几个人来开心一下,本公子做东。”
周横波专用的雅阁内,周横波正弹着琵琶,拨弄琴弦的十指,纤秀细嫩,指甲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天籁般的声音从她诱人的红唇中流出,双目含羞,想看清客人的样貌,似又不敢看一般。周横波阅人无数,怎会害羞?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套路而已。
她对面的客人,有如木雕般入定,一动不动,似是被她绝世容颜所迷倒,双眼盯着她,眼神里却满是柔情。
这人分明就是那李继山,又被称为黎三的!李继山第一次到白帆楼没有见到周横波,反而与焦广平发生了冲突,当他那日在街上看到周横波时,就被周横波的绝世容颜所倾倒,从那一刻起,李继山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周横波,
今日,周横波为他弹起琵琶,唱着歌,李继山更是沉醉于周横波的容颜里,才艺里,他想不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还有如此才情,在他心里更是在想,要把她带到西北去,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一曲唱完,李继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横波可是见过这么多男人,但从来还没有一个男人这般着迷。很多的男人看到她,眼里满是色迷迷的,好像她是赤裸一般,她从李继山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柔情。
她低声叫道:“公子,公子。”
李继山在周横波的叫声里方才回过神来,拍手赞道:“姑娘好才艺。”李继山本是个直爽粗犷的男人,可在周横波面前,居然斯文起来。
李继山连忙又道:“姑娘,来喝杯酒吧。”
周横波移步到桌边,端起酒杯,道:“奴家多谢那日公子援手之恩。借花献佛,敬公子。”
李继山赶紧端起酒杯,道:“三生有幸能认识姑娘,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多礼。”
在没见到周横波之前,李继山只是慕名而来,只是一睹东京八艳的头牌的风采而已,或许在他心里还有些其它的想法,但一见到周横波,惊为天人,周横波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歌伎,而是他的天使。
酒喝完,周横波先给李继山把酒倒上,然后才帮自己倒上,李继山端起酒杯,看着周横波,道:“这一杯敬姑娘。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周横波见过的男人无数,夸赞她漂亮有才的也是不计其数,有奉承的,有故意讨好,有虚与委蛇的,但从没有向李继山这般深情的。
周横波施礼道:“多谢公子。”
放下酒杯,周横波问道:“公子,不像中原人氏,亦不像长于江南。”
李继山不待周横波说完,便答道:“我是西北党项人,并非汉人,此次来到汴梁,向大宋朝廷进贡。”
周横波道:“原来如此。”
李继山继续道:“姑娘可曾去过西北?”
“未曾去过。”周横波答道,“只是听说气候干燥,多风少雨,又听说那里民风彪悍。”
李继山忙道:“不然,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风沙确实比这中原大多了,但西北的人民,确是热情好客,特别是我党项族人,性格豪爽,又一向与中原王朝交好,为中原王朝守住西北平安。我热烈欢迎姑娘去西北做客,我将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姑娘。”
周横波皱眉道:“奴家只怕去不了。”
李继山连忙问道:“为何?”
周横波答道:“一者路途遥远,只怕奴家受不了那风霜之苦,二者奴家非自由之身,离不开这地方。”
李继山连忙道:“只要姑娘愿去,绝计不会让姑娘受半点风霜之苦。至于这非自由之身,要怎样才能恢复自由之身呢?姑娘告诉我,我这便去处理。”
周横波何尝不想恢复自由之身呢?只是难呀,一者她可是东京八艳之首,可是这白帆楼的摇钱树,老板哪会舍得放手?二者,有谁会为她花费这么大的本钱呢?三者,一般的人,她又哪会看得上呢?
这李继山虽说对自己一见钟情,可周横波见过的男人太多,很多男人都只是图一时新鲜而已,又有几人长情呢?何况,李继山还是西北一异族之人,去了西北,可是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个什么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周横波向李继山施了一礼,道:“谢谢公子。奴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如果公子喜欢奴家,多来看看奴家就是。”
李继山懊恼地道:“自从我这一眼看到姑娘,我便喜欢上了姑娘,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把姑娘带到我身边。姑娘不愿跟随我,莫非有什么苦衷?”
周横波道:“承蒙公子错爱。奴家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什么苦衷。与公子相见不过一两面,并不了解,轻言跟随,为时尚早。”
李继山挠挠头,道:“姑娘是信不过我?我愿以性命担保,我对姑娘绝对是真心。”
周横波宛转一笑,道:“公子,人生得行乐时且行乐,莫谈那扫兴的话题,要不,奴家为公子唱一曲小曲?”
