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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
苏东山一口长吸之后,体内的三花一瞬间待在原地不动。
它吐了一个大大的泡泡将自己包裹起来。
泡泡急剧收缩,像抽空了中间的空气一样,紧紧贴在鱼鳞上。
三花又开始有节奏的摇动身子。
“哗哗哗——”
苏东山“听”到鱼鳞上响起一阵金玉厮磨之声。
三花身上的鱼鳞开始片片如花瓣脱落。
原本它身上的鱼鳞有些透明,为青色。
眼下鳞片脱落,鱼鳞明显变大,颜色也明显变深了。
最重要的,是蒙在“东”字上的那层“膜”不见了——字的大小,颜色与前面的“苏”变得一样了!
苏东山心下激动,朝“东”字“看”去。
“东”,日出东方,从木之荣。
“日出东方……这句话好熟悉啊……从木之荣,又是何解……嗯?”
苏东山心底一动。
只“见”三花褪去鳞片,显出“东”字后,张口对着头顶一吸。
苏东山便觉得身体已经开发出的大小周天窍穴像是通电的抽水泵,对着周围的天地元气疯狂汲取。
汲取元气、过滤出浩然气、吸收之后存于丹田,再以大小周天路线依次运转。
每运转一圈,苏东山便觉得身体跟着“轻”了一分。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河水、柳树,甚至是身旁的草,都有缕缕“清气”逸出,朝他体内汇涌而来。
“原来是加速吸收浩然气!”
苏东山惊喜不已。
按照他现在的吸收速度来估计,应该是他平日里吸收浩然气的三到四倍。
“速度变快,也更持久了……”
苏东山嘴角上扬。
“苏”字复活,“东”字恢复。
盲猜一波,“山”字应该更有妙用。
不然为何这次“东”字的膜破掉了,“山”字还好好的呢?
贞洁烈女,美人女神,都不好破……咳咳,整岔劈了,是越难修出的本命字,神通应该越强!
而且他现在也有了破膜之法——写出儒家圣贤经典,读当世经典文章等,都可以让三花成长。
“长大、蜕鳞,这不就是养鱼么。”
苏东山心情大好,没想到一场无意识的故旧重逢竟有如此好处。
他瞥了一眼程放,面露肯定。
哪知肥硕的程放竟顺地一滚,捂着鼻子怒道:“山子,你个混蛋,居然放屁!”
“放屁?”
苏东山怒道,“你才是放屁!”
程放指着他身后的草地:“你看,草都被你熏蔫了!”
“你放……嗯?”
苏东山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草一个个蔫头巴脑,不复先前的挺拔。
甚至稍微仔细一点看的话,会发现他身边草的颜色变得有些枯黄!
“这么霸道!”
苏东山对“东”字的神效有了新的认知。
看来回去之后得好好琢磨琢磨‘东’字神通了。
他起身拍拍屁股,故意伸手在鼻尖闻了闻身后抓了一把,递向程放:“没有的事,不信你闻闻!”
程放满脸嫌弃,起身连连后退:“山子,你大爷的!”
苏东山冲他竖了大拇指:“我大爷不就是你爹,你连自己的爹都骂,果然够狠。
这一点,我不如你!”
程放作势要扑过来:“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苏东山撒开五指,晃了晃:“还热乎的哦。”
程放落荒而逃。
苏东山欢快跟上。
好一会,程放估摸着苏东山身上的味儿散尽了,这才伸手到他跟前,要跟他比划比划。
“现在我可是四品儒修,又走的武夫路子,颤抖吧,山子!”
程放一把箍住苏东山胳膊,就要给他来个过肩摔。
不防一人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正是苏沛。
程放脸一垮,赶忙松手:“苏,苏叔叔……”
苏沛没有在意这等细节,只是看向苏东山:“你去一趟月旦评榜跟前。”
“啊?”
苏东山诧异,“现在?”
“现在。”
“为什么?”
“几个书院的学子在月旦评榜开了诗文会,临海书院的学子除了一个叫南风意的,其余的都写出好的诗文来。
文则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要我来寻你。”
似怕苏东山不去,苏沛又加了一句,“只要帮书院撑住面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嘞!”
苏东山答应下来。
正好趁此机会写几篇,给三花投食。
苏沛点头,瞥了一眼程放,呵呵一笑,转身离去。
程放一头雾水:“山子,我怎么感觉苏叔叔不大乐意见到我啊?”
苏东山手一挥:“没有的事,你感觉错了,走吧。”
“走?去哪儿?”
“月旦评啊。”
“啊,不是吧,你真的要去跟人斗诗?山子,就咱俩这诗文水平,就别去了吧。
人家去了是露脸,咱俩去了是露腚啊。”
苏东山一把推开程放:“放哥儿,没想到你对自己认知挺准确啊。
但有一点,别带上我。”
“啊?”
“啊什么啊?”
苏东山回头看着还愣在原地的程放,“你不去?”
“不去!”
程放果断摇头。
诚如苏东山所说,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准确的,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凑热闹的。
但……
他想到老爹意外将他调回,又对他谆谆告诫,要他跟苏东山多亲近……
程放还有个优点——听劝!
短暂犹豫之后,他咬牙喊道:“等等,我去!”
……
苏东山跟程放一路左拐右拐,很快来到月旦评榜前。
榜前已经黑压压地围了上千人。
有二三十个学子站在前面。
只有一个穿着临海书院的制式儒衫。
另一波儒衫样式各异,应该就是天风书院、山崖书院、观湖书院、捉放书院、五羊书院五院的学子。
几个夫子在现场维持秩序。
几个临海书院的夫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满脸蔫色。
其余五院的却是言笑晏晏。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月旦评前竖起了几根杆子,中间拴着一条条绳子。
绳上跟晾衣服一样挂着字数不一的诗词。
苏东山看了几眼,有词写着“黄晖细如眉岭,堂前斑驳交横”的;
有写“起落浮沉颠倒梦”的;
还有写“满地俏棱鬼影,三点两簇芳丛”的……
诗有“良宵花解语,静夜酒盈樽”、“不见湖心芙蓉色,唯有风中一缕香”等等。
不少学子在跟前纷纷议论。
“瞧瞧,这句‘飘零,飘零,好梦无端忽醒’让人读之惆怅,好词啊!”
“还有这句,‘欲贺故旧喜相逢,却是南柯一梦’,道尽醒后惆怅啊!”
“你们再看这句,‘他年月下共谁论,醉也一人,醒也一人’,我如何才能写出如此诗文?”
苏东山差点笑了。
这些句子有才气,但不多。
这群人明显是没吃过唐诗宋词元曲这类“细糠”,这才见了几句伤春悲秋的诗句就惊呼成这样。
然而看了署名之后他又无语了。
就这些挂着的,还都是五院的“客人们”写的!
真是被人堵在门口狂塞脸。
难怪老爹让自己来撑撑场子。
坦白说,苏大爷可不是为了什么好处不好处才来的。
纯粹是因为他是临海书院的学子。
他是因为集体的荣誉感才来的。
正在他想着要怎么穿过人群走到榜前时,程放已经高声喊了起来:“让一让,斗诗的苏东山来了!”
“让一让……”
苏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