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家出走

列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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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一天,正值周六,单庆和赵子姗没有像往常一样睡懒觉,他们早早地起了床。今天,单庆和赵子姗两人单位都有事,赵子姗要去学校参加校庆活动,单庆上午要参加单位组织的一个培训。

    单庆租的房子离他的单位不算太远,平日里他都是步行去单位。刚走到半路,单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是母亲吴美玉打来的。自从春节前夕的那次争吵之后,母子俩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联系了。单庆不禁想: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会为什么事?不会又是因为白新银吧?想到这里,单庆果断挂了母亲吴美玉的电话。

    吴美玉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打单庆的电话,单庆只好接了电话,没好气地说:“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小庆,你在哪里?我现在县汽车站了,你来接我吧!”吴美玉语气低沉地说,一反往日咋咋呼呼的风格。

    “你怎么来县城了?”单庆愣了一下,问道。

    “他撇下我跑了!”吴美玉在电话那头哭着说。

    单庆听说白新银跑了,心里并不以为然,白新银不打招呼就出门不是一回两回了。从前单庆还上学时,家里哪怕正值农忙,白新银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经常是到了外地才给家里说,“我去看看有什么生意好赚钱”成了他惯用的借口。过了十天八天的,等白新银身上带的钱花完了,他也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他离家出走很正常啊,你还不习惯吗?我都见怪不怪了。”单庆冷漠地说。

    “这次和以前的不一样,他不会回来了!”吴美玉说。

    “你别乱走,我去接你,等见面再说吧!”单庆对吴美玉说。

    单庆挂了母亲吴美玉的电话,和办公室主任说家里有事请了假,他叫了一个出租车急匆匆地赶往县汽车站。

    单庆见到母亲吴美玉的那一刹那,他着实吓了一跳。吴美玉耷拉着脑袋,她的脸像死灰一般惨白惨白的,头发也白了不少,但吴美玉还是保持着喜欢打扮的习惯,她上身罩着一件红底蓝花的加长厚毛衣,下身穿着一条黑底红花的打底裤,脚上穿着一双枣红色皮鞋。

    “妈,你不冷吗?”单庆关心地问。单庆知道母亲吴美玉一辈子都爱美,哪怕父亲单明去世没几天,她还是不忘去赶集买衣服。

    吴美玉茫然地望了望单庆,确定是儿子单庆后,又捂着脸大哭起来。

    “你别哭了,咱们回去说吧!”单庆安慰母亲吴美玉说。

    母子俩搭乘出租车一起回到单庆和赵子姗租的房子里。回到出租房,单庆给赵子姗打电话,告诉她,母亲吴美玉过来了。赵子姗听说婆婆吴美玉来了,吃了一惊,她和单庆说,等活动结束就回家。

    “小庆,你不该让赵子姗知道我来。”  吴美玉说,她现在说话轻飘飘的,就像蚊子飞过的声音。

    “都是一家人,怕什么啊?”单庆说。

    吴美玉叹了口气:“我不想让她看我笑话”。

    “怎么会呢?妈,你多心了,子姗不是那样的人。”单庆安慰道,他知道在母亲吴美玉眼里,面子是最重要的。可赵子姗是他的老婆,家里的事早晚她都会知道,用不着藏着掖着的。

    “对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单庆问,他不想喊白新银,用“他”来代替白新银。

    吴美玉听单庆一提醒,想起了这次她来的目的,她声泪俱下地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单庆和白新银发生冲突后,白新银再无顾忌,家里的活基本不问,经常彻夜不归。吴美玉打他手机要么不接,要么关机。吴美玉去找白新银,有时候能在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那碰到,但更多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白新银在哪里。白新银回家时大都喝得酩酊大醉,他酒醒后爬起来又走。吴美玉管不了他,只能由着他去。

    昨天晚上,吴美玉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在家,她看了会儿电视,没有中意的电视节目,百无聊赖,便起身去娘家串门去了。吴美玉从娘家回到家时已经将近九点了,吴美玉见白新银还是没有回家,她烦躁起来,打电话照例是打不通的,她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大骂他一顿。

