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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员外的哭嚎声之后,其他跪在地上的人也开始哭嚎起来。
不大的公堂里顿时哭嚎声一片,让叶瑾不胜其烦。
不过他也能理解。
谁家遇到这种糟心事不哭啊?!
而且还事关一个清白女子的名节。
还好现在是洪武年间,程朱理学虽然开始蔓延了,但是暂时还没有成为社会主流思想。
要不然这几个受害者不但被人污了身子,估计还得被自己的亲人给逼死了呢。
还美其名曰说是为了成全女子的名节。
啊呸!!!
“都起来吧…”叶瑾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似乎有一种魔力。
听到他开口之后,赵员外和他的亲眷也都比了嘴巴,除了那个脸色惨白的女子,其他人也都顺势站了起来。
“你就是赵员外是吧,你家的遭遇本官也已经知晓了,只是有些疑问尚不清楚,所以一会儿本官询问的时候,还请尔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胖胖的赵员外赶紧诚惶诚恐的说道,“草民遵命。”
叶瑾这才看了赵今夏一眼,有些歉意道,“你先带女眷去内堂询问吧,主要把本官在路上交代你的那些问题问清楚,不要觉得羞耻,若是抓到了那个该死的贼人,这也是一件大功德。本来这种事不应该让(cfec)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询问的,但是本官一时半会儿真的找不到心腹之人可以托付…”
赵今夏虽然为了养活自家娘亲和弟妹不得不抛头露面,在六扇门以及上元县县衙担任捕快一职,但是终归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有些比较私密的问题让她询问确实不太合理。
但是叶瑾没办法。
倒是有十几个妇人在县衙当差。
比如说女牢的牢头等等。
但是为了赶时间,他们一行人可是快马加鞭赶来淳化镇办案子的,那几个妇人都不会骑马,现在还骑着驴在来的路上呢。
所以叶瑾无人可用,只好让赵今夏亲自出马了。
而且那些妇人的办案经验怎么能和赵今夏相提并论?!
虽然赵今夏也是一个半吊子,但是比那些妇人强多了。
赵今夏也知道叶瑾为难。
所以大大方方的拱手道,“大人,属下既然穿上了这身官服,那就没有了男女之别了,所以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会把大人交代的问题问清楚的。”
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俊俏妇人,声音柔和道,“这位姐姐,还请你随我去一趟内堂,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哦,你们家的女眷也都可以一同前往。”
然后她又看向张巡检,拱手道,“敢问大人,不知巡检司衙门可有妇人当差?!属下想借来一用。”
张巡检微微一愣,赶紧道,“有,本官这就去给你安排。”
等赵今夏将公堂里的妇人领走之后,叶瑾才看向赵员外,以及他的两个儿子。
开口问道,“赵员外,都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员外苦着脸,对叶瑾拱手道,“大人,还是请草民的犬子为大人讲述事情经过吧。”
叶瑾颔首。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才畏畏缩缩的站出来,带着一个哭腔对叶瑾道,“大人,草…草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呜呜呜,草民的内子怎么就,怎么就遭此毒手了啊!?”
赵员外又急又气,大骂道,“你个没卵子的货,连自家的婆娘都护不周全,还有脸哭啊?!”
