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十月卡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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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回到酒店,倪佳期着手整理文稿,餐桌上,健谈洒脱的廖与齐,学生时代,迷茫困惑的廖与齐,无不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她回过头来重审编辑框时,才发现,自己刚才写了太多的溢美之词,读起来都甜腻了。

    伸手去点删除键,刚删了两行,就又停下来,实在舍不得……

    她转念一想,为什么要删掉呢?

    算了,还是留在邮箱里吧。

    关上电脑,起身拉开行李箱,拿出黑色吊带睡衣摆在床上,细细的肩带,胸口点缀着白色蕾丝。

    独身这么久,睡衣总是变着花样的买,同一款式的不同颜色也会统统拎回家,但风格始终如一。

    女人味是她一贯的追求。

    自从18岁生日一过,她就迫不及待的扔掉所有卡通稚嫩的睡衣和内衣,也逐渐开始尝试穿各式各样的高跟鞋。

    在大学时,当宿舍的女同学身穿萝莉可爱的睡衣在走廊穿行的时候,她一支独秀,套着光滑的吊带冰面小真丝,踩着高跟鞋,静坐在桌前看杂志。

    阳台上,经常是两个女生在为一模一样的睡衣难辨你我,她的则永远不会混淆。

    没有伴侣,更应该狠狠地爱自己,独处时,也要精雕细琢,睡衣对于她而言,是精神的伴侣。

    淋浴时,她才发现头发像毛草一样粗糙,直到上了两遍洗发乳才勉强能梳通,B市这两年的风是越来越厉害了,听爸爸说,前几天还刮了一场沙尘暴呢,学校都停课了,这两天天气还算比较好的了。

    知足吧,倪佳期苦笑。

    套上睡裙走出洗澡间,拿着电吹风找插孔,寻了一圈,发现都是两孔插头,唯一一个她需要的三孔插头还被封上了黑色胶带。

    这款便携式三孔电吹风是叶染从国外带回来送给她的,躺在行李箱里,随她出差各个地方。

    拿着插头,对着黑色胶带,一脸无奈,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等它们每一根自然干透,天都亮了……

    她丢下电吹风,拿起床上的手机,给廖与齐打电话,“睡了吗?”

    “还没有,有事吗?”

    “你带电吹风了吗?”

    “带了。”

    “我想借用一下。”

    “好。”

    倪佳期翻身下床,刚踩着凉拖,这时,手机又响了,廖与齐问她:“我给你送过去?”

    她说,“不用,你把门打开,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说完,顺手抓起衣架上的针织衫套在睡裙上,暗想:回去一定得买个两孔插头的电吹风,有备无患。

    走廊异常安静,倪佳期的凉拖踩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她承认,夜晚置身在酒店幽长的走廊里,内心是相当发怵的。

    来到廖与齐门前,她刚要抬手敲门,发现是虚掩着的,估计他在挂了电话之后就把门打开了。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轻轻地敲了两下。

    “请进。”

    倪佳期应声推开,站在玄关处等候。

    廖与齐灰T恤,白裤子,脚上穿着拖鞋,伸手将电吹风递给她。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休息。”倪佳期接过来,对他抱歉一笑。

    “我还没有睡,不算打扰。”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针织衫上已经被蕴湿了一片,黑色冰丝睡裙裹着沐浴露的清香,像什么呢?

    ……刚出水的芙蓉?

    不过,更像一个小妖精,不是么?

    倪佳期笑笑:“谢谢啦!”她说完,便转身离开,还没走出门,见她又折身回来。

    他问,“怎么了?”

    “你这个也是三角插孔,我屋里的插孔被胶带封住了,所以才来借你的,看来也排不上用场了。”

    倪佳期有点儿遗憾,她把电吹风重又塞回他手里。

    “你可以在我房间吹头发。”廖与齐在她背后说。

    呃……他的提议很好,不过,好像不太妥吧,算了,“还是让它自然干吧。”

    倪佳期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

    他在她背后说,“那你得等很长时间,头发不干透,睡觉容易头疼。”

    倪佳期伸手摸了摸,掌心湿漉漉的。

    他又开口,“听话。”

    声音不高不低,倪佳期听出来了,他在给她下命令,那语气,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争辩,于是,乖乖地随他回到房间。

    白色茶几上摆着图纸,笔记本正开着,原来他一直在工作。

    廖与齐把电吹风给她,自己便回到沙发上坐定。

    倪佳期靠窗站着,眼睛望着夜晚的霓虹灯闪,电吹风噪音极小,不过,这幽幽嗡嗡的声响,却莫名地躁动人心。

    廖与齐偏头看她,撩发的动作透出女人的风情万种,抬手臂捋头发时,裙角拂过笔直的双腿,那是一种欲述还羞的性感……

    任他平日如何淡定,此刻,内心也免不得生出些异样的情愫……

    他甚至生出一种把她扯进怀里的冲动。

    干咳一声,他将还未完成的设计图稿扔进垃圾篓,起身离开沙发,拧开一瓶水,走向卧室。

    客厅的光线透着门缝照进来,廖与齐推开窗户,不知何时,天下起了雨,空气里满是尘土的味道,狂烈又清新。

    当他再次出来时,倪佳期已经吹干了头发,蓬蓬松松地头发,像一个珍珠球。

    “谢谢!”她把电吹风还给他。

    廖与齐说:“早点休息。”

