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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宁的夫人徐氏是个地道的江南女子,虽然上了年岁可是她白净的脸庞和细腻的皮肤,一双沉静有如秋水的眼睛,处处显示着她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标准的南边闺秀。徐氏身上穿着崭新的国公夫人的礼服,正小心翼翼的对着万贞儿赔笑呢。她身边坐着东哥和徐氏对比起来完全是北地胭脂,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圆润丰满的感觉。即便是不用胭脂,她红扑扑的脸蛋在面色苍白的女人中也是很引人瞩目的。
底下坐着的都是有诰命的女眷们,她们的品级都不是很高,以前她们只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进宫朝贺,要不沾上丈夫或者儿子得军功的光,她们怎么可能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因为是第一次来皇家的禁苑,这些夫人们小心翼翼的按着礼部派来的宫中教嬷嬷所教导的规矩战战兢兢的喝酒吃菜,一边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悄悄地瞄着金碧辉煌的凝和殿。
原来皇宫里面就是这个样子,也不是所有的宫殿都是巍峨庄严地,眼前她们缩在的凝和殿远看着也是轩昂壮丽,可是里面的梁柱都用上好的杉木和楠木做成的,即便是不用的熏香和香鼎,殿内也是散发着浅浅的香气。从水面上传来的清华新空气夹杂着木头的清香,叫人心旷神怡。还真是天家气派啊!
万贞儿看着这些拘束的女人,微微一笑端着酒杯说:“今天不是元旦赐宴。建州大捷,都是将军们的功劳,各位夫人在家操持家务也是有一半功劳的,今天不是官样文章的赐宴,各位夫人不用拘束。喝醉了也没什么,大家都轻松地说笑才好呢。没得一场筵席下来食不知味,只想着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叫人扫兴呢。”说着万贞儿对着许夫人笑着说:“夫人不用拘束,我虽然以前也见过夫人,只是那些时候都是眼前人多,错不得规矩的。今天难得机会可要和夫人好好说话。”
见着皇贵妃这样平易近人,这些夫人们都放松下来,笑着说:“叫娘娘笑话了,我们是什么台盘上的人物,娘娘倒是真的宽厚慈善人呢。”
东哥看着坐在上面的万贞儿,好奇的打量着她,跟着雨化田来了京城,东哥感觉的雨化田不喜欢自己,甚至看着她的眼光带着深深地寒意。这些天她一直被关在个小小的院子里面,虽然没人欺负她,每天都有人按时给她送饭。可是没有人和她说话,这些人从来不和她多说一句话 ,不管她怎么闹,怎么问,这些人和哑巴似地都不理会。
她倒是见过几次雨化田,雨化田和她说过送她回去的话,东哥坚持的说:“那个劝我的离开的人是你派来的么?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咱们拜了天地,在萨满和族人的见证下成亲了,我一辈子就认准你是我的丈夫。你是内侍,我不在乎,我只跟着你。这辈子谁也不能把我从你身边分开!”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的,雨化田的眼神变得骇人 ,但是东哥拿出来全部的勇气,硬撑着一口气不肯表现出意思胆怯。
雨化田气的拂袖冷哼一声离开,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雨化田了。直到昨天晚上,雨化田又出现了,他身后跟着几个上年纪的女子,雨化田也不看她,而是对着几个嬷嬷说:“教给她规矩,明天去皇上赐宴不能出错。更不能在皇贵妃娘娘跟前说错话。”
东哥总算是见着了雨化田,她一下上去要抓着雨化田的手,却被他一个冷淡的眼神给钉在原地不能动。“我不想去见什么皇上贵妃的,我只想做你的女人,每天伺候你就好了。”雨化田看着东哥冷淡的说:“认清你的身份,想要活着就老实点。在宴席上你要是敢随便说话——自己掂量着看。”说着雨化田对着几个嬷嬷说:“你们把她打扮好,不要在宴席上出丑。”
这几个嬷嬷都是内廷专门教规矩的,忙着蹲身称是,上前对着东哥说:“姑娘明天要去的不是一般的筵席,是皇上和皇贵妃特别为了……”
东哥一早上起来看着嬷嬷们要她穿上的精致汉人的衣裳,心里愤愤的想着自己凭什么都要听雨化田摆布,于是跟着嬷嬷们唱起来对台戏。几个嬷嬷那里见着这样的人,暗想着果然是蛮夷女子一点规矩不知道,于是上前打算用硬的,谁知刚一动手就发现东哥有点力气,她们竟然不是她的对手。一番吵闹下来眼看着时辰到了,为首的一个嬷嬷无奈的说:“这个事情还是个督主说一声,都是这个丫头不受教和咱们没关系。”
