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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尽管七夜心思甚密,但他的动机,还是瞒不过铜镜,他的身手,还是逃不出自己的掌控……
就在七夜的火斩,破门而出的刹那,更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但见巨镜内,赫然伸出了一双惨绿的手!
犹如从地狱里伸出来的鬼手!
而那双惨绿的手,更祭出七夜目瞪口呆的炎技……
“火神……火焰斩!”
“轰”的两道火斩凌空碰撞,不仅速度一样,连力量也分毫不差,彻底抵消了七夜的全力一斩!
啊?到底怎么回事?
这双手到底如何从镜里伸出?
那块巨镜完整无缺,那双手就像从一潭池水中伸出来的手!
更爆出同样的炎技!
眼前的怪象,极度摄人心魄,七夜犹未震惊,但觉铜镜内“唰”的纵出一道人影,而这道人影,赫然是……
七夜!
不!应该说,他是地狱而来的七夜!
只见,他的样貌虽与自己无异,但他的肤色却是惨绿色的,不仅爆发着冰冷的杀气,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不是幽蓝色,而是血红色!
变生肘变,七夜虽震惊,但仍不忘问:
“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惨绿色的七夜“咯咯”笑道:
“答对了,你的兄弟消失也是我……”
“我就是,你心中的魔!”
他愈说愈玄,七夜则愈来愈感到脑海迷糊,冷冷道:
“宰掉你,他们就能活过来吧!”
宰掉我?
闻言,他不禁一怔,遂的不屑笑骂道:
“你想宰掉我!哈哈……”
“你真的不知好歹,我是你心里的积怨!”
“让你看看,你自己的怨气多深吧!”
说着,他的话,仿佛蕴含一股操控苍生的力量,将塔内的角落,悉数震得嗡嗡欲裂。
接着……
漆黑的塔内,传出他动地惊天的暴吼:
“天无义,地无情,唯魔有泪!”
“忘记林生、炎腾、木子珍的痛了吗?”
“人世已不值得恋恋依依……”
“三界万物,归我魔道,随我而回!”
“七夜,你是魔、要覆灭万物的……魔!”
暴吼声中,塔内爆出“隆隆隆”的雷响……
天啊!
这…有可能吗?
只见整座内塔的墙壁,“咔咔”的裂痕声源源不绝,地面也被暴吼震个寸碎,而那面铜镜“当”的一声跌到地上,横放着!
势难料到,他的声音,已是……
可能毁灭天地的——利器?
不单如此,所有碎屑与尘土,尽象被一个深渊吸着似的,悉数朝那面巨镜涌去,眨眼间全部被吸进巨镜内,而镜面复再暴绽出一道红光。
接着……
所有的红光,尽数缭绕在他的周遭盘旋,红、绿交加的假七夜,愈发想毁天灭地的魔鬼!
震憾中的七夜,不敢相信自己的怨气,会有如此的深,但仍旧目不转睛的戒备着。
地狱七夜,冷冷的望着他,充满傲气的续道:
“魔者非魔,神者非神……“
“芸芸众生,谁来普渡……”
“唯有……魔!”
“来吧,与我融为一体吧!”
好一句桀骜不群的话!
能道出此语的人,还是……人?
不!那只能算是鬼!
凄厉的鬼!
难怪当年的夜探六魂塔的人,会给吓至三魂不见七魄,原来他所看见的,是自己内心的鬼……
七夜虽因眼前的“自己”感到震异,仍不忘扫视他的眼睛!
他随即发现,那是双寖满泪水的眼……
霎时间,七夜更是诧异!
他的外貌尽管骇人,为何有泪光的眼睛?
“你、流泪了……?”
闻言,地狱的七夜轻轻摇首,哀道:
“我流泪,也是你的内心,时刻在哭泣!”
“七夜……我们一起斩尽万物吧!”
“将那些曾经践踏过我们的人……”
“统统杀死!”
闻言,七夜不知何故,向来冰冷的心头,遂的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痛,与哀伤!
没错,地狱七夜的话,曾经是他的愿望!
他一直踏在这条不归路,誓要将心存不轨的世人肃清,但当他碰到炎腾的那刻起,他的心却泛起微妙的变化!
那便是……
炎炎大陆还有情义!
想至此,七夜徐徐答道:
“红尘世人,皆有生存的权力!”
“玉晨也曾说过,世间不存在完美,公平!”
“曾经的我,也许是错的!”
赫听此言,地狱的七夜满脸震愕,喝道:
“混蛋!”
“不记得,爷爷如何死去的吗?”
“去……死”
“死”字乍出,但见他“嗖”的一声,纵向七夜而来,火石间,数道火龙凝聚而出,伴着穿透云霄的龙吟,直奔七夜的方位咬来,喝道:
“火神……火龙六道!”
