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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只有牛二来到了码头上,来早起点卯的朱家父子和田三感到了震惊。
“牛二,怎么回事?”
牛二递上萧雨歇连夜写的诉告书,里面陈明了劳工们要从此时将一年薪银提高到一百两的诉求。牛二待朱勤看完,恳求说:“朱老爷,您也现在是渡口镇第一富户了,也应该让兄弟们喝点汤水。我们的诉求您也都看到了,您什么时候应允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回来上工。”
田三喊:“你们要造反啊!”
牛二并没有理会,径自走了。
田三看朱勤:“老爷,您看怎么办?”
朱勤面有愠色,但很镇定:“劳工们闹也是会发生的,关键是得让他们分化。这样,田三,你去瓦盖和小营村挨个苦力家走一走,好好劝劝。谁明天只要回来上工,都赏一两银子。”他沉吟了一下,“二两吧。”
田三得令,抬脚就走。
朱勤嘱咐了句:“注意态度。”
田三惯来烦他又用又装的样子,但嘴上老实:“知道了,老爷。”
田三找到毛子:“毛子,这年头多少人吃不上饭,多少人活不下去,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人心可是肉长的,有朱老爷赏口饭吃,不长报恩的心,倒长出贪心了。”
毛子没迷糊:“我们给朱老爷赚了更多的银子,我们只要一点儿。”
田三劝了一炷香,撂下话儿:“别耍脾气了,明天去上工吧。只要上工,朱老爷就赏二两银子。后天去了,可就没了。你考虑好。”
田三紧赶着往下家跑,毛子转头就跑去找牛二说了一二,牛二一听,赶紧劝毛子:“你是要年年岁岁的一百两,还是眼巴前的二两。”毛子说:“二哥,你甭劝我,我肯定不去,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杠到底。可我看田三要挨家跑,兄弟里总有挨不住的。”牛二意识到不得了啊,二两现银可诱人,他带着毛子找了雨歇。然后田三前脚出一家,萧雨歇就后脚进一家。
一日下来,田三的脸都笑疼了,晚间在床上搂着老婆骂完劳工骂朱勤。萧雨歇也在床上忐忑,明天会是个什么情况,他没有底。
另一边。扶风行和秦梵音又去街市逮那个游医。这个游医号称有秘药,不怀孕的妇人,但凡吃满三个月,必然怀孕;怀孕了,只要一天不断的吃,保准生儿子不生女儿。
今天他又出摊了,临街摆摊,吆喝:“独门秘术,麒麟送子,但凡垂顾,求子得子。”时有穿着不错的妇人来问询,也都被引入身后帐篷,不知情形,有空手出来的,也有带着一挂药包出来的。
“看来得进去看看了。”
“进去?”
“委屈你一下。”
扶风行拉起秦梵音走过去:“张神医,我家娘子嫁给我半年多了,肚子完全没有反应,您老给看看吧?”秦梵音的脸腾的就红了,扶风行扭过头冲她眨个眼。
“惭愧,这位官人和夫人烦心之事,正是老夫所长。街边不宜谈论,还请进帐一叙。”
进到帐里,那张神医,又给秦梵音把了会儿脉,像模像样的沉吟了一会儿,他偷偷睁眼看了一眼秦梵音,又看了一眼扶风行,因为他只觉得这女子的脉搏强劲异常,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所未见之极佳体质,他心里忖该不是这男子有碍吧。但剧本要演下去的:“夫人体质微寒,当无大碍,只要吃了我这麒麟药丸,三月后必然有喜。”
秦梵音是真的好奇:“这麒麟药丸真的好使?而且还能管生男生女?”
“那自然是!我走南闯北,从无失手!这里的药方是我祖上代代相传的秘方,药材不便与夫人说来知悉。单说这煮药的水,便是在送子庙里送子仙人面前供过一年以上的水,沾了仙气,自然有用。夫人想来是听过的,送子仙人但凡显灵,从来都能降世一个样貌体质才智俱佳的麟儿,去岁状元郎林久锡便是请得了他显灵降下的。”
秦梵音点头,小神君她知道,仙人里确实有一位通晓给人降子神技的送子仙人的。只是这状元郎的事头一次听说。
“那这药丸怎么卖?”
“诶诶,慢着”,张神医,“这等沾了仙气的东西,夫人可不敢说买卖,但说请送。”
“哦,那这药丸怎么请?”秦梵音心里笑,扶风行没藏住在脸上笑。
张神医指了指药包,“一月一剂,一剂十两。夫人的情况得三个月方可怀孕,要是想喜得麟儿,还得继续喝上十个月,一共十三剂。”
到了付钱的环节了,秦梵音眼神看扶风行。张神医还要继续夸赞药效:“夫人的寒气去了,还能保容颜不衰……”
被扶风行打断:“好药!我们先买一剂试试。”他拍下十两银子,一手抓了一个药包,一手抓了秦梵音就走。
两个人跑到帐外好远的地方才停下,想起张神医的神叨样子,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秦梵音:“你说他真的能送子吗?”
扶风行:“那绝对是扯谎。”
秦梵音:“怎么看出来的?”
扶风行:“如若他真有这个本事,那他不是被召在皇宫里圈着,也是得在王城里扣着出不来,还能跑到咱们边疆小镇来?再说能送子的药,万金不贵,真有效,还能卖十两?”
秦梵音说:“那叫‘请’。”
两个人又笑作一团。等住了,她又问:“你既然知道是假的,还去验看?”
“行个假医,若只是些微骗些钱财,算不得妖恶,就不归我管了。”
“那?”
“看看这药害不害人去。”
他们找了济世医馆,请吕大夫看看药丸成分和作用。秦梵音知道吕大夫认得自己,遮了斗笠进去的。
吕大夫碾碎了闻了又闻:“药已成丸,很难分辨。但从味道上说,主要是益母草、当归,应该是妇人用来调理血气的。”
扶风行扔了一两银,谢过吕大夫。
出门他和秦梵音说:“好歹是药材,不是石粉什么的,这不算害人。”
秦梵音说:“他刚才诊脉,还偷偷摸我的手来着。”
扶风行:“我看到了。男人吗,食色性也,好在他没有更多的举动。”
秦梵音生气:“那意思是他审核通过了?”
“嗯,我扶大侠的宗旨:大恶必诛,小恶不惩。”
“我被摸也算了?”
“你一个神仙,还在乎这个?你漫长到无边的岁月里,总要承受点儿人间的痛苦委屈吧?”
“毫无道理!而且你能不能不提神仙的事了!”
“我下次注意。”
两个路人擦肩而过时,讨论:“你知道么,渡口镇来了个老神医,一般的病都不看,专看别的大夫看不了的大病重病。”“有这么神么?治过谁啊?”……
扶风行冲秦梵音挑眉:“看看去?”后者热烈点头。
没一会儿,就在街上找到了一个气派非凡的白须老者,麻衣道服,他并不吆喝,只是安静盘坐,面色安详,闭眼吐息,座后挂着一杆风旗“小病莫烦,专攻疑难”。过来一个衣着朴素的人聊了一会儿后,神医说了一句“如此小病,可往济世医馆问诊”,然后就无论那人再说什么,神医只自闭目观鼻,如是者几次。又一个身穿绸缎的姑娘来聊了一会儿,神医起身,从容收拾起坐垫、风旗,跟着她去了。
扶风行和秦梵音兴致勃勃的尾随。直跟到渡口镇远郊的一个庄园上,看着绸缎姑娘带着老神医开了门又闭了门。他们打听了一下,这是老范举人回乡归隐的地方,怪不得这里地处偏僻,还有竹绕庄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