谁知到了雨化田跟前,正由两个小内侍服侍着穿上白色蟒袍的雨化田却是无所谓的哼一声:“那些衣裳本来也不是她那个身份可以穿的,就随着她去好了。她的规矩教的怎么样了?“
几个嬷嬷一听雨化田的态度都是一怔,督主这是对着她上心呢还是不上心呢,若是说上心吧,冷淡的很,连见一面都不肯的。若是不上心吧 ,反而是肯拿着精致的衣裳首饰装扮。正在她们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个嬷嬷见着雨化田不耐烦的神色,心有所悟,忙着说:“规矩都叫教好了,在宴席上按着姑娘的身份也不会有多说话的机会。她不像是别的夫人们,不说话坐着,看着别人行礼如仪就没事了。”
雨化田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巴不得东哥惹了皇帝生气,自己能把她摆脱掉。东哥就怀着和雨化田赌气的心思来了北海,她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致给惊呆了,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啊。可是再精美的景色,再丰盛的宴席,身边那些夫人们一个个坐的端端正正的,好像是庙里面的泥胎神像,她们不敢大声说话,不敢随便吃东西,看着眼前精致的菜肴只敢拿着筷子夹上一点慢慢的吃。而且这些人都拿着看猴子的眼神在看她,她们脸上虽然都是没什么表情,可是她们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们的心思。
东哥生气的想自己有什么错,你们这些汉人真的太虚了,我喜欢雨化田怎么了,不管他是谁,我就是喜欢他,我们是拜天地成亲的正经的夫妻。她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在眼前的美酒佳肴上,早就把嬷嬷们的教导给忘记了,也不理会身边的人如何看她,也不看上面的皇贵妃,只是一门心思的喝酒吃东西。
万贞儿和几位夫人说着话,女人之间的话题也不过是家务事,家里的产业收成如何,孩子都多大了,娶亲没有什么的。万贞儿本来不想看东哥,也就装着没有那个人存在,只是这位东哥格格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看着东哥在举,据案大嚼,万贞儿脑门上滑下来三条黑线。怎么看着都有小燕子的即视感啊,莫非她是小燕子穿越来的。
“这位便是东哥格格了?”万贞儿看着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云腿燕窝的东哥,嘴角挤出来个微笑:“也不知道今天的菜色合不合你的口味。”
边上一个夫人掩嘴一笑,悄悄地和身边的许夫人说:“盘子里面的汤都没了,还有什么不合口味的。”东哥听见万贞儿的问话,放下筷子扯过来绢子擦擦嘴,倒是不卑不亢的说:“这些菜都很好吃,好些都是我在建州没吃过的。只是这个烧鹿肉做的不好吃,要紧的是鹿肉不新鲜,在我们那里鹿肉都是新鲜的,还有烧鹿筋,一看就是风干之后拿着温水泡起来的,不如新鲜的鹿筋和大块的肉炖在一起好吃得很。
看着侃侃而谈落落大方的东哥,万贞儿不仅觉得今天的筵席差透了,她的胃里面一阵阵的翻腾,连着头也跟着疼起来了。若是这个东哥格格是个花痴一般的人物,她或者还不会这样浑身不对劲。偏生这个东哥格格的确是不错,万贞儿挑剔的眼神也不能在她身上找出来一点致命的缺点。
东哥大方得体,带着关外女子特有的豪爽,她绝对不矫揉造作,反而是带着一股天生的自信和执拗在里面。这样的人,万贞儿心里酸酸的叹息一声莫非是好白菜都叫猪拱了?她怎么死心塌地的看上了雨化田!
“原来是这样,关外和关内气候和风土人情都不一样的,你们把那些南边精致的小菜给她端过去,你也尝尝南边的菜肴和关外的更不一样。”身为皇贵妃和宴会的女主人,万贞儿即便是心里喝了一缸老陈醋也不会露出来半点,再者她也不想叫东哥在这些夫人跟前出丑,到底雨化田的面子还要的。
几位夫人都是武将的家眷,虽然她们看不上东哥那些在她们眼里略粗鄙的举止,可是她不娇柔造作的性格还是很快的平息了她们的轻视的眼光。一个心底纯正的近乎是纯白的人,放在什么情形里面也不会惹人特别讨厌不是。
徐夫人想着雨化田是皇贵妃的心腹,这个东哥虽然身份未明,可是看着今天的人架势,也该算是西厂督主的家里人了。她的丈夫朱宁对着雨化田的评价不错,而且夫妻一体,她自然要和东哥搞好关系。“东哥格格,你在京城过得还习惯么?你一个人举目无亲的,遇见些什么难处就说一声,我能帮着你的一定尽力。”
边上一个夫人忽然笑着插嘴:“国公夫人是白操心了,东哥格格怎么说是在京城举目无亲呢,雨公公怎么会舍得自己的新婚妻子受委屈?”说着在场的人几乎全都把眼光集中在了东哥身上,哭着喊着嫁给一个太监,这些女人很好奇他们的夫妻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坐在上满的万贞儿拿着绢子垫着酒杯,慢慢的品尝着酸甜的玉露酒,可是清甜甘冽的酒到了嘴里怎么变得酸涩不堪呢?