这豁尽全力、心力、怒火的一声暴喝,不仅证明地狱七夜的邪恶,更证明了一件事……
他,原来真的是魔!
一声怒喝后,“隆”然巨响。
眼前的内塔,瞬间变的……物我不分!
生死不分的飞沙滚滚!
周遭的墙壁破了!
地面的青石碎了!
整个内塔摇摇欲塌,碎石铺天盖地横飞!
六魂塔沦为一片飞沙走石的世界,七夜、六道火龙,更给浓浓的飞沙笼罩,身影顷刻模糊起来。
一炷香后,漫天的尘屑渐渐朝地面沉寂。
视野终亦渐渐清晰,只见洞内的事物,被六道火龙轰至“五雳七伤”,而七夜也被火龙轰的遍体鳞伤,但仍旧岐立不倒……
骤见鲜血淋淋的七夜,仍旧硬撑着伫立,地狱七夜一面徐徐步进,一面哀道:
“你、真的变了!”
“做出决择吧……七夜!”
“我们为执念,殊死一搏吧……”
闻言,七夜感到一阵哀然。
良久……
七夜的眼中,竟然流下了两道血泪。
宁流血,不轻易流泪的他,想到些什么?
以致流下血泪?
无人知道,也无从猜测,
他的心永远如漫天夜色,难以捉摸。
半柱香后,七夜徐徐的睁开了泪眼,他看见自己,也依旧凝视着他,眼邃有着深深的悲伤……
七夜浑身一震,缓缓的低头道:
“亮招吧!”
“曾经的……我!”
七夜语气极为轻描淡泻,泪眼中却泛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似己有了“取胜”的信心!
他闻言双目精光陡盛,霍然长身而起,双手骄指成剑,右手斜指而出,炎气一吐,化为无数柄火焰斩。
接着……
以气御剑,一旋而出,煞时化着无数凌厉无匹的剑,飘散在半空。
两人决战在即,七夜却只闭目苦思如何击败他,同时间,脑际亦浮现出往日的至爱,这一战,他绝不能败。
但眼前的自己,称为魔,若以火斩对火斩,简直胜券全无,七夜闭目间,终于想到唯一的办法,可能给他带来微小希望,这个方法就是……
以心对心!
七夜心如止水,脸上毫无波动的,徐徐的凝聚火焰斩、剑光亦四处散发,放出无穷的战意;七夜挺剑而立,面向他,轻轻说道:
“你是曾经的我,我当欠你一个人情,此战无论胜负,我均不会伤你,今日就断剑为报!”
说完七夜‘当’的一声折断火焰斩的锋尖。
这一幕,地狱七夜震惊异常,在他眼中,这场决斗不打已分出胜负,七夜胜算几乎没有,但七夜还必须胜得这场,才能迈向第二层。
谁知他却折断剑锋,场上的地狱七夜虽然脸色不变,但心中也微起涟涟,道:
“你…你…你难道不怕死!”
“为什么,这样做!”
七夜冷冷道:
“你是我曾经抛弃的自己!”
“我想要你知道,世间还有情义!”
“战……吧!”
地狱七夜凝视着他良久……
终亦,低首沉吟一个字:
“好……”
“好”字出口,他同时发招,只见他炎气一吐,数十道火焰斩在半空中飞旋,不断在半空中急转。
一股寒气从剑中四散,七夜骤觉奇寒透骨!
只见四周寒气不绝剧升,地面登时结了一层薄霜。两人的衣衫亦是僵硬,不再拂动!
周遭的四壁,也发出一阵“喀嚓”声、原来地狱七夜的那股无情的冰冷,四散每个角落,就连墙壁也给冻至崩裂。
可见他果然是魔,招数未发,但冰寒的剑意,早将别人炽热的心彻底崩溃。
但站在一边的七夜,依旧笔直的站在原地,永远的不低头,永远充满着不屈的战意。
“七夜,接招吧!”
说完双手一划,炎气一吸,火焰斩掠地而起,地狱七夜足尖一点,人亦飘上半空中,炎气一带,剑再度急旋起来,幻变成无数的剑影,金光四射,真的发招了。
周转的剑势空前澎湃,如千万蝗虫一般向七夜飞卷涌了过来。
七夜沉喝,“嗖”的挺剑迎上去,这正是他化解心魔的一斩……
“火神……心网斩!”
未使此招前,七夜头脑中浮现出炎腾、林生的往事。更将它们尽贯在剑招上。故这招剑势的强横,居然化为一道剑网,错综复杂简直前所未有。
地狱七夜想不到他会使出这招,而且尽将情义融进招内,不由万分惊讶七夜的实力,远远超过他的想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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