这个年轻人似乎很畏惧赵员外,听到自家父亲呵斥之后,顿时吓得闭口不言了。
叶瑾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继续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似乎是叶瑾和蔼的态度让他安心了一些,所以年轻人偷偷打量了叶瑾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是,大人。”
“就在五日之前,草民当夜贪杯多喝了几杯酒,在草民的内子服侍下,早早的就安息了。结果天不亮的时候草民在睡梦中听到内子的哭腔声,随即醒了过来,然后草民才知道…”说到这,这个年轻人突然咬紧牙关。
不知道是愤怒到了极点,还是害怕到了极点。
“草民…草民才知道内子已经遭人毒手了,但是草民就和内子同睡在一张床上,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发觉。当时草民又急又气,就把爹爹娘亲、大哥大嫂给叫醒…”
这个叫赵四虎的年轻人断断续续将案发经过说了一遍。
叶瑾听得很认真。
旁边的书吏奋笔疾书,将每一个字都誊写下来。
等到赵四虎说完事情经过之后,叶瑾又询问了赵员外,以及他的大儿子。
不过几个人说的都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听到赵四虎的呼救声,然后起身查看。
但是房间里除了已经哭成泪人的受害人,别的什么人都没有。
至于案发现场有什么痕迹?!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摇头。
门窗并没半点撬动过的痕迹,院子里养的家犬当晚也十分安静。
甚至院墙也没有人翻过的痕迹。
所以一家人一度以为是受害人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但是通过赵员外妻子,以及大儿媳对床单,和受害人身体的检查,才知道她是真的受到侵害了。
但是现场又没有半点痕迹。
所以这家人又胡思乱想,以为是鬼魅或者妖邪作崇。
甚至严令家里的人不许将此事宣扬出去,还请了附近庙里的和尚来做法事消灾呢。
一直到今天早上听说赵寡妇的闺女被人掳走了,他们才害怕自家儿媳也被掳走,赶紧来巡检司衙门报案。
见赵员外家没办法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叶瑾只好又叫来了第二个受害人家属。
但是和赵员外家一样,家中依然没有半点痕迹,同睡一床的丈夫也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第三家因为只有女眷,所以叶瑾也全都让人带去内堂,让赵今夏询问。
通过询问两家人,叶瑾几乎是一无所获,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等待张狗子勘查完现场,等待赵今夏将受害人全都询问清楚再说。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叶瑾知道三起入室奸y案的贼人梁上功夫不错,应该是一个惯偷。
对每一个受害人家中布局都十分清楚。
如果对人家家中布局不清楚的话,走错房间怎么办?!
惯用迷药。
不管是赵员外的儿子,还是第二个受害人丈夫张大个子,都说自己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就像是宿醉未醒一样。
所以他们之所以对同床妻子的遭遇一无所知,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了。
所以这个该死的采花贼的身份呼之欲出。
是本地一个惯用迷药的惯偷?!
叶瑾想了想,先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只留下张巡检一个人。
才开口道,“张巡检,淳化镇本地的地痞流氓当中,有没有惯于入户盗窃的贼偷?!”
张巡检想了一会儿,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道,“还真有…”
叶瑾双眼一亮,赶紧道,“速速将此人带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张巡检拱手行礼之后,大跨步走出了公堂。
这时候,已经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突然洒下了一片阳光。
仿佛是太阳在驱逐黎明前的黑暗一般。
徐达的子女众多,一共有四个儿子和四个女儿,但是有资格去老朱家窜门的可没有几个。
毕竟大明是封建皇权社会,讲究嫡庶分明。
妾室所生的庶子和庶女,哪有资格去皇宫做客啊?!。
凤仪殿。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百无聊赖坐在靠椅上,看着不远处自家母亲和大姐陪着马皇后和太子妃谈笑风生。
他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但是这里可是皇后的寝宫,可不能像在家里放肆。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
用手肘捅了捅坐在自己旁边发呆的徐妙锦,小声道,“妹妹,好无聊啊,陪~四哥出去走走呗。”
这个年轻男子正是徐妙锦的四哥,徐达的第四个儿子——徐增寿。
徐妙锦这才回过神来。
给了徐增寿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刚才让你去御花园爹爹和大哥那儿,你不去,这会儿又无聊了?!”
徐增寿撇撇嘴,道:“我在这儿是无聊,和陛下、爹爹、大哥在一起是压抑,他们除了训斥我,还能有别的话题吗?!”
“你想多了,他们现在已经无视你了。”徐妙锦打击道,“之前训斥你是觉得你还有挽救的余地,但是现在他们觉得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所以连训斥你都懒得训斥了。”
“有你这么说自家哥哥的嘛,我可是你亲哥哥。”徐增寿压着声音道。
“就因为你是亲哥哥,我才多说你几句,你看其他人,都懒得跟你说话了。人家都说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天天跟着常二哥、周骧他们那帮登徒子瞎混,能有什么好前程?!你与其和常二哥他们裹在一起,还不如去找李家哥哥他们呢…”徐妙锦苦口婆心。
徐增寿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道:“李景隆那厮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草包一个,但是一天天还装着一副很有才学的模样,令人作呕。过些天大姐夫就回应天府了,到时候我让大姐夫带我好好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