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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飞一吃痛,回头皱眉问道:“你做什么?”一个大男人被女人踢屁股,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的脸皮虽然厚,却还是觉得有些丢脸。
南烟吼道:“你说了要保护我的安全,可是你到好,昨天那些黑衣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若不是本姑娘聪明,只怕此时都去见阎罗王了!”一想昨天惊险的一幕,她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怒气。
白洛飞见她的样子似有些怒了,这件事情本也是他大意了,自己有过错也不敢再记较面子问题,当下陪笑道:“娘子切莫生气,昨天我一从禅房里出来,你与采儿便不见了。我又刚好被他们拖了一会,所以来得晚了,让娘子受惊了!”
南烟瞪了他一眼,白洛飞又接着道:“我来时见到厢房里鸡飞狗跳,采儿又在和人打架,找遍了所有的厢房也没找到你的踪迹,昨晚可把我担心坏了,派了暗卫到处去找你,却一无所获。我还是不死心,今日便在这庵的周围到处找你。还好你吉人自有天相,我发誓我一听到你的声音便赶了过来。娘子,可把我担心死了,抱抱!”说罢,便一把将南烟抱在了怀里。
南烟微微一愣,这小子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副人模人样,转眼间又成了个无赖。只是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舒心,南烟只觉得她好像还有些怀念这个怀抱了。但是昨天的事情又岂能就这样算了,一把将他推开,一个人气愤愤的下山去了。
白洛飞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反而安心了不少。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她要打要骂怎样都可以。昨晚找了她一晚都未果,让他气恨自己到了极点。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居然着了老狐狸的道,那个调虎离山之计使的实在是妙,当他觉察到时,都有些晚了。失去她的心情实在是有些可怕,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实在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南烟还没走几步,便被一个粉红的身影给抱住了,抱的是那么的紧,她只觉得脖子都快被所扭掉了。她微微一愣,采儿又是眼泪又是鼻涕道:“二嫂,你没事就好,快吓死我了!”
南烟艰难的道:“采儿。。。。。咳咳。。。。。。。你这样抱我只怕没事都有事了,咳咳。。。。。。”
采儿抹了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道:“对不起哦,二嫂。”
南烟心里一暖,没料到这小丫头对自己的感情来的这么快这么真执。白洛飞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心里升起了一些温暖,却在转念想到韩王的时候,眼里又多了一抹阴狠。或许自己顾念父子之情,可是他却一点都不顾念。既然如此,那也是还击的时候了。
南烟从采儿的嘴里知道,昨晚白洛飞为了寻自己是彻夜未休。白洛飞说的对她的担心,她是不太相信,但是采儿的话她是相信的,心里微微的掠过一丝感动。昨天的黑衣人除了有一个受伤逃脱之外,其它的全被他杀了。南烟听到后,心里微微一惊,辽海上的鲜血仿佛又在眼前浮现。只是她的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好似有些明白了白洛飞的一些作法。
阴狠和手段或许是有一些,但是似乎总会有一些苦衷。南烟这才发现这一个月来与白洛飞虽然朝夕相对,却对于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她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去了解他,可是她现在发现她不得不去想想了。不为别的,就为他昨晚为寻她的彻夜未眠。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白洛飞对她不过是捉弄罢了,等到哪天他烦了、厌了,也就再不会找她了。可是她感觉现在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了,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只凭一时的兴趣就可以付出这样的关心。或许可以解释成为因为自己的命与他的命关连在一起,可是刚才他初见到她时的惊喜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她感觉的出来。
