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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杨宁手里一条烤鱼吃完,也没有任何一条鱼能成功跃过龙门。
看得无涯老和尚直摇头,“果然,在这之前的几十年里,龙门不现世是有原因的。”
“天地末法,根本就没有能成功化龙的鱼儿。”
老和尚一个劲地唉声叹气,看向杨宁:“这怎么办?我这一把老骨头再撑几年?”
杨宁擦了擦嘴角,打了个嗝说:“你若是想,再撑几年也没问题。”
老和尚回头向着周围的龙门山水看了一眼,叹道:“你如真能弄出一个龙王来,那就让老衲走吧。”
“不然,老衲生前是个修佛的人,死了在这当鬼算什么?”
杨宁看着手里吃剩下的鱼刺骨一点一点自行化作灰烬,点头道:“好,这几年,多谢无涯大师了。”
“救济苍生,分内之事。”老和尚看向杨宁,说:“让老衲开开眼,看看这鱼跃龙门、化身成龙的异象?”
“好。”
随口一个字,杨宁侧向弯腰,伸手在脚下碧绿的河水中抄起一蓬水,向前挥手洒出。
那一碰河水落入河面之后,伊河水下的鱼群顿时变得躁动,本来因为接连的失败,已经没有多少鱼再向龙门发起冲击,但这次,呼啦啦的一群一群的鱼齐齐向着天上的金光龙门鱼跃而去!
鱼群出水,条条大鱼在金色霞光的映照下金鳞闪烁!
这一刻,那龙门两岸的游客们已经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先是偶遇坐竹筏沿河而上、宛如神仙一般的白衣小哥!
然后又遇到踩着一叶芦苇渡河的老和尚!
之后白衣小哥一挥手,天上出现一片金光彩霞!
现在,大片大片的鱼群跃出水面,看那样子,是想要跳到那片金色的霞光之上?!
此刻,两岸的游客个个目瞪口呆!
有人喃喃道:“谁、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理?”
回应这人的,是其他游客们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叹。
片刻之后,大片大片跃出水面的鱼群落水,大多数的鱼在失败之后便悻悻得潜入水底,再也不出现。
只有寥寥几条鱼能够重新向龙门发起冲锋。
看着那些锲而不舍的鱼,老和尚疑惑道:“这明显如果你不出手,不可能有鱼能越过龙门,你是想,看看哪条鱼有不怕失败的精神,就给它一场机缘?”
杨宁:“......”
“无涯大师,你这理论写进书里教育后人可以,现实中选龙王,不太适用。”
老和尚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但杨宁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他再次从抄起一蓬河水洒向前方,说:“该你出场了。”
轰隆——
忽然,从伊河底下传来一阵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
老和尚一听,皱眉道:“你是要让那条千年蛟龙跃这龙门?”
“它倒有可能跃过去,只是......”
老和尚说着默默摇了摇头,看样子似乎并不认可那蛟龙。
“但愿能有别的选择吧。”
随着老和尚话音落下,忽然间,几道冲天水瀑暴起!
一条暗紫色的庞然大物从河面下暴起!
寻常人根本看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一阵阵水浪翻天,其中似乎藏着某种庞大的生物!
但杨宁和老和尚一眼就看清了那一条藏在水浪中的暗紫色蛟龙!
紫蛟出水,直奔龙门!
那位于天空中的金光龙门对于普通的鱼儿来说犹如天堑,但对于这蛟龙而言似乎就在眼前!
无涯老和尚看着说道:“如果这样,那这龙王多半就是这紫蛟了。”
听着他的语气,杨宁笑问:“大师,似乎对这千年蛟非常不满?”
老和尚叹道:“你也说了,它是千年蛟,活了一千多年,可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这千年蛟藏在地江、伊河水下,并没有做过多少好事。”
“反倒是兴风作浪的事干了不少。”
“不老衲知道,你让它做了龙王之后多半它会有所收敛,若能改过自新,倒也罢了。”
哗啦!
两人说话间,前方又是一阵水浪滔天,那藏在水浪中的紫蛟,距离天上的金光就只有一步之遥!
见此,老和尚已经闭上了眼。
龙门的游客们则是瞪大了眼,生怕错了了哪怕任意一秒!
吃饱了的杨宁则揉着肚子打了个哈欠。
水浪盖过天上的霞光,落在河面上带起大片水花,使得本就下着绵绵秋雨的龙门水汽更盛。
无涯老和尚脸上露出异色,看了杨宁一眼。
当水浪落下,伊河上恢复宁静,天上金色霞光依旧存在。
老和尚:“那紫蛟,失败了?”
杨宁摇头说:“没有,它跃过去了,毕竟那点高度相对于它那体格而言,没什么难度。”
老和尚转头看了看前方平静的河面,问:“那,它成龙了?化龙这种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杨宁:“???”
“大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有说过越过龙门就能化龙么?我有说过这个么?”
老和尚:“......”
看着无涯大师满是问号的脸,杨宁淡定说道:“我是要来选一个龙王不假,我是在天上画了个龙门也不假。”
“但我什么时候说过跃过龙门就能化龙成龙王?”
说着,杨宁又打了个嗝,“跃过龙门就能化龙?别扯淡了。”
“我们灵门行事,是要讲缘分的好么?”
老和尚眨了眨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自顾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衲懂了,恭喜那条入你肚中的有缘鱼了。”
老和尚的话说完,杨宁还没开口,两人脚下的河水先起了动静!
这次,一股弥天巨浪从前方伊河与地江交汇处席卷而来,其势头铺天盖地,甚至要漫过河岸边的群山!
这一下,龙门两岸的游客们全都慌了!
相关部门的人立刻跑出来疏散游客,可是相比那巨浪袭来的速度,游客们靠着双腿逃跑显然是不够看的!
万幸的是,有两道看起来不起眼、如同芝麻粒一样的身影,挡在身后的龙门景区与前方的巨浪之间!
老和尚盯着巨浪冷冷说道:“哼,见无法化龙,孽畜不高兴了?”
同样看着那袭来的巨浪,杨宁还是那副目光平和、面带微笑的模样,“之前我竹筏刚刚下水的时候,你便用一股水浪来拍打我,告诉我这是你的地盘。”
“那水浪于我而言轻轻一脚便能平息,若是换了别人,面对你那一浪只怕是生死难料。”
“这也就罢了,毕竟你在这生活了一千多年,是我上门叨扰,我不与你计较。”
“但我也不可能选你来做庇护万千生灵的龙王。”
说着,杨宁在竹筏上站起身。
一袭白衣在这碧绿河水、秋雨狂风中摆动。
目视前方的滔天巨浪,杨宁淡声说道:“现在这里有很多游客,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了,请你把这浪平息下去,不然......”
“我们的缘分可就来了。”
数百里之外的中州市,云都路灵娃店里。
那一口悬在杨宁书桌上方的青铜短剑,开始了疯狂的颤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