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和亲

悠然小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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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鸢继续道:“弟弟之死至今未讨回,如今宋氏夫妇归京,是不是也让宋琳瑶尝尝失去至亲滋味儿?”

    提起儿子死,孟太师神色阴郁,仇恨爬上脸颊。

    丧子之仇孟家没有一日放下,只是宋琳瑶人在皇后宫里,孟家无法下手,即时在宫外,身怀武艺的她也没那么好对付。

    且当时正值风口浪尖,若她出任何问题,人们都会怀疑到孟家头上,以皇后太子对她的感情必查个水落石出,尤其有萧胤宸那番“威胁之言”在,孟家不敢轻举妄动。

    哪怕是宋家其他女儿。

    孟家不是没想过要她手足抵债,可宋琳瑶本就是为家中姐妹出气斩杀孟哲,倘若宋家女儿再有哪个出事,此女定又兴风作浪,后果比直接杀她更棘手。

    是以孟家并至今未轻易下手。

    “宋中庭禁足一事,有一点我很疑惑。”孟太师说道。

    “戴罪之身归京禁足不稀奇,可他能免于狱中囚禁,得此殊待必是有人照应。”

    “犯人死于非命本就惹人注意,若他身后再有大人物帮衬,一旦出意外,追究起来怕又牵扯出不少事端。”

    “大人物?”孟鸢一声嗤笑,“除了凌骁还能有谁,他本就管辖大理寺。”

    太师摇了摇头,“你不懂,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别说他,哪怕是我也难以安排如此。”

    顺着父亲话琢磨,孟鸢低头沉思,蓦然脑子出现一人,不禁回头朝书房看了眼。

    书房内,

    听了凌骁之言,萧胤宸哼笑,“父女俩一唱一和,与其说担心父皇迁怒于我,倒不如说担心我储位有失,孟家荣光陨落。”

    凌骁笑而不语,太子妃在意的是储君之位国母之位,而太子在意的是国家尊严。

    这对夫妻呀,怕是此生都难以交心。

    教司坊一事还没彻底平息,凤鸾宫又响起女子哭声。

    “皇后娘娘救我,求娘娘救救嘉仪!”

    广袖宫装的女子泪痕满面,哭得肝肠寸断。

    “我不要和亲,我不要嫁那小汗王!”

    嘉仪跪在皇后面前泣不成声。

    宫人看着这位高傲娇蛮的公主此刻声泪俱下,全没了往日的跋扈,纷纷低头嘘唏。

    北戎使团求娶梁国公主,结秦晋之好,皇帝亦觉妥当。

    嘉仪是皇室未嫁公主中年龄最大者,在她之下的公主还未及笄,成了此次和亲唯一人选。

    金尊玉贵长大的帝女如何愿意远嫁蛮地,听闻消息便跑到皇后面前求救。

    皇后让人扶起她,嘉仪却不肯,又往前跪了几步,“母妃病逝,嘉仪身无可依,唯有娘娘,求娘娘垂怜!”

    “皇上圣旨还未下,莫着急。”

    “不,娘娘!”

    嘉仪拉着皇后衣角,“父皇没有回绝对方求亲请求,大臣也赞同联姻之举,和亲是势在必行了。”

    “那些个北蛮茹毛饮血,毫无礼教,赤都壮如棕熊,粗劣不堪,我都听说了,他在宫外活活折腾死个女子,嘉仪嫁过去会死的,求娘娘救救我!”

    虽不是出自自己腹中,与其母也无甚交情,对这位公主也谈不上喜欢,可身为人母感同身受,皇后也心疼小辈儿,见不得这场面。

    若可以,她自当保全这些深宫弱女,可朝政当前国母亦不可插手,皇上若执意如此她如何能拦得住?

    亲自将人扶起,温柔劝慰。

    前来请安的孟鸢坐在一旁,面作怜惜,心底却是不屑:这位公主平日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她也有今日!

    但也附和着皇后之言,柔声劝着,“母后说得对,事情还没有定下,嘉仪妹妹莫要庸人自扰。”

    在凤鸾殿待了半晌,直到皇后答应尽力游说,嘉仪这才告退离去,皇后让孟鸢亲自送她。

    “太子妃嫂嫂,求您跟母后说说好话,还有太子哥哥。”

    出了殿门,嘉仪拉着孟鸢求救,这会儿的人像濒临深渊,顾不得任何,拼命抓住一切救命稻草。

    “听说太子哥哥对赤都颇有微词,他一定不会同意和亲的,王兄若肯为嘉仪执言,父皇定会好好考虑的,嘉仪给嫂嫂跪下了。”

    “别这样,快起来。”孟鸢拉起她,“殿下定是心疼妹妹的,你放心,我会帮着劝说。”

    嘉仪感激地点着头。

    “不过”孟鸢犹豫了下,又道:“前日,为了赤都在教司坊闹出的事,殿下与之争论没少惹父皇不快,此刻太子进言父皇未必肯听啊。”

    眼见嘉仪眼泪又要落下,孟鸢连忙道:“若说能劝得动父皇的,这宫里唯有一人了。”

    “谁?谁人?”嘉怡迫不及待追问。

    说完,当即反应过来,像是又看到了希望,拜别孟鸢匆匆离去。

    “娘娘会帮嘉仪公主向太子求救吗?”

    孟鸢扬起一丝冷笑,“求什么救,皇上心意已定,再让太子去忤逆皇上吗?”

    难不成为了个同父异母妹妹累及储君之位,再累积她的国母之位?那绝不可能。

    “不过公主也是可怜。”婢女望着远去的人,“金枝玉叶流落到蛮地,听说那个教司坊女子死状极惨,可想那赤都王粗野蛮烈。”

    现在说起来都浑身鸡皮疙瘩,忍不住为这位公主惋惜。

    孟鸢却清冷平淡,“公主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用来联姻的,这是公主生来宿命,从她出生起便注定。”

    到了暖玉阁的嘉仪在沈云姝面前又一顿哭求。

    “云妃娘娘,您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您说话父皇一定会听的,求你帮我劝劝父皇吧,您一句话可抵得上别人千言万句呢。”

    这话听得沈云舒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这位云妃娘娘才不管前朝后宫事,更不会忤逆皇上,日日只活在自己安乐窝里,外头的水深火热充耳不闻,嘉仪此刻的悲痛她体会不到万中之一。

    可脑子不通灵的人面上功夫也不会做,本与嘉仪年近的她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直道作为女儿要听父亲的话,另言会劝皇上多备些嫁妆。

    一通劝说让嘉仪郁闷至极,只叹还不如不来这趟。

    ……

    次日,皇帝下达口谕,拟定嘉仪公主和亲,令皇后安排出嫁事宜。

    噩耗确凿,嘉仪险些晕厥,推开前来搀扶的婢女,跌跌撞撞跑到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