正在这个时候皇帝身边的张敏笑着过来,他对着万贞儿行个礼,笑着说:“皇上下旨叫礼部拟旨意,赏赐东哥格格三品诰命。皇上还说的雨化田的差事办的好,着增加西厂番役一倍,有便宜行事之权。皇上对着督主可是一向很看重的,东哥格格谢恩吧!”东哥有些傻眼了,她身边的夫人们都笑着说:“夫人赶紧谢恩啊,这可是天大的荣光呢。”雨化田这以后就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虽然这些夫人们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可是一想着雨化田只是个宦官,她们也都释然了。
万贞儿惊异于皇帝的额大手笔,难不成这么快的朱见深就把前车之鉴给忘了。一个梁芳,盘踞在司礼监已经是树大根深尾大不掉了,挖掉一个再培植一个,朱见深的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谁知东哥被身后的嬷嬷催促着起身,她想想那些嬷嬷教的规矩,上前对着万贞儿跪下来说:“皇贵妃娘娘,我不想要什么册封诰命的,我是雨化田的女人,只想服侍自己的男人不要这些虚名。”
这话别人听着还好,万贞儿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笑着说:“这是皇上的恩典,你有了诰封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这个话说的奇了。难不成你还想拿着自己的诰封在家里河东狮吼不成么?好了,这些规矩以后叫雨化田着人慢慢的教给你。”大家都是掩嘴一笑,徐夫人笑着说:“没想到东哥格格是个憨性子,你们关外的人到底是不知道这些门道的。”
东哥一脸不情愿的磕头谢恩,随然举止生疏可是动作还是有模有样的。一场筵席下来,万贞儿的心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等着回了安喜宫,得了消息,万贞儿更是心里犯嘀咕了。皇帝那天晚上悄悄地见了梁芳,梁芳跪在皇帝跟前说有话要说,于是朱见深把身边的人都给遣走了,两个人说的话没有人听见。
“好好地,皇上怎么会要见一个要死的人?不是早就下旨赐死了么?现在梁芳还活着么?”万贞儿脸上蒙着一层寒霜,她就预感到有人在皇帝跟前说了什么,本来她是怀疑太后身边的人,看起来她是怀疑错了方向。
“这个刚查出来,娘娘可是被陈准给的蒙蔽了,陈准的师傅是梁芳的干儿子,他管着梁芳叫爷爷呢。只是这个人一向不怎么的显摆,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层关系。那天晚上就是陈准在皇上跟前说的话,他跪着哭了半天,皇上被缠不过了才叫人把梁芳从诏狱里面提出来的。一应的事情都是陈准亲自带着几个心腹做的,他们出去接人,也是说皇上有要紧的事情要召见大臣的,一乘轿子把梁芳抬进来的。因此娘娘查的时候皇上那里没有备案,自然不知道的。”萱草掌管着宫中的一切风吹草动,再隐秘的事情她闻见风声也能刨出来。
“皇上和梁芳说的是什么实在没法打听了么?”万贞儿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教给小猪君不密则失臣 ,臣不密则失身的道理了。朱见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
“这个就难了,当时是陈准亲自守在外面的,暖阁外面的人都站在院子里,谁也没听见里面的话。就连着张敏也被打发走了。这些事情还是绕着圈子从陈准的几个小徒弟嘴里打听出来的。那些话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娘娘放心那个梁芳已经死了,皇上见了他之后就叫人把毒酒给他灌进去了,是张敏和怀恩亲眼看着咽气,叫太医们检查了才叫人拖出去的埋了的。”听着萱草的话,万贞儿稍微的安心一些。她沉吟片刻对着萱草说:“你办的很好,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我这些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太后那里有什么动静么?”
