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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之前已经让人问过了，大奶奶和孩子都好，晚膳用了一碗饭，配的是香菇青菜，大奶奶吃的也很是香甜”蜀锦忙道
“唉，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林晗娩心中担忧，可老太太新丧，万万没有让孙媳妇吃荤的道理“这些日子多给大奶奶进些牛乳燕窝之类，她的身子可得注意好了”
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可不能大意了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去吩咐”蜀锦道
林晗娩这才勉强安心，到了灵堂，便跪在了魏嫣然身边，妯娌二人对视一眼，又都低下头去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林晗娩与魏嫣然半靠在自己的丫鬟身上眯了一会，又去洗漱一番
天刚亮，家中便有来吊丧的人家
头几家自然是姜家的姻亲，姜珊因为怀孕没来，来的是王鼎坤和他父亲与二叔
王大太太和王二太太也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而苏惜凝也在这群人中，见到了自己的大姑子，姜书意
说来也是奇怪，她到这里已经七八年了，见到姜书意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按说她就嫁在京城，不该如此
可每年除了姜老太太和魏嫣然的寿辰，就是正月里回娘家，她都三年里有两年不回来的
更不用说之前顺哥儿和吉祥洗三和满月，她也是只让人送了礼来，洗三说的是身体有恙，不便前来
满月则是家中有事，抽不得身
姜书意嫁的是朝中何太傅之子，何清轩
当时她嫁过去时，姜维英不过是个小官，姜维国虽是侯爷，到底隔了一房，若不是侯府姑娘的名声，只怕何家还不会愿意
因此当时姜书意算得上是高嫁，可如今何太傅已经去世多年，何清轩不过是个翰林院编修，偶尔听姜书宁说起，这个姐夫是个不会做事不通俗物的，只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姜书宁却一跃成了平阳侯，战功赫赫，作为他亲姐姐的姜书意，身价自然也水涨船高，如今倒成了何家高攀了
这样的娘家，何家应该让姜书意多多回家，联络感情才对
可姜书意不仅是甚少回家，甚至回姜家时，也不会主动提起何家的事情，便是魏嫣然问了，她也只说一切都好，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独子，团哥儿
且，成婚多年，姜书意膝下也只有一个团哥儿，竟是连再有身孕也不曾听过
何清轩身边听说并无妾室，也是如此，魏嫣然每每见到何清轩，都十分慈爱
便是偶然间苏惜凝与魏嫣然聊天提起姜书意，魏嫣然也只是佯怒，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在女婿是个好的
可苏惜凝始终觉得奇怪，这里的女子，哪怕是夏日里也穿的严实，如此难免会一天换上三四身衣服
可这个大姑子，每每回来时，哪怕再热，也是不换衣服的
如此想着，苏惜凝便看向了跪在魏嫣然身后的姜书意
姜书意此时一身孝服，面色疲倦，身量消瘦，只让人觉得单薄
等到了夜里，大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却只能强撑着跪在地上
苏惜凝只觉得两个膝盖麻的厉害，便借口要更衣，暂且离开一会
灵堂的后面专门给女眷们准备了更衣的地方，里面没有床，却置着小榻，也是让她们能休息的意思
总共备了五间屋子在这里，谁需要谁进去，林晗娩和魏嫣然都是各自占一间用来小憩
而姜琳此时正占了一间屋子在小憩，她的丫鬟寒梅刚刚才出门取东西，与她们打了照面
如今便还剩下两间，苏惜凝便随意进了一间
此时是春末，白日里还好，晚上却是冷风阵阵，屋子里门窗关着，一进门，就是一股暖意
苏惜凝在烟绿的伺候下换了身衣服，就歪在了一旁屏风后的榻上小憩，这屋子里设了两个屏风，屏风后都有小榻，是给她们女眷小辈们屋子不够用的时候合用的
待她躺下，烟绿便替她卷起了裤腿，只见她白皙的膝盖上乌紫一片，看着甚是吓人，烟绿心疼的替她上了药，却也知道这是孝道，不能多说什么的
等上了药，苏惜凝就觉得到膝盖处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十分舒服，于是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苏惜凝睁开眼睛，见烟绿靠在榻上睡的正香，用来摸膝盖的药膏瓶子就放在榻上，她望了眼香漏，倒是也没过去多久，就没出声喊她，想着让她多睡一会也好
自己则轻轻起了身，准备出去看看是谁进来了，也好打声招呼，问问灵前还有几人，要不要自己出去
苏惜凝脚步轻轻的往屏风外走去，却听见那边屏风后面传出轻微的呼痛声，是姜书意
她便停了脚步，往回拿了榻上放的药膏，才又往对面走去“大姐姐可是膝盖跪疼了？我这里有药膏，抹上歇会，就能缓上许多”
说着，就要往屏风里走去
“你别进来”里面却传来姜书意着急的声音
苏惜凝一怔，停了脚步，想是姜书意正在更衣，倒是自己莽撞了
却听屏风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姜书意身边的芙蓉低呼了一声，姜书意也闷哼一声
苏惜凝听了，当下不再迟疑，走了进去
烟绿也被动静吵醒，着急忙慌的爬起来往这边走来
主仆二人转到屏风后面，看见的就是碎瓷将姜书意的手心割破，鲜血流了一手
而更吓人的，是姜书意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瘀伤
“大姐姐你”苏惜凝低声惊呼道，她脑子里一时之间转过许多想法，最终停留在家暴二字上
除了家暴，她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打的姜书意如此模样
“弟妹别说，求你了”姜书意顾不上受伤的手心，对着苏惜凝哀求道
“这怎么行？你这伤。。”苏惜凝看着姜书意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新伤加旧伤，只觉得触目惊心
“我这是不小心摔得，不小心摔得”姜书意呐呐道
“你去拿纱布和金创药来”苏惜凝深呼吸了几次，平缓了自己的心情，对着烟绿吩咐道“记得绕着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