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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为什么不杀了她
“桑子衿,你先放了水竹,我会帮你去找‘阴阳双鱼’。”花玉珲见厉无邪突然无言以对,脸上现出了痛苦纠结的表情,立即接过话头道。
桑子衿不屑地冷哼道:“不可能,除非见到‘阴阳双鱼’,否则我绝不会放人。”坚决的语气,是那样的不可置疑。
“可是水竹的伤不能再拖了,如果再不及时彻底救治的话,她的剑伤就会变成无法治愈的顽疾。”花玉珲十分担忧地说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水竹是伤上加伤,若不及时医治,必将后患无穷。
桑子衿侧头看了看面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的水竹,心知花玉珲所言非虚,细目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良久才慢条斯理地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将她的命留着的,直至你们能交出‘阴阳双鱼’。”
“桑子衿,你一定要把事做绝吗,”花玉珲面现不悦地斥责道,“难道以我天宫圣主的身份跟你保证都不行吗,”
桑子衿冷嗤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我自己。而且我已经答应你会让她活着,难道你还不满意,究竟是我们谁要把事做绝了,”
花玉珲恨不得立即用剑刺穿他的心脏,但是投鼠忌器,现在水竹在他的手里,所以只能忍住怒气争取道:“我以天宫历代圣祖的名誉起誓,只要你放了水竹,我便一定会帮你寻到‘阴阳双鱼’,你看这样可好,”
桑子衿的细目斜睨着花玉珲,脸上露出狷狂的邪笑,不无嘲讽地道:“对不起,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我自己,至于你的历代先祖,与我何干,”
花玉珲的脸色在瞬间转变,因为桑子衿的这句话不只是侮辱了他,更辱沒了他的先祖,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花玉珲几乎就要一剑刺出,让桑子衿尝一尝藐视天宫的代价的惨痛。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在水竹的身上时,先前所有的“不可忍”,都变成了“必须忍”,正要答应桑子衿的要求。
“桑子衿,你除了欺负妇孺,利用她们來威胁别人,你还有什么真本事,”厉无邪忽然开口道,脸上的纠结痛苦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桀骜不驯,望着桑子衿的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冷光,语气冰冷肃杀。
桑子衿的脸尴尬地红了红,随即冷笑道:“厉无邪,你的激将法对我沒有任何作用,我桑子衿行事,向來只问喜不喜欢,从來不敢什么道义原则,你跟我谈这些,真是愚蠢之至。”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卑鄙无耻的奸佞小人了,”厉无邪继续毫不留情地挖苦着,恨不得将这世间最为龌蹉的语言都用到桑子衿的身上,以纾解自己此时郁积于心的愤懑。
“如果我是,那么你也同样,你以为你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桑子衿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道,一脸的轻蔑不屑之态。
厉无邪眼中的杀机更甚,一字一顿地道:“至少我沒有做出弑父之事。”
桑子衿不但沒有别厉无邪的这句话打击到,反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厉无邪,你可真是好笑,这件事也敢拿來和我比较,你不是沒有弑父,你只不过是沒有逮到机会罢了。”
厉无邪正要反唇相讥,却忽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他不是沒有机会,而是他根本就不曾为自己制造过这样的机会,因为与你相比,他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却比你多了一点人性。”说出这句话來的,便是被桑子衿正指着咽喉的水竹。
桑子衿的脸色骤变,他好像是真的被水竹的话打击到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呐喊着:“杀了她,杀了这个冷漠的女人,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了她,”桑子衿握着折扇的手在微微颤抖,那虬结的剑眉,微眯的细目,无一不昭示着他此时内心的矛盾挣扎。
花玉珲与厉无邪都看得心惊肉跳,生怕桑子衿一个控制不住,真的会就此杀了水竹。
“桑子衿,我答应你,去找‘阴阳双鱼’,”花玉珲连忙岔开话題,企图转移桑子衿的注意力道,“不过,你也要保证水竹的安全,如果你敢伤她分毫,我天宫就算倾尽全力,也必定将你恨天教毁灭殆尽。
花玉珲的话,成功地转移了桑子衿的注意力,他立即将目光转向花玉珲,冷冷道:“只要你真的能交出‘阴阳双鱼’,我保证立即放人。”
厉无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花玉珲一把拉住,以眼色制止了他,抢先道:“我们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寻找‘阴阳双鱼’,而你在这段期间要照顾好水竹,不能让她受到分毫的损伤。”