    吴美玉简单洗漱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她习惯性地早早起了床,喂好鸡,便开始做饭。刚淘好米,吴美玉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是白新银的电话,劈头盖脸地大骂起来。

    白新银在电话那头说:“美玉,你不要骂,我现在火车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这个家,你到门口的柴火垛旁边的石头底下找我留下的字条,就是我们经常放钥匙的地方,你看了字条就明白了。”说完,没得吴美玉说话,他就挂了电话。吴美玉回拨过去,白新银已经关机了。

    吴美玉赶紧跑到门口柴垛,扒开石头,发现下面有一个香烟盒。她打开香烟盒,发现香烟盒里有两张字条,吴美玉识字不多,她努力地辨认着自己认识的那些字,字条的大意是他欠人家钱,他没有钱还,只好走。第二张字条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人名和数字,显然是债主的名字和钱的金额。吴美玉的脑子“轰”地响了,她只看了头一个数字就蒙了―――4万元,债主是小胡子。吴美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母家的,她只记得父母家很近,平常也就几步路,可是这次却走了好久。

    一大清早,吴父和吴母也是刚起来,吴美玉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她把香烟盒和字条交给父母,她母亲不识字,识字的吴父便读给她们听:“美玉,我对不起你。我借的高利贷要到期了,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我只能走,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了这张字条,大家都明白了,白新银因为欠债一走了之了,照字条的意思是永远不回来了。他们又看了第二张字条,上面债主的名字大都是和白新银平时一起喝酒玩牌的那些人,还有欠商店小卖部的钱,林林总总一共欠了十六万四千八百十三元。其中欠小胡子的高利贷有两笔,一笔是四万,还有一周到期,一笔是6万,两个月以后到期。

    “十六万多块啊!”吴父咂舌道,“怎么欠那么多钱啊?”

    吴美玉和吴家父母都知道,外号“小胡子”的胡肖明是镇上远近闻名的混混,因为嘴唇上面留着一撮小胡子,又姓胡,所以人送外号“小胡子”。小胡子光监狱就蹲了两次。传说有人得罪小胡子,小胡子把那人的一个手指都给剁了,虽然那人的手指最后给接上去了,但那手已是残废了。吴父和吴母害怕起来,他们担心白新银跑了,小胡子他们找不到白新银,会对吴美玉不利。

    吴美玉也吓得不轻,她向父母求救,吴父和吴母也无力帮她,他们想到了单庆。

    单庆是吴美玉的亲生儿子,虽然几个月没有联系,但现在母亲吴美玉有难,作为儿子,单庆责无旁贷。吴母让吴美玉直接去找单庆。

    单庆听完母亲吴美玉的倾诉,又看过白新银留下的字条,单庆又气又恼:“人渣!他犯下的事,自己一走了之,让别人给擦屁股!他妈的什么东西!”他拨打白新银的电话,欠费停机了。

    “小庆,你不能不管我,你赶紧把钱给还了吧!要是不还,那些人找上门,村里人就都知道了!我丢不起那个人!”吴美玉恳求道。

    “现在还怕丢什么人?白新银逃跑了,别人早晚会知道。我不是不还,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单庆生气地说。

    “那你先把小胡子的四万还了吧?还有几天就到期了,小胡子是个痞子,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吴美玉战战兢兢地说。

    “现在事情都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等弄清楚再说。”单庆说。

    “你是不是不想还?那你是不想管我了,我没法过了,我不能留在家里,我也要逃跑。”吴美玉吓得失魂落魄地说。

    “你逃什么啊?又不是你欠的钱,都是高利贷,违法的!”单庆说。

    “我和他是两口子,人家找不到他肯定会找我的。那些人咱们惹不起!”吴美玉越说越紧张,“对,我也得跑,我跑到哪儿才好呢?”

    “妈,有我在,你不要怕,等子姗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单庆看着神经快要崩溃的母亲吴美玉,安慰道。

    赵子姗在中午之前赶来了,她买了菜回来。吴美玉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正眼看赵子姗。

    单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赵子姗说了,赵子姗沉默了半晌,说:“我先做饭,吃完饭再说!”