他会是她在这里的良人吗?她有些糊涂了,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在朝京时对他委谑的印象以及辽海之上阴狠的感觉,她也没那么讨厌他。回想起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其实是处处护着她的,虽然他的有些关心方式让她十分讨厌,也讨厌他深沉的心机和周密的算计,但是他并没有再伤害过她。
她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若是一个人自小自己的亲生父亲便要杀他,他又如何活了下来。他的千变万化是不是也只是他求生的必要手段?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斜眼看了他一眼,他骑在马上的姿态很是悠闲,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脸的帅气与阳光。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朝她坏坏一笑道:“娘子是不是想和为夫共乘一骑了?”声音里满是捉弄与趣味。下山的时候南烟还在负气,死活不愿意与白洛飞共骑,便与采儿同乘一匹马。
只到他的话,南烟一时觉得有些气结,刚才的一些设想全跑到九宵云外去了,这小子实在是不能为他想太多。当下赏了他一记白眼,便不再看他。
白洛飞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看着她,哪怕是发脾气也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情。
这里的晚上实在是有些无聊,那就再看看书吧,一拿起书便又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她微微的恍了一下神,那女子实在是有些神秘。南烟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却也只能一笑置之,对于恩人最大的回报莫过于尊重,她不愿意被打扰南烟自也不会将她的事情宣扬出去。
所以当白洛飞问起她昨晚去了哪儿以及那一身素白的衣裳从何而来时,南烟只道了句:“遇上好心人了!”便再不理他。
南烟随手拿了一本书,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下来,她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飞儿一去朝京便是三年,不知他过得可好?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为何要加到他的身上?”那张纸条旁边微微有些起皱,看起来像是被泪水滴过一样。
南烟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白洛飞一眼,他此时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她问道:“白洛飞,这个房间以前都住过谁?”他之前似乎讲过,不过讲的时个是一言带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现在对这些书的主人突然有了些兴趣。
白洛飞头也不抬的答道:“我父王的正妃们。”
正妃们?韩王立过几个正妃啊?南烟忍不住又问道:“那就是你娘也在这里住过呢?”
白洛飞的头终于从那一堆书里面抬了起来,眼神有些幽暗,有些伤感,将毛笔放下道:“是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南烟将那张纸条递给他道:“我看到了这个,对了,来王府几天了,怎么都没见过你娘?”眼里面满是好奇。
白洛飞看了一下那张纸条,眼里盛满了悲伤与思念,却云淡风轻的道:“她十年前便过世了,所以你现在见不到她。”
南烟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白洛飞,她在他的身边也能感受得到他那浓浓的思念及无可奈何,当下讪讪的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哦!”
白洛飞却朝她笑道:“没事,都已经事隔多年了,只是没能见上娘亲最好一面实在是有些遗憾。对了,那个书架上的书全是她留下来的。”
南烟虽然有猜到那些书可能会是他娘留下来的,但是他那副淡然的模样却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疼,她忍不住又道:“这些书的评论也是你娘留下来的?她可真是个才女。”
白洛飞眼里掠过一丝温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道:“她不但是个才女,对我来讲,她还是全天下最温柔最慈祥的人,无论何时见到她,她都会对着人淡淡的笑着,美极了!”
南烟心里却有些难过,她本来一直在猜韩王对白洛飞不好是因为他的母亲,因为他自小便被送到了朝京,可是白洛飞此时的模样却让她心生愧疚,她看了那些书籍,能感觉到那女子聪慧无比,这样的一个女人,又岂会惹人讨厌?
