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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名忙道:“多谢公爷体谅。”
这时张弥已把公府的郎中叫来。两人见到季稳后忙施礼。
张弥生气地道:“义父,刚才就是他把丁大哥打伤的,出手可重了。”
季稳道:“此事我已处理过,以后不要再提了。”
张弥应了声,不再言语。
郎中把脉后道:“丁公子身受内伤,需静卧调理休养,回头我再开几味药送来。
季稳点点头道:“弥儿你快去扶战儿回去休息。”
张弥应声后,扶起丁战蹒跚着回去。
季稳回头跟吴名道:“本公等下还有要事处理,就先走一步了。就让咛儿陪你在府内转转,也提早熟悉下府内环境。呵呵。”说完,回身离去。
吴名刚才被丁战暗器击伤,肋下仍阵阵作痛。他见丁战、张弥与季稳走后,也不再强撑,痛楚表情浮于脸上。
季霜咛见状,忙问道:“吴大哥,看来你也是伤得不轻哦。正巧,郎中还在,让他帮你瞧瞧。”
郎中应了一声,让吴名背过身露出肋下察看。只见,他肋下早已鼓起一个乌青的血包。
郎中道:“吴公子,您这血包必须刺破,否则短期难以自愈。稍等下,我取银针。”说着,他从随身布囊中取出一根银针,说道:“吴公子,你可要忍着点。”说完,挥针刺破血包。只见一道血线倏地从吴名身上激抛出去。
吴名痛得啊了一声。
季霜咛见状,嗔怒道:“丁战这手段真够下作,被打成重伤也是罪有应得。 吴大哥,你怎样了?”
吴名整理好衣服,耸耸肩对郎中说了道了谢后道:“刺破了血包,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对了,季姑娘,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季霜咛歪着头道:“我既然说了,肯定会兑现的。你等着,最迟明天我一定会给你个答复的。”
“那多谢季姑娘了。”说完,吴名准备回住处。
季霜咛忙喊住他道:“吴大哥,你这就走了?”
“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我受了伤,需要回去休息下。”他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季霜咛对着他的背影努着嘴,轻声道:“哼,真无趣,本来还想着带你去厨房里找好吃的呢。”
吴名回到住处,胡乱吃了几口早饭。便盘腿坐在床上运息练功。
自他从地下暗室逃出后,便一直未曾练习“赤焰掌”内力。
运息片刻后,头顶开始笼罩蒸腾之气,他只感体内热浪滚滚,血流加速,灼烧的难受。
心下暗道:“不好,定是内力火性太过炽旺,需服用蛇胆平衡火阴。现在必须止住练功,否则自己定会受伤。”
刚要收住运息,却突然感觉一股暖流直冲喉咙,禁不住“哇”地吐了一口鲜血,紧接着便感到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吴大哥,吴大哥……”的呼唤声。
吴名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季霜咛站在床边焦急地呼唤着自己。
他吃力地要坐起来。季霜咛忙扶住他道:“吴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也受了内伤?要不要去叫郎中来瞧瞧?”
吴名苦笑一声道:“不用,刚才我练功,没有把握住分寸,伤了自己。郎中来了也帮不上忙。”
“那怎么办?”季霜咛焦急地问。
“府内能不能找到蛇胆。”
“找蛇胆做什么?”季霜咛奇怪地问。
“蛇胆是平衡我体内阴火的良药。没有它,不仅我的内伤难愈,以后我的功力也会寸步难进了。”吴名道。
“好的,我马上找人去抓,你等着哦。”说完,季霜咛跑出房间。
过了不久,季霜咛带着几个府内下人回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条蛇。
季霜咛竟然手里也抓着一条小青蛇。她不仅不怕,似乎还觉得好玩。拿着它把玩,还时不时调皮地在吴名面前晃来晃去。
“吴大哥,蛇来了。”她笑嘻嘻地道。
吴名接过一条蛇,徒手扯烂,剥出蛇胆放入口中。
几个府内下人看了都目瞪口呆。
季霜咛倒是感觉很有趣,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名的一番操作。
蛇胆下肚后,吴名顿时感觉腹内清凉了许多,浑身力量霎时恢复。
“吴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好多了?我看你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季霜咛道。
“多谢,我现在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把蛇给我,都出去吧。”季霜咛对几个下人道。
几个下人把手里得蛇全交给了季霜咛,然后出去关上了门。
只见,她接过蛇像编织麻绳一样,几下便将几条蛇从腰间打成了一个结,牢牢地捆在了一起。尽管那几条蛇使劲挣扎,终究无法挣脱。
“嘻嘻,真好玩。”季霜咛笑道:“这几条蛇应该够你两天的吧,吃完了我再去抓。”
“多谢季姑娘了。我要回范阳的事,现在办得怎么样了?”吴名问道。
“哎呀,我竟然忘了,还没去跟我爹提呢。”季霜咛抱歉地道。
“哦,我以为你这时过来,是有好消息告诉我呢。”吴名颇感失落。
季霜咛讪讪地道:“本来看到中午了,怕你吃不惯客房的饭菜,打算带你去后厨开开荤呢,结果来了就见到你昏迷在床上了。”
“这要多谢季姑娘搭救了。午饭等下我在客房吃就可以了。还麻烦季姑娘尽快想办法游说公爷,顺利放我回范阳。”吴名道。
“嗯,那好吧,你多加小心了,我现在就去。”季霜咛略一沉吟,说完转身走了。
直到天黑也没再见到季霜咛出现。吴名不免心里嘀咕,“怕是这事她也难办。如果这样,看来只有认公爷做义父了。”
