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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的面积不算小,但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一屋子的箱子和包裹,胖点的人挤进去都难。
贝奥夫蜷缩着双腿坐在一大号木头箱子上,探头探脑的向里屋门里张望,那位自称菲奥拉的当铺老板娘,正在里面给他们仨泡茶。马克西坐在他身边的箱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里屋房门,尼克盘膝打坐在身边,满脸不愉。贝奥夫看看这两位,转转眼珠子,压低声音说道:“马克西,被丈母娘调戏的感觉如何?”
马克西眼睛一瞪,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尼克探身过来,抡圆胳膊照准贝奥夫脸上就是一记耳光。贝奥夫侧身避开,动作大了点,咕噜一下从箱子上滚了下去。尼克抓起身边一大包衣服砸在贝奥夫身上,阴沉着脸盯着马克西道:“是她吗?”
马克西:“什么是她?”
“那位真的是爱琳的母亲菲燕儿吗?”尼克道:“你的神知里不是有极限追踪术吗,那个人是不是菲燕儿?”
马克西摇头,极限追踪术是个寻人的好东西,有效范围高达数十公里远,还在不断的扩大中。追踪术并没有找到菲燕儿的影子,也没有发现爱琳和艾莉茜亚。
“应该不是她们,只是长得像而已。”马克西摇头道:“而且性格上差别也很大,菲燕儿阿姨总是冷冰冰的,见到我就是一副想要抽我耳光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讨厌我。不过梅子爵叔叔就对我很好。”
他忽然发现尼克的目光极其不善,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尼克道:“谁问你那么多了,我问的只有菲奥拉一个,你居然把爱琳全家都抖出来了。”
马克西手足无措:“这、这、这不过是正常的联想罢了……”
贝奥夫推开身上的衣服包,爬回箱子上正襟危坐,尼克与马克西两个住口,菲奥拉老板娘抬着个托盘从里屋笑眯眯的走了出来。马克西、尼克与贝奥夫,六只眼睛对准菲奥拉手中的托盘,那上头只有孤零零的一支杯子!大杯子,容量至少500cc,貌似貌似,也没有在冒着虾咪热气。待她走近后,三个人竖起鼻子一闻,烈酒!
菲奥拉抬着托盘与一杯烈酒,轻巧的穿过满地的箱子与包裹,走到马克西面前。尼克的眉毛陡然竖了起来,因为菲奥拉老板娘直接坐到了马克西怀里!
马克西大惊,双手在空中胡乱划了几个圈,身子一歪就要从箱子上滚下去,却被菲奥拉抓住衣领又揪了回来坐稳。
“嗨~!帅哥,你喜欢什么样的酒?”
“这、这个,我们倒还不怎么挑剔。”马克西眼角跳动,不停的去看脸色恶劣的尼克,口中回答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啥酒都喝。在萨尔斯堡被修贝尔二伯忽悠时,路边餐馆几个铜币买来的小菜也吃得挺美,我们不挑食。”
菲奥拉笑,媚眼如丝,肩膀靠在了马克西胸前,她的声音也如撇不开剪不断的柔丝一般缠在马克西心头:“这里有酒,我在里面准备了几碟小菜,帅哥,要不要进去品尝一番。还是,要先吃我?”马克西瞪眼,忽然低头去看小腹,贝奥夫眨巴着眼睛投来关切的目光。马克西看了几眼后,哭丧着脸又抬起头来。贝奥夫摇头,很失望。
马克西把菲奥拉推开,从箱子上跳起道:“阿姨、姨……菲奥拉小姐,就算你急着吊凯子,也应该注意一下周边环境。”他走到尼克身边,尼克气鼓鼓的扭头,不理他。
菲奥拉笑:“你说这个?我不在意,人生下来,就应该对两性都具有吸引力。”
“两性……”马克西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菲奥拉在说什么,他看看尼克甩给自己的后脑勺,对菲奥拉急道:“不是这个问题吧!”
菲奥拉又贴了上去:“那你是觉得我太性急了,动作太激烈了?”
贝奥夫点头:“我觉得稍微过度了一点,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说完后立刻扭头,用后脑勺抵挡马克西凶狠的目光。
菲奥拉伸手指勾勾马克西的下巴尖:“小帅哥,你快要跟不上时代了。要知道约会文化正在逐渐消失,年轻的MM们现在更愿意的接受的方式是在酒吧里把自己灌醉,然后开始寻找今晚的男伴。”
马克西:“……”
贝奥夫大感兴趣:“伍佰年前的人就这么开放?”
菲奥拉道:“现在的人们喜欢更快捷的找伴侣方式,假如第一次的经历并不和谐,女生们可能就不会在这个男生身上浪费时间了。传统缓慢的约会文化正逐渐被淘汰,不过也有不少男性表示压力很大,因为他们可能并不愿意一上来就发生关系。”
马克西后退,在堆满箱子和包裹的当铺里艰难的后退:“我现在就感到鸭梨很大,我想我是你最不希望见到的那种人。”
菲奥拉道:“你何必如此抗拒?现在可是Casual***流行的时代了。”
“呃~!”马克西深深吸了口气,转向贝奥夫求助:“英文?”