白洛飞看着南烟的模样,淡淡的笑道:“我时常都会想起娘,但是她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若是在的话,也定然会喜欢你的。”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南烟有一丝的着迷。
不知道为何,南烟看着这样的白洛飞,心里微微的有些痛,她搬了把椅子在白洛飞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你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白洛飞的眼睛亮了亮,许是他的娘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吧,他这次没有再说一些揶揄的话语,语气轻柔的道:“我离开娘时,才五岁,时间长了,若是没有她给我的自画像,我只怕都记不住她了。在我的印象中,她对每个人都很和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得父王的宠,虽是正妃,却常被府里其它的姬妾欺负。但是她每次被她们欺负时,总是一笑置之,从未放在心上。她闲下来的时间总是会看书,所以我三岁的时候她便教我读书认字。她因为怕我出去惹祸,总不让我离开碧荷居,可是我小时候不懂事,贪玩,总是喜欢跑出去,有一次被人推下池塘。”
南烟心里很是紧张,问道:“然后呢?你怎么上岸的?”一个几岁的孩子被人推下池塘,若是没人救只怕是活不下来。
白洛飞这次也没有笑她,接着道:“刚好有一个仆人在旁边,见我落水后将我救起。也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见到娘生气的样子,当我被人从池塘里救起后,她将我安顿好了之后,她去找了父王。我不知道那一次他们讲了什么,却自从那次之后,娘明显的比前忧郁,不再爱笑了,总是看书看着就走神。而我也是从那一次开始,我知道了我在王府里虽是王子的身份,其实却连一个仆人都不如。在我记忆中,父王从未到碧荷居来看过我。”
南烟心里一酸,没料到他有这样不堪的童年,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你父王这什么会这样对你吗?”
白洛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小,从未问过娘这些事情,而娘也从来都不讲,我那时候都以为我是没有父亲的。也就是那次之后没多久,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父王,不过他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送我去朝京的,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娘泪水涟涟,苦苦哀求父王不要送我走。可是父王无动于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王。却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娘了,十年之后,便听到了娘的死讯。算一算,她也离开人世十年了。”
南烟心里涌上别样的情绪,没料到白洛飞的童年居然是这样的,也突然才意识到,那么小的他,要在朝京安全长大似乎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曾听莫大学士讲过,这些番王之子在朝中的身份甚是特殊,常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欺负,这里面自然也皇帝暗里的支持。有了这些,再不难解释他像变色龙一样善变的模样了。
听到白洛飞讲的这些,明白了这些原也不过是王府里争宠的一些现象罢了,他的娘虽然有满腹的才情,却是备受冷落。其实想想也能明白,一般才女的性情都比较孤芳自赏,不屑于与人争宠,如此一来,自然成了众人欺负的对像。
只是韩王对白洛飞的态度还是没办法解释,王府里只有两个王子一个郡主,人丁并不兴旺,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呢?想起白洛飞刚才说的画像,南烟突然有种想见见那个才女了。便道:“可不可让我看看你娘的画像啊?”
白洛飞的凤眼微微一弯道:“娘子莫不是爱上我了?怎的突然对我的身世这么关心!”眼睛虽然在笑,语气却有丝冷漠。
南烟只觉得气结,她才刚觉得他有些可怜,心底升起了同情之心,他这般一问,想拍他的心又起了,当下翻了翻白眼道:“我对你没兴趣,但对你娘很感兴趣。只是觉得奇怪,她这般有才华又聪明,心性又是那样的高傲,又岂会嫁给你父王那样的人?”
白洛飞苦笑道:“你这一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根据我后来调查到的资料显示,因为娘一直对父王冷冷淡淡,父王便以为娘亲对他不忠。所以我猜他一直想杀我,是因为将我当成他的耻辱,所以除之而后快。”
南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问道:“你若不是你父王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生下来?还有,你觉得你娘饱读诗书,又岂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道:“你好像问的有些多了,今日是怎么呢?对我的这事这么感兴趣。”这一次他的眼睛也没了笑意,声音有些冷漠了。
南烟一惊,才发现她问的这些好像都是王府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多事,我只是对你娘的事情比较感兴趣罢了,要是不方便,你不讲也罢。”
听南烟这样讲,才发现刚才的语气是有些过了,只是这些事情他从未想过要跟人提起。只是南烟是他认定的妻子,自己的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再瞒她了。这些年来都是独自在承受这些,此时有人主动愿意替他分担,而且还是自己的心爱之人,知道了又何妨。她能打听这些,是不是表示她开始接受自己呢?一想到这里,他莫明的有些开心。
他的嘴角微微一弯道:“我曾说过,我的事情不再瞒你,你要与我共同进退,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为过。”
南烟打断道:“可是这些好像是你们王府的丑事,你就不怕我日后到处宣扬?”