一想起袁心怡,他内心又担忧不已,焦灼万分。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又烦闷忧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正想下床出去走走,只听院外隐约有人大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吴名忙翻身下床,迅速理好衣衫鞋子,开门飞奔出去。只听见院外东北角人声嘈杂,脚步声大作。
他飞身赶去。却在一个拐角处,一个人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怀中,一股淡淡的芬芳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孔。
“是个女人。”他心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胸前便重重地挨了一拳。
吴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立刻运气定身。
对面那人手持长剑,瞪了他一眼,便从他侧旁飞身而去。他这才看见,那人一袭黑衣夜装,只露两只眼睛,看不清长相。
吴名转身循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背后的亲兵、护院的叫嚷声,脚步声也已迫近。
吴名的“赤焰掌”虽然已练到八成火候,内力也日渐深厚,脚力自然不俗。但因他没有系统学习过轻功,因此,行进速度并不算快。
当他追过两重院落后,那黑衣人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吴名悻悻不已。片刻后,李希简带着十几个亲兵、护院赶到。
“李统领,刺客已朝那个方向逃走了,我没能追上。”吴名指了指前面。
李希简忙问道:“吴公子,刚才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
“一身黑衣蒙面,没看清楚。看上去身材不算高大,甚至还有些瘦小,应该是个女子。”吴名道。
“多谢!吴公子你最好回房,以免发生不测,刺客功夫很高,已伤了我几名弟兄了。走,我们继续追。”李希简下令后,带人继续朝前方追去。
吴名心想:“也许李统领担心自己对公府环境不熟,会给他们抓刺客添乱。再说,公府进了刺客,本来和自己关系也不甚大,不去多管闲事也好。”想毕,便转身走回暂住的小院。
进入房内关上门。他正想着走向床前。
突然,颈项一凉,一柄长剑已经紧贴喉咙。“不许出声,否则……”一个声音略微低沉沙哑的女子声音从背后传来。
随后一股淡淡的茉莉芳香飘入鼻孔。
“你什么时候躲进了我的房间?”吴名一惊问道。
“别问那么多。”女子命令道。
吴名不再言语。
院子外的嘈杂声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你能不能把你的剑拿开?这样很危险的。”吴名笑着道。
后面的那女人似乎迟疑了一下,问道:“我怎么敢确定你不会大喊大叫?”
“我保证,我不会。我猜你一定是刚才那个刺客吧?”吴名道。
“不错,不过我不是刺客。”
“那你为什么那身装束?”吴名问道。
“你是谁?你看到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子有些生气地问。
“我叫吴名,因为前几天打死了公府的管事,被暂扣在公府。我不属于公府的人,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对我过多戒备。刚才你还给了我一拳呢,哎呦,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吴名佯装道。
那人似乎稍稍放心,随后把长剑拿开。
“对不起了。我叫韩可萦,我只是想来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女子道。
吴名转过身,那一袭黑衣的女子就出现在面前。
“既然你要拿回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干嘛一身夜行装束,搞得自己像个贼似的?”吴名问道。
“如果我能光明正大地拿回来?谁还愿意冒着风险这么做?”韩可萦恨恨地道。
“拿回什么东西?能被公府看得上的一定不是非凡之物吧?”吴名好奇地问。
“告诉你也无妨,是我的家传剑谱。”
“你的家传剑谱怎么会到了公府?”
“哼,自然是公府巧取豪夺而来的。”
“哦?我倒想听听。”
“成国公季稳近些年来一直在搜罗武林各门各派武功绝学。但凡他能通过正常途径学来的,就会让他的三个儿子去拜师学到手。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学来的,便会想着办法把它偷来抢来。我们韩家传世的“寒凌”剑法,在江南武林素有威名,向来传内不传外,他们自然是无法通过拜师学艺得来。所以,季稳便设计陷害我父亲,使他深陷囹圄而死。官兵查抄了我家,把我家累世相传的《寒凌剑谱》搜出,放在了公府的“藏武洞”中,以供他的三个儿子修习。我上次来,本想着要刺杀季稳,但怎奈他武功太高,又有众多高手保护,没有得手,这次就是想把剑谱拿回去,勤加练习,以备将来刺杀季稳报仇。”韩可萦说道。
“藏武洞是什么地方?”吴名好奇地问。
“那里是公府内的一处地穴,里面藏着许多他们从武林中收罗来的各派武功秘笈。”韩可萦介绍道。
“照你这说,成国公季稳的确并非善类?”吴名道。
“哼,何止如此,简直禽兽不如,他的罪行罄竹难书。算了,不说那么远了。我现在得走了。多谢吴大哥庇护。”说完她就要离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季霜咛的声音。“吴大哥,我能进来吗?”
韩可萦听后,倏地转过头来瞪着吴名,怒道:“原来,你和季家人的关系也并非一般。”说着就要拿长剑来刺。
吴名忙示意她不要出声。“我已睡下,有事明天再说。”吴名道。说完吹熄了灯。
“哼,明明还没睡,见我来就说要熄灯睡下了,骗鬼吧?明天再找你算账。”季霜咛在外面微嗔着嘟囔了两声,跺了跺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