    “你也是。”

    倪佳期回到自己房间,躺回床上,在雨声的催眠作用下,睡意很快袭来,想到明早又没有闹钟来捣乱,她睡的更香了。

    不过,一切并没有按照预想中的走,早上,倪佳期还没睡到自然醒,手机先响了起来。

    铃声狂轰乱炸了好几个回合,似索命的厉鬼般,倪佳期蒙着被子,抓头发。

    身体虽然反应迟钝,但意识还算清醒,大清早就来索命的一定是老板,不然呢?!

    “还没醒呢?”

    不出倪佳期所料,真是叶染。

    倪佳期喃喃道:“醒了,被你吵醒的。”

    “你看看表,几点了?”

    “我不想知道,反正你打电话都是集中在凌晨之后,黎明之前,怎么扰民怎么来呗。”

    叶染问:“我有那么缺德么?”

    她说,“有,以后,你做我的闹钟好了。”

    叶染又问她,“喂!你真没起床呢?”

    倪佳期捏紧被角盖在头上,眉心微蹙,“是的,没有起……”

    叶染沉吟几秒,最后,无奈的对她说:“好吧,权当放你半天假了,晚上再联系,我现在要去开会。”

    倪佳期将手机送出被窝。

    ——整个世界又归于平静了。

    挂了电话,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个可恶的叶染,她心里埋怨着老板,迷迷糊糊地又躺了会儿,便下了床,去倒水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有人拿棍子打了后脑勺一下,直到喝了半杯水,灵魂才回到身体里。

    清晨的街道不该是安安静静的吗?怎么楼下这么热闹,鸣笛嘈杂?

    倪佳期浑身打个激灵,连忙将水杯搁下,抓起床头的腕表看时间,原来脑子发昏不是因为睡眠不足。

    ……而是自己睡太久的缘故。

    难怪叶染说放自己半天假,现在都十点了,可不就是半天么?

    倪佳期瞬间血满格,洗漱穿衣,相机塞进单肩包,来到门口,换上短靴,带上门走出去。

    来到廖与齐门前,她满心的惭愧,原计划今天去布料市场的,自己一下睡过了头,把计划都打乱了。

    “不好意思。”她跟在他身后,眼睛看他收拾桌上的杂志和设计图。

    “睡得好吗?”廖与齐看向她,嘴角镶嵌着笑意。

    倪佳期点头。

    他接着说:“休息好,工作起来才有效率。”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为了弥补白白睡掉的时间,她不想多耽误一分钟。

    他说:“先下去吃饭。”

    倪佳期说:“都十点半了,现在下楼坐出租,加上堵车的时间,路上需要四十分钟,布料批发市场那么大,我们从十一点开时逛的话,得到晚上才能逛完。”

    廖与齐打量她认真掐算的模样,笑了笑。

    只听倪佳期接着说道:“我们要去的是最大的批发市场,它旁边还有两个小市场呢,如果三个都转一遍的话,时间根本就不够用,这样的话,我们就赶不上飞机了。”

    “票可以退掉,改成明天。批发市场可以只逛一个,但饭是必须要吃的。”

    廖与齐往门口走去,“走吧。”

    呃……

    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倪佳期随他往电梯间走。

    刚要关门,迎面挤进来一男一女。

    四人站在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钟,那女的先开了口,“你拉的人家手好疼喔……”

    这是倪佳期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甜腻的撒娇了。

    “对不起宝贝儿。”男孩儿连忙将对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宝贝儿,待会儿准备吃什么饭呢?”

    两人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就腻歪在一起,空间狭小,倪佳期虽然尽量让自己自然一点儿,可他们终究不是空气。

    她微挪脚步,算是避嫌,再看一眼旁边的人。

    一脸的波澜不惊……

    “我不要吃饭,吃.你就够了。”这狗粮撒的,倪佳期瞬间脑补了一幅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女孩儿原本靠在对方肩膀上,说完这句后,整个人便直接挂在男孩儿身上,没有任何征兆的,他们就吻.上了。

    倪佳期不忍直视,伸手拉了拉背包的肩带,侧过身去。

    不料,正好和廖与齐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电梯门开了,热.吻的小年轻拉着手走了出去。

    倪佳期想,倘若是她和廖与齐谈恋爱,她会说出那样肉麻的情话吗?

    会不会搂紧他,腻歪在他身上?

    会不会也主动上去吻他?

    刚刚亲眼目睹激情的一幕,她都没有脸红,现在几个脑补的追问,竟让自己羞的耳根绯红。

    为什么就没有裂开的地缝呢?

    她真想一头扎进去……

    “佳期。”

    这一声瞬间掐断了她的臆想,抬头看,发现廖与齐已站在电梯门外,洞悉一切的眼眸正牢牢地盯着她。

    只听他说:“我们到一楼了。”

    “哦……”

    她故作镇定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