白洛飞眼里也染上了一丝笑意道:“你现在也是我的王妃,你与我荣辱并存,又有什么好怕的。”南烟白了他一眼,他接着道:“其实父王对娘有那样的怀疑也并不为过,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娘曾经有被西秦人掳过,回来之后已经身怀六甲。”
南烟大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你韩王的亲生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一点都不难理解韩王为什么要杀白洛飞了。
白洛飞见到南烟的举止,微微一笑道:“也不尽然,其实若按娘生我的日期算,我又极有可能是娘被掳之前便已怀上的,只是那个时间刚好是处于在王府和被掳的期间。而我刚好与父王长的一点都不像,我的模样像极了娘。可是父王看我却是越看越奇怪,越看越不对眼。所以才有了后面要杀我的这些事情。”
南烟听的有些糊涂了,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到底是西秦人还是韩王之子。”
白洛飞苦笑道:“你这个问题可把我问倒了,我也不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怕只有我娘才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南烟只觉得头大无比,这算是什么事?没料到白洛飞的身世还有这么一出,这么麻烦。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一个身上一紧,才发现已被白洛飞抱进了怀里。
南烟怒道:“你做什么?”
白洛飞万分委屈的道:“娘子刚听我讲了这么多,难道没发现我很可怜吗?我这么可怜,你难道都不让我抱抱你?”语气是可怜万分,南烟若是看到他的表情的话,只怕会气的半死。他哪里半点可怜的模样,此时是一脸小孩子做坏事得逞后的得意。
南烟虽然明知道他是装的,却在听完他的身世之后,再也狠不下心来将他推开,忆起他娘的画像,便道:“你还没给我看你娘的画像了?”
白洛飞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的手给收了回来,一边拿画像一边幽怨的道:“你就这么关心我娘啊!”
南烟不理他,将画像展开后一看,惊道:“是她!”那画像上的女子像极了她昨晚在竹屋里见到的那个女子,这副画画的刚好是她的侧画像,而她在油灯下见到的也是那个女子没有被毁坏的侧面。虽然她现在的模样苍老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她便是她。
白洛飞一惊,问道:“你见过她?”娘早就过世了,她怎么可能会见过?
南烟正待回答,却听得窗户轻响,一个黑影便闪了进来,硬把她的话给噎了回去。那人正是薜离,他朝白洛行了一个礼后,白洛飞问道:“有何进展?”
薜离轻附白洛飞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白洛飞的脸色微变,对南烟道:“回来我再问你那件事情,我现在有要事,先出去一趟。”说罢,也不待南烟回答,便与薜离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南烟微微叹了口气,能令白洛飞变脸只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也管不了那许多事情。一个人无聊,书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了,一拿起书她便会想起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只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却怎么也得不出个结论来。只得蒙头大睡。
第二日早上,她才穿好衣裳,还未洗涑完,便听得白采儿在门外的叫声:“二嫂,起床了吗?”
南烟刚应了一声“起来了!”便听到呼的一声,她已站在了她的面前,把她给吓的不轻。
采儿笑道:“嫂子你快来,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说罢,也不管南烟同不同意,有没有洗涑好,便将她拉出了碧荷居。
韩王府里,怡然轩外的一棵大树之上,坐着一脸怡然的的采儿与满脸惊恐的南烟。
南烟低低的问道:“采儿,你带我到这树上做什么?”她虽然小时候爬过树,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恐高。这个采儿也真是的,莫名其妙的带她爬那么高做什么?
采儿将手指轻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并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让南烟去看。南烟爬在那高高的树上,又惊又惧,看见她的手势,颤颤微微的慢慢的扭转她的脑袋看过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可是待她看到看到那件东西时,如果不是采儿手脚快一把拉住她,她就真的掉了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