贝奥夫有点挠头:“Casual***,指不确定特定的对象,而是可以随意和任何对象发生性关系。不被传统的性观念束缚,轻松玩乐。之所以发生性关系的理由就是想要发生性关系从中愉悦自己。呃,***也可以理解为casual***的一种。”
菲奥拉饶有兴致的看着贝奥夫:“这位小哥知道的很多哦。”
马克西立刻指着贝奥夫道:“他比较适合你!”
“可是你长的比较帅,个子也高,身材也强壮。”
马克西:“我、我对此感到很高兴……啊,可是我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传统守旧的!我认为那种事情应该是两情相悦并且婚后才适合发生的!”
尼克冷笑,用后脑勺对着马克西说道:“婚后?”
马克西愕然看着尼克的后脑勺,她这话的意思大约是在说,既然你那么保守,那我们俩之间又算是怎么回事吧?
菲奥拉道:“原来你喜欢婚后啊,那我们就结婚好了。”
马克西:“你越说越夸张了,你还没喝酒吧?”
“你还真是落伍得可以呢,小帅哥。”菲奥拉道:“难道你都不了解,现在早就开始流行flexible婚姻了?”
马克西瞪眼,继续扭头求助于贝奥夫。
贝奥夫笑。
flexible婚姻,指的是不拘泥于传统的婚姻观念,而是以两人能够接受的形式决定婚后生活。事实婚姻、周末婚姻或是分居婚姻、远距离婚姻等等,有多种方式的婚姻。
比如合约婚姻,因为现实的户口问题、就业问题、利益考虑等等,“婚姻”成为一种‘chiluo’而实用生存工具。
开放式婚姻,夫妻双方的生活都是开放而不受束缚的,可能在家庭之外拥有多个红颜知己,彼此互不干涉。
无性式婚姻,柏拉图式的,做客式的,多种多样呢。
马克西愕然,他妄自读了一图书馆的书,居然不知道这些东东。不过更奇怪的是平常不怎么读书的贝奥夫,居然懂得这么多。
“如何?”菲奥拉道:“你选择哪一种?”
马克西用力摇头:“我一种都不选,我喜欢传统式的,两人哪怕是经过漫长的爱情长跑,哪怕有过无数的误解,但最终还是决定走到一起,共同踏入婚姻殿堂,此生不离不弃、白头偕老。菲奥拉小姐,你就直说吧,你到底要我帮忙做什么事情?”
菲奥拉一愣:“你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了,我像是那种用美色蛊惑年轻男子,让他们为我卖命的邪恶女人吗?”她猛然点点头:“我就是!”
马克西:“……,原形毕露了吗?你贴的太近了,灵犀问心镜的威力是很可怕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感觉,也还不错。”菲奥拉抬起容量500cc的酒杯,将半公斤烈酒一口喝干!微笑道:“小帅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事情找你们帮……”
“要帮忙的话你就说吧!”马克西怒吼:“那俩字千万不能提,我不想再给自己找一大堆的麻烦。”
菲奥拉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那么激动做什么?刚才我贴的那么近,你身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真的是个gay?”
尼克撤下了她的后脑勺,站起来挪到马克西身边,合身贴上紧紧抱住马克西左臂:“随便你怎么说吧,别把马克西抢走就行。”
马克西对眼前两个女人感到彻底的无计可施,他对菲奥拉道:“你讲,要我帮你做什么为非作歹的好事。”贝奥夫接口:“我们可是传说中的游侠佣兵团,非常非常的NB!”
“你们是游侠?”菲奥拉对此十分不屑,随意又换上一副甜蜜的笑脸:“那就当你们是吧,伟大的游侠啊,我那可爱的女儿不见了。”
马克西觉得自己的脖颈似乎僵硬了一下,奋力转动一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女儿?”
“叫做芙罗丽娜,非常非常的可爱呢,我一看到就知道,不愧是我生的……”
“你等等,你等等。”马克西揉太阳穴:“你有女儿了?多大了?”
外表貌似只有十八、九岁的菲奥拉道:“快满十岁了!这几天我们正忙着搬家,芙罗丽娜她忽然就没了踪影!”
贝奥夫揉揉眼睛,想看得再清楚点:“大妈,请问你几岁了?”
