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们根本救不了

令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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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安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沈霜引,故作认真道:“沈二姑娘是沈家主的亲侄女,作为饲蛇者再合适不过了,平日里沈家主便对你甚是亲厚,想必你应该不会对沈家主见死不救吧?”

    沈霜引也不哭了,狠狠地瞪了岁安两眼,随后几步跪到陆见舟身边,拉着他的衣摆,声泪俱下道:“陆哥哥,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我最怕蛇的,见了蛇我便会晕的,我求求你不要拿我去喂蛇!”

    “沈传宇!对!还有沈传宇,他的血也可以救大伯父的!”

    沈重章,许氏和沈传宇刚被陆见舟派去的人请了过来,一进门,便将沈霜引这一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许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步冲到沈霜引面前,骂道:“你这贱蹄子,竟然想让我宇儿代你去死,亏我这么多年给你好吃好穿的,你竟然心这般黑!想让沈家就此断子绝孙!”

    许氏说的是沈家,言下之意便是沈传宇是如今沈家唯一的男丁,也是沈家未来的继承人,动了谁也不能动他!

    沈重章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但还是抱着一丝希冀问岁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岁安摇了摇头,“救人之事刻不容缓,你们还是尽快商议出个决策,我好做准备。”

    沈传宇往前站一步道:“既然这样,那便用我的血喂蛇吧,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好怕的!”

    许氏连忙捂住了沈传宇的嘴,气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二两,还不快带你家主子回去!”

    “我不走!”

    许氏见沈传宇来犟了,火气瞬间就上来,直追着他打,屋里一时闹哄哄。

    都说在生死面前最能看清楚人心,在这偌大的沈家中,又有几人真心希望沈丰年活着的呢?

    岁安淡淡道:“我还需为沈家主放血治疗,几位不若先出去吧。”

    陆见舟便带着几人到外间的小厅说话。

    刚入座,许氏便发话了,“我可跟你们说清楚了,宇儿是我的命根,你们谁也别想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坐在许氏下座的沈霜引身板不由一僵。

    陆见舟道:“有一事我需向各位提个醒,如今家主遭人投毒,命悬一线,寻找凶手的线索虽然断了,但我猜背后之人定是想对沈家不利,二爷,想必你也清楚,若是家主真的有事,只怕沈家日后难有宁日,恐有大难临头!”

    沈重章明白陆见舟说的意思。

    沈家独占鳌头多年,不少人对沈家一直虎视眈眈,暗地里的绊子可没少使,只是沈丰年还在时,大家还能卖个面子,若是有日沈丰年真的死了,那人只怕也会坐不住,要对沈家出手了。

    许氏听不下去了,站起来道:“你说那么多就是想让我们给那什么蛇喂血,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

    沈重章将茶盏重重搁在桌子上,“大哥还在里面躺着呢,你在这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我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跟宇儿,沈重章,这红雪蛇可是剧毒之物,你不怕死,难道也要宇儿陪你犯险吗?你们两个但凡有一个有事,那这沈家日后不是落入他人手里,你可要想清楚了!”

    “行了,你别说了,给我坐下!”

    沈重章何尝没想过这个后果,可若是他真对沈丰年见死不救,日后陆见舟一样可以拿这事做文章,逼他离开沈家。

    这分明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沈传宇也开口道:“虽然你们说的我没一个听得懂,可是娘,大伯父向来对咱们挺好的,我生辰的时候,他还给我在城外置办了一处别院,有姐姐最喜欢的鸢尾凤琴,还是他命人找了两年才找到的,

    如今他身处险境,只是要我的一点血救命,我有什么理由说不呢,再说,刚刚常姑娘不是说了,这喂蛇要不了命的,只是会疼点而已,娘,你就让我去救大伯父吧!”

    许氏心中觉得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他们着想,可他们却没一个领情,最后反倒自己成了恶人。

    她气急败坏,脱口而出,“救什么救,你们根本就救不了!”

    陆见舟眸光一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氏心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可转念一想,此事若不说清楚,只怕陆见舟真会让沈传宇去救沈丰年,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次吐个痛快!

    她把心一横,直言道:“我告诉你,二爷根本不是大哥的血亲!他跟宇儿的血救不了大哥!”

    这话如雷贯耳,将在场的人惊得神色一变。

    沈重章怒而拍桌,“许慧娘!”

    沈重章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是母亲跟小厮通奸生下来的孽种,自己的父亲为了掩盖丑闻,便暗地里将那对奸夫淫妇,还有知晓此事的下人都给处理了,对外只称母亲病死了。

    而他自此成了父亲眼中一个厌恶的存在。

    虽然沈丰年一直拿他当亲人,可在沈重章心里自己的身世便是一根刺,只要看见沈丰年,他心里的那根刺便会越扎越深,仿佛在提醒自己,他跟沈丰年是不同的。

    他甚至痛恨沈丰年,为什么他可以站在高处,得到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只能活在阴暗的沼地里,匍匐扭曲地活着!

    许氏从未见过沈重章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也有些发怵。

    她能知道这个秘密其实也是因为有次沈重章被沈丰年训斥过后,喝醉酒时说漏的嘴,当时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在场所有人。

    活了这么多年,她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今日为了沈传宇,她不得不说!

    他们虽在外间的大厅,但与里间也只隔着一扇门,说的话自然是多少能听见。

    岁安指间拿着的针不甚刺破手指,滚落的血珠无声地落入茶杯中,在里面荡起一圈圈涟漪,不过片刻便杯中的水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