    中午,赵子姗做了几样菜,其中有吴美玉最爱吃的红烧肉。

    吴美玉呆若木鸡般地坐着,不动筷,只看着饭菜发呆,似乎灵魂已经出窍。

    赵子姗安慰吴美玉道:“事情都这样了,饭还是要吃的啊!”说着,她夹起红烧肉放进吴美玉的碗里。

    单庆对赵子姗说:“他手里欠费停机了,我想给充点话费,看能不能联系到他。”

    赵子姗却不接他的话茬,对单庆说:“你说,他跑就跑吧?他干嘛要写那些字条呢?”

    吃过饭,赵子姗在家陪着吴美玉,单庆出去给白新银充了50元话费。单庆不停地给白新银打电话,发短信,但都没有回音。

    晚上,吴美玉没有回家,就在单庆的出租房住下了。

    单庆和赵子姗都没有睡意,单庆对赵子姗说:“我妈害怕那些债主追债,她以后只能依靠我们了。”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白新银既然都跑了,为什么要写字条呢?还列下那些债务?”赵子姗说。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单庆回答。

    “你妈来这里想干什么?她是不是想让你给还钱的?”赵子姗问。

    “你怎么知道的?她想花钱息事宁人,怕被村子里的人笑话。”单庆如实说,“不过我没同意。”

    “这些钱肯定不能还。我刚才用笔记本电脑查了一下,这些高利贷估计都是赌债,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你妈没有义务还,我们更没有这个义务。不过,他怎么欠这么多钱?”赵子姗说。

    “我觉得还是要尽快联系到他,他一回来,一切都明白了。”单庆说。

    “要他回来干什么,不回来这个家倒清净了,你看你们母子俩哪次吵架不都因为他?他不回来,你妈跟我们过,你妹妹的婚事我们操办。”赵子姗说。

    单庆有自己的打算。赵子姗没有回来时,他问过母亲吴美玉,如果白新银回来,还和他一起生活吗?吴美玉态度坚决,一回来就和他离婚。单庆想,白新银和母亲吴美玉还没有离婚,即使白新银跑了,可能还是有人因为吴美玉和白新银是夫妻关系来骚扰她,如果白新银回来,母亲吴美玉和他离婚,以后和他再无任何瓜葛,白新银再胡作非为,吴美玉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赵子姗听了单庆的话,说:“你妈能说到做到吗?真会离婚?”

    “不离婚还怎么过?他这次作的这么狠,我妈怕那些人找她还钱,她吓得都要逃跑。”单庆说。

    “是不是有这种说法?好像是丈夫失踪几年,妻子可以起诉离婚。”赵子姗问。

    “应该有法律规定吧?回头我再上网查查。”单庆说。

    “老实说,我真的希望你继父永远不要回来了,我总感觉这个人有点阴险,尤其是上次听你说你家老招贼的那些事。”赵子姗说,“我想不通,你妈怎么能和他这样的人过这么多年?他天天醉生梦死不说,还揍你妈。她怎么能受得了的?”

    “我也不知道。”单庆回答,“我现在只盼着他能赶紧回来,和我妈把婚离了。”

    “我和你想法不一样,我宁愿他不回来。你看你妈和死了半截一样,她还挺一往情深的!”赵子姗嘲讽道。

    “你胡说什么?我妈那是被吓的。”单庆袒护吴美玉道。

    “你继父这么作,你妈也脱不了干系。也真是服了她了,他们每天朝夕相处,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你继父的异常?”赵子姗不可思议地说,“你看她平时说话多能啊!一蹦三尺高,骂人和机关枪一样,现在怎么不能了?蔫了?”

    单庆不满地说:“你这有点幸灾乐祸了吧?”

    “我幸灾乐祸?她没想到她也有今天!你看你妈平时说话做事多气人?还说你继父就是狗屎,她都愿意跟他。你那么铁心跟人家,人家怎么没带你一起跑啊?”赵子姗冷嘲热讽道。

    “你小声点!别让我妈听见。”单庆提醒道。

    “行了,行了,不说了!一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我就生气。”赵子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