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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宫中传来消息，四皇子把你与君悦楼的关系告诉了皇上。还请求皇上，把你赐给他。”
“什么！”惊叫的不是沐天妍这个当事人，而是端着托盘走过来的青芸！
“小姐，你要嫁人了？”青芸回想了一下四皇子的样子，和小姐站在一起是有几分般配。不过，不经过小姐同意，就把小姐是君悦楼的幕后老板的消息传出去，感觉似乎不太尊重小姐啊。
沐天妍有些头疼青芸的大条，呵斥一声，“闭嘴，青青你继续说，四皇子为何会把这事儿抖落到皇上面前去。”
君悦楼相当于是四皇子的钱袋子，他除非是傻了，才会没事去把自己钱袋子上缴到皇帝手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四皇子才不得不舍弃君悦楼，以保全自身！
四皇子此人，看似温和，实际上性子极为干脆，对自己也够狠，弃车保帅，自断臂膀的事情，沐天妍相信他做得出来。
“小姐英明，这事儿是皇上在养心殿里说的，他把小太监都赶出来了。我们的探子只隐隐听到和什么账本、粮草有关。对了，当时在养心殿里的，还有五公主完颜凝萱！”
“账本、粮草、五公主——此事八成和三皇子有关，青青，你让人从三皇子那头入手查。青芸，你跟我出去一趟！”
沐天妍猜想得没错，四皇子确实是为了保全自身，才把她与君悦楼舍弃了出去。当然，她知道得还不算全面。
一个时辰前，养心殿内，李旸被带了进来。
完颜凝萱不认识此人，但是此人却在进殿门的第一时间，把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完颜凝萱想起三皇子的叮嘱，心下不安，向皇帝告退欲先离开，被四皇子阻了。
“皇兄有一出好戏，还请妹妹一观。”
完颜凝萱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推拒道，“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四皇兄的戏妹妹注定是没眼福了。”
四皇子等了这么久的好戏，怎么会轻易让完颜凝萱走。只见他轻轻挡在完颜凝萱面前，笑意温和的说道，“还请妹妹给皇兄一个面子，至少也等你这熟人把话说完，请父皇定夺了再走！”
“四皇兄可是记恨妹妹告了你的状，所以故意胡言攀扯，这人我根本不认识！”完颜凝萱冷声呵斥，借此来隐藏心中的不安。
“不认识？妹妹手中的账本可是他冒了生命危险从我府中偷盗出去，再找人伪造的，妹妹一句不认识就轻易把他打发了？妹妹刚才不是还说‘君子以信立身’，若妹妹真不知晓详情，父皇，儿臣提议，请三皇兄过来对质！”
皇帝一直坐在龙椅上听两兄妹的对话，见四皇子言辞凿凿，不像撒谎的样子，看李旸的眼神，审视中带着几分凝重。
“老四，怎么回事？”
四皇子等的就是皇帝发问，只见他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父皇，这人是儿臣府中一幕僚，半月前，儿臣发现他行踪诡异，查证后才知道，他是三皇子派到我府里的探子。其目的似乎是为了偷盗我府中的账本，儿臣当时不明，儿臣府邸的账本有何用。直到今日，看了凝萱妹妹，才知道为何！”
四皇子说完，皇帝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是帝王，帝王最多的，便是疑心！哪怕他现在对四皇子心生不喜，也不代表他会全然信任完颜凝萱与三皇子。
“可有证据？朕今日对你已经够失望了，老四。”
皇帝的话语里，能听出明显的疲惫。四皇子的心狂跳了一下，没有因为皇帝有气无力而轻视，反而多了几分忌惮。
这样的皇帝，太危险了。那语气，像是在对一个已经无药可救的人。若是皇帝对他失望了，那皇位，还轮得到他吗？
“有李旸的证词以及三皇弟府的幕僚沈唐为证。”
皇帝是知道沈唐的，当他从沈唐口中得知，这账本是三皇子找了天下第一账面高手做出来的假账，目的是为了掩盖府上多出来的那笔银钱的来历，顺带把锅甩给四皇子。当即寒了脸色，目光犀利如刀的在四皇子与沈唐两人身上来回的刮。
像是要破开他们的皮囊，看进他们的心。
沉默了半晌，皇帝才开口说道，“狗奴才，皇子也是你能随意污蔑的！来人，拖出去斩了！”
他不太信沈唐说的话，一个在主子落难是冲出来踩上几脚的人，说出来的话，真实程度有待商榷！
“皇上，臣万事不敢污蔑皇子。臣虽没有确凿证据，但清楚记得三皇子在水患之后，府中库房突然多出一大笔钱财，以及一株罕见的极品红珊瑚树，说是买卖时，有人孝敬给他的。
三皇子准备拿去收买昌安伯，只是昌安伯没收，现在还放在库房里。皇上去查一查那株红珊瑚树的来历，便可知小人绝没说谎。”
沈唐怕死，一股劲的求饶。那棵红珊瑚树，他本来不想说的，就当做是全了他与三皇子最后的主仆情分，现在与他的命相比，只能对不起三皇子了！
完颜凝萱在一旁早就坐不住了，她并不知道这本账册是真是假。当初她去三皇子府邸偷听，得知了这本账册十分重要。后来一直到三皇子获罪被禁足，她都没见过账册。以为是三皇子有顾虑，不敢拿出来，于是自己偷偷摸摸跑去王府把东西偷了出来。
看见上面的东西后，她起了歪心思，想利用四皇子的手，除掉元家人。若是四皇子在过程中被反噬，更是两全其美。
还是前几天，四皇子拒不与她合作。她心中恨极了，干脆拿着账本去找了三皇子。
三皇子见到账本，想到四皇子如今风光万丈，而自己落到个禁足的下场。恶从胆边生，打着拼一把的主意，若是赢了，完颜逸矜彻底完蛋。若是输了，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完颜凝萱这是假账本，是他原本准备用来做局的东西。而是让完颜凝萱拿着东西去找皇上，让完颜凝萱务必要勾起皇帝的孺慕之情。
皇帝等人去查那株红珊瑚树的间隙，问四皇子府中的银钱是从何而来，四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爽快的交代了。
“平雪郡主是个奇女子，擅长经商，君悦楼正是她的产业。她知道儿臣府中库房前段时间遭了火灾，遂……赠与儿臣钱财。儿臣知道此举有伤皇室颜面，实在是儿臣府中，入不敷出！”
皇帝闻言，瞪大了双眼，他的儿子吃软饭？
“混账东西，你还要不要脸，竟然靠一个女子……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惹得天下人耻笑我北麓皇室！堂堂一个皇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四皇子见皇帝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心下不由得冷笑，假如皇帝对他大方些，他又何须靠着女子才能行事！可面上，还不得不装出羞愧的模样来。
“父皇容禀，近年来，京城之中总有流民涌来，儿臣看他们着实可怜，便在城门处设了收容所。这办起来容易，可后续就难了。每天都有无数的难民等待着吃饭穿衣，儿臣的俸禄……沐小姐心善，得知此事后，悄悄把银钱送到了我府上，哪知道，竟惹来了三皇兄的误会。”
四皇子说得很委屈，但也没能全然打消皇帝的怀疑。
“京城里那个流民收容所是你办的？难怪朕也没查出线索来，你做了好事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