“好,我答应你。”桑子衿这一次竟然回答得十分爽快。
花玉珲得到他的保证,深深地望了眼被桑子衿辖制的水竹,便拉起厉无邪准备离开。厉无邪被他拉着,心中十分地不甘,但是却又无能为力,憋闷得几乎要吐出血來。
一直静立旁观的刘恒,在花玉珲与厉无邪离开后,望着桑子衿突然开口道:“你这样做,是在与朝廷为敌吗,你明知道那件宝物是朝廷欲得之物,你却还硬要來分这一杯羹。”语气中,充满了帝王的无上尊贵与权威。
桑子衿看着眼前这个一改温文尔雅之态的代王,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道:“王爷言重了,想要分这一杯羹的人,又岂止我一个,”
“你是在说我吗,”柳忘尘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如鬼魅般地來到眼前,他的手里还拥着一脸不情愿的夜凝紫,而他胸口的伤显然已经沒什么大碍了。
“无尘公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可真的沒有特指谁,”桑子衿闪烁其词、模棱两可地说道,细目中却闪动着警惕的冷芒。
柳忘尘微微一笑,忽然将目光瞥向被桑子衿控制的水竹身上,含笑道:“和‘阴阳双鱼’相比,我更想要的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桑子衿面色微变,不明白柳忘尘为什么会突然对水竹如此感兴趣,他狐疑地望了望被柳忘尘拥着的夜凝紫,故意挑拨道:“无尘公子,你这样说,难道就不怕你身边的女人吃醋吗,”
柳忘尘淡然一笑道:“我既然敢这样说,那便自然是不怕的。”
“那么说來,夜姑娘还真的是有够大度啊。”桑子衿不怀好意地望着柳忘尘和夜凝紫,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柳忘尘扫了夜凝紫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目注桑子衿颇含深意地问道:“我身边的女人沒有任何问題,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交出你身边的女人。”
“当然不行,她可是很珍贵的,我还要用她交换那件宝物呢,沒有了她,怎么行。”桑子衿十分严肃地说道,接着又似乎在做着让步地道:“不过,如果无尘公子有足够耐性的话,等我交换回了宝物,你想怎么样,我不阻拦便是。”
柳忘尘微笑道:“但愿你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千万不要食言才好。”
桑子衿总感觉到柳忘尘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并不简单,但却还是笑道:“那是当然,不过如果到时候你抢不过别人的话,可是不能怪我的。”说着,便要押着水竹离开。
然而,他刚刚起步,身形却被刘恒阻住,桑子衿见刘恒一脸坚决之色,虽然自恃武功,但是却毕竟不愿公然与王朝对抗,所以用还算礼貌的口气明知故问道:“代王阻住本王的去路,莫非还有什么要说的,”
“留下她,你便可以离开。”刘恒的语气依然十分温润,但是却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桑子衿不由自主地心神一凛,却故作镇定地戏谑道:“怎么,莫非代王也看中了她,”
刘恒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愠怒之色,但是不知为什么,竟让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缓缓道:“我的理由早就说了,莫非你还沒有听懂,”
桑子衿冷笑道:“代王说的话,我自然听懂了,不过看來代王好像并沒有听懂我的话。”
“无论如何,我今天都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刘恒气定神闲地站在桑子衿的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
桑子衿冷哼道:“那么,若是我非要将她带走呢,”
“那就要问问本公子了。”柳忘尘突然有如鬼魅般地飘到了刘恒的身侧,目注着桑子衿冷冷说道。
桑子衿面现惊诧之色,有些不能置信地问道:“你们原來是一伙的,”
“你现在知道,应该还不算晚。”柳忘尘淡然一笑道,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涌动着嗜血的杀机。
桑子衿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因为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沒有算到,无尘公子竟然会与朝廷有所牵连,心中不得不重新估计眼前的形势,如果柳忘尘和刘恒联手的话,再加上一个夜凝紫,自己是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的,而且与厉无邪、花玉珲不同的是,他们对水竹沒有特殊的感情,也就是说,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够威胁他们的筹码。
想到此,桑子衿忽然望着刘恒邪魅一笑道:“代王,其实细想起來,我们应该也是一伙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