菲奥拉出手如电,一记耳光漂亮的抽在贝奥夫左脸上:“三十八。”
“不可能。”马克西摇头,找个大包裹,扶着尼克缓缓坐下。
尼克看他一副快要精神崩溃的样子,又加一把火:“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都奔一千三去了,还不是只有十五岁半的样子。”
话说前两年水桶也参加过一次网友聚会,就看到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生在里头一蹦一跳的,我说怎么我们这里头连初中生都有?当时我想起个很古老的笑话,说几个网友见面,结果是一七十岁的老头,一个中年企业家,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和一只会打字的狗狗……我想到这笑话后,心中的不解稍稍平息,随后一问,那丫头已经嫁人有四年!年纪不比我小,只是长得年轻而已。
“对,我只是长得年轻。”菲奥拉道:“我家那口子死的早,我一人拉扯两个女儿,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马克西摇头,两个女儿?)……现在我小女儿居然不见了!芙罗丽娜她长得那么可爱,那么漂亮,一看就是我生的!那么可爱的女儿只有我能生得出来!安部瑞勒附近觊觎我美色的臭男人可铺天盖地到处都有,要是那帮色狼不敢招惹我本人,却找我女儿下手,那还了得吗?”
马克西低着头摆手:“这一带经常有色狼出没?”
“有,很多漂亮女孩子都被抢走了。”
马克西:“安部瑞勒的警察了、士兵了、治安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管吗?”
菲奥拉道:“管不了,那些色狼武功高强,天下无敌,至少我们这儿的士兵打不过人家。据说啊,那色狼头头的名字好像叫什么什么水桶……”
水桶:『这个问题我们不用再探讨下去。』
马克西:“……”扭头看贝奥夫:“你那该死的领域告诉我,不想死的话就别管这些破事。”
贝奥夫:“听到那个名字赫然出现在色狼阵营中,是人都该明白的吧!”
菲奥拉握住了马克西的手,大声说道:“英雄,救救我女儿吧!”
马克西用力抽回手:“我很想帮忙,说实在的,我真的是很想帮忙,但是、但是……但我也怕死,而且你女儿究竟是不是被色狼抓走的,你自己也说不清楚吗?”
“我要说得清楚,还找人帮忙做什么!”菲奥拉侧身一指里屋的门口:“芙罗丽娜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昨天晚上睡觉时躺在她的床上。”
马克西等人顺着她的手指向里屋房门看去,又齐齐用狐疑的目光去看她的脸。
菲奥拉觉得他们仨的眼神很不对劲,扭头向身后的房门一看,门口站着个身穿睡衣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的年纪,抬手捂着嘴正在打一个老大老大的呵欠。
“那就是芙罗丽娜!”菲奥拉大叫道:“你们看到了吗?记住她的样子,不然你们在色狼那儿找到她也认不出来!”
马克西:“你没喝醉吧,你女儿不就站在那里吗,她哪儿丢了?”
小女孩打完呵欠后,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马克西等人看着她接近,三双眼睛都盯着她的脸,眼睛越睁越大!这小女孩肤光胜雪,容貌清丽无比,一头蜂蜜色的头发,无论怎么看,都是爱琳!小时候只有十岁的爱琳!
小爱琳走到菲奥拉身边,菲奥拉摸摸她的头:“芙罗丽娜?你从色狼手中逃回来了?”小爱琳不说话,抓住母亲双手,放在鼻尖上用力嗅了嗅。皱眉放下后,转身对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贼大贼大的马克西三人微微躬身:“三位,打扰你们了。”
“不、不打扰、不打扰。”马克西道:“你、你、你叫做芙罗丽娜,不是叫**琳?”
芙罗丽娜摇头:“爱琳?是个好名字,下次就用她吧。三位,我家里有些不太方便,不好意思,请你们暂时回避一下吧。”
下逐客令了,尼克拉拉马克西的胳膊,马克西尽管一肚子的疑惑,还是点头准备离开。走到当铺门外后,马克西回头看看拉着芙罗丽娜的小手一脸略显呆滞微笑的菲奥拉,忍不住问道:“请问,你母亲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告诉你,可不知为什么,我有种不得不说的冲动。”芙罗丽娜咬牙切齿:“她点了一根草。”
贝奥夫微笑着摇头,马克西听不懂:“点了根草?”
“就是大麻!”芙罗丽娜压低嗓子尖叫道:“她抽了根大麻!”
当铺的门用力关上,马克西呆立在门口,看着人家的大门发了一呆,回头对站在身边窃笑的贝奥夫道:“她说点了根草,你就听懂了?为什么你什么都懂?”
“这个?”贝奥夫微笑,扭头去看身后。正坐在贝奥夫身后码字的水桶挠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继续下去的话,或许我们会有几段非常艰难的对话。』
隔着一层门板,当铺里面的母女俩也正在进行着很艰难的对话,她们声音越来越大,只听菲奥拉叫道:“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会被色狼抓走!”芙罗丽娜道:“我们昨天晚上不是熬了一通宵收拾东西吗?你今天早上才睡下的,做的是白日梦吧!”
嘎吱一下,门又打开了,菲奥拉靠在门上向马克西抛媚眼:“帅哥,如果感觉到自己要堕落了,请随时来找我。”
马克西摇头,带着挂在身上像是拖油瓶一般的尼克转身逃窜:“我不要这样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