李继山本以为凭自己一番真情,就能抱得美人归,见周横波拒绝了自己,心里有些懊恼,在西北,凭他的身份,有几个女人能轻易拒绝他,何况周横波还只是个酒楼的歌伎?李继山心道,你不愿意,我偏要定你了。但转念一想,这可不是在西北,强求不得。
便由得周横波选个曲儿唱,周横波唱的是什么,李继山可是半句也没听进去,不待周横波唱完一曲,李继山站起身来道:“姑娘,你在房间等着,我片刻即来。”
周横波刚想问,李继山已经走了出去,周横波便也只好待在房中等待。
李继山径自走到酒楼前台,向掌柜问道:“那周横波姑娘要怎样才能恢复自由之身?要多少银两?”
掌柜的听后心里想笑,这句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但至今周横波还在白帆楼里,答道:“这位客官,周横波可是本店的招牌,非卖品,不是银两多少的问题。”
李继山诧异道:“听说别的姑娘都可以赎身,这周姑娘怎么就不可以了?要多少银两,尽管开口便是。”
掌柜的笑道:“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白帆楼可是京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并不差银两,况且,周姑娘可是东京八艳里的头牌,头牌不在最豪华的酒楼,还能去哪呢?”
李继山心里有些气,道:“你这酒楼多少银两,我一并买下便是。”
掌柜的以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李继山,李继山不像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便耐着性子道:“这位客官,酒楼也是不卖的。”
李继山还想说话,忽然一个声音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是谁想替东京八艳的头牌赎身了?”
李继山闻声看去,并不认识王伸,李继山在周横波和掌柜的两个地方受了气,如今王伸又来恶心自己,心里的那股火气腾地冒了起来,道:“是我,怎么了?”
王伸本在房里喝了些酒,正出来吹吹风醒醒酒,走到这前台,听到李继山这番话,便出言搭腔。
王伸并没有感受到李继山心里己动了怒气,嘻笑道:“东京八艳可是大家评选出来的,这周横波可是大家心中的头牌,如果被你独占了,我们大家还有什么乐子可耍?”
李继山心里将周横波当成是自己的了,王伸这句话深深刺激了李继山,李继山道:“我偏要独占她,从今天起,我把她包了。”
王伸在这京城里可是横行霸道惯了,几曾受过别人的欺侮,道:“哟,哟,酒楼里歌伎,可是人人可骑的马,谁给的钱多,谁就骑,你想包,我偏不让。”
李继山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周横波在他心里可是圣女,却被王伸说成是残枝败柳,岂能不气?李继山盯着王伸,道:“我就偏要包了,偏要为她赎了身。”
王伸斗气道:“既然这么说,本公子也偏要包了她,也要为她赎身。”
掌柜的认得王伸,想起前两日因为王伸,万花阁变成火花阁,东京八艳失去了朱真真,变成东京七艳的事,心道,这可是尊瘟神,得罪不得。也忽然认出了李继山来,记得那次在酒楼与焦广平争斗的事情来,心里暗暗中苦。掌柜的忙道:“两位莫伤了和气,周姑娘确是本店非卖品,也不接受长包,如果想点周姑娘,预约便是。”
掌柜的朝旁边的伙计瞟了一眼,伙计心领神会而去。
李继山火气上来了,朝王伸叫道:“你是一定要和我争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伸知道动手打架肯定打不过的,但那还有几个帮手,心里倒也不怵,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口中却不示弱,拿出惯有吓唬人的那一套来,道:“对我不客气?你知道我是谁?”
李继山瞟了一眼王伸,道:“我管你是谁?”
那掌柜的忙向李继山解释道:“这是名满京城的王公子,他父亲王继恩王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李继山听到皇帝二字,李继迁也与他说起过王继恩,知道此人得罪不得,便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如果不是在这汴梁,我饶不了你。”
王伸见自己的名头压住了李继山,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道:“在京城我可饶不了你。”
此时,伙计领着酒楼的护卫来了,那护卫手里拿着一根手臂初的铁棍,走到李继山与王伸面前,道:“此地是大家开心玩乐的地方,可不是来撒野的地方,要撒野,可得另找地方。”说完,双手握住铁棍的两端,一用力,顿时将铁棍弯成两半。
李继山暗暗吃惊,这人好大的力气,看来不是善与之辈。王伸更是瞪直了眼,他想不到会有如此神力之人,这铁棍要他舞起来都吃力,更别说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