“娘娘放心,太后那里一切如常,太后身边的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对了过几天以前太后跟前的兰嬷嬷进宫,娘娘要见她么?”兰嬷嬷虽然出宫了,可是太后还是念着旧情,时不时的叫她进宫说话,兰嬷嬷是个极有眼色的人,每次进来了都要来给皇贵妃请安。
“难为她还想着 ,叫她进来就是了。听说她的侄子过继给她了?她以后也有了养老的人了,是个喜事,你们提前预备些礼物,要丰厚些的。”万贞儿猜着这次兰嬷嬷进宫多半是为了给自己过继来的儿子讨个官职的。她担心在太后那里没办成,因此来这里上个双保险。
边萱草也是想到这一层:“娘娘何必要大费周章的预备东西,其实依着奴婢看,给兰嬷嬷的儿子一个职位,比什么赏赐都来得好。”
“你知道什么,一码归一码,官职是皇上的恩典,你听见谁家后宫的嫔妃随便给人封官的?我也不想落人口实,再者我也不差拿点东西,这是件喜事,她的侄子怕是还没成亲呢,赏赐些东西给她侄子娶媳妇用也好。”万贞儿心情缓和下来,指点着萱草些人情世故。身为皇贵妃自然被无数的眼睛盯着,可是越是高位越要注意吃相,她不想落人口实。再者兰嬷嬷是个用得上的人,她也不缺那点东西,何必不做个大大的人情呢。
没几天兰嬷嬷果真进来了请安了,万贞儿看着兰嬷嬷身上穿着件蓝色团花对襟褙子,底下一条姜黄色的马面裙,头上挽着个黑漆漆的发髻,脸色比在宫中的时候倒是好了少嫩。“你出去这些日子,气色好了不少。你去看过太后了,太后见着你现在的样子也该高兴的。恭喜你的有了儿子,那个孩子怎么样?”兰嬷嬷请安坐下来,听着万贞儿说起来太后,她一笑眼底划过一丝的失落:“奴婢过去的时候,太后正在午休呢,奴婢也不敢惊动,就先过来了。”
万贞儿知道的兰嬷嬷在太后跟前似乎吃了闭门羹,她也不提转开话题只说兰嬷嬷在家的日子。兰嬷嬷感慨一声:“多亏娘娘当初赏赐不少的东西,奴婢回家的时候爹娘都不在了,家里的房子也坏的不成样子的。眼看着哥嫂一家连个栖身的地方也没了,我拿银子出来修缮房屋,又帮着他们置办了田地,现在日子也过得了。奴婢和哥哥商量着把小侄子过继过来。现在已经是十五岁的大人了。以前也在私塾里面念过书的。奴婢想着——”
“这个我想到了,我跟着皇上提了一声,叫你的儿子去团营里面,刚开始只是个行伍 ,等着慢慢的提拔。孩子年轻,以前也没办过差事,一进去给一个的千总把总,别人难免眼热的,反而是不好,兰嬷嬷看呢?”万贞儿不等着兰嬷嬷张嘴,就把她最担心的事情给解决了。
“多谢娘娘恩典,奴婢就是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的恩典。”兰嬷嬷见皇贵妃把这些事情都打点好了,顿时激动地跪下来磕头谢恩。
“你起来吧,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太后现在上年岁了精神短了,你别有别的想头。前些日子的去给太后请安,她还念着你呢。你回去和你儿子说,就说是我的话,以后他若是不孝顺你,我把的他的官职给一撸到底,还叫他回去种地去。”春草上前扶着兰嬷嬷起来重新坐在坐墩上。
兰嬷嬷叹口气,拿着绢子擦擦眼角看看周围服侍的人,万贞儿对着春草一个眼色,春草叫外面伺候的人都散出去。兰嬷嬷才叹口气对着万贞儿说:“这些事情奴婢在心里想了这些年了,太后身边服侍的人多数都是奴婢一手带上来的,这些人里面虽然偶尔有个心大的,可是都算是老实本分。只是那个紫燕实在是叫人越想越觉得捉摸不透。这个话并不是因为奴婢出去,她顶替了奴婢的位子,奴婢心里记恨她才说的。当初太后看着紫燕手艺好,把她从针工局要来的。后来我发现这个丫头虽然以前在针工局当差可是见识着实不浅。宫中的规矩都是稔熟的,办差事传话滴水不漏,对着宫中人物关系竟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奇的是她天生大方端庄的做派,和别的刚选上来的丫头比起来,那里是个丫头分明是个大家闺秀似地。”万贞儿听着兰嬷嬷说起来紫燕,心里一动的。
她示意兰嬷嬷接着说。“太后的心思,娘娘也清楚。太后原本是打算把她送到皇上身边服侍的,太后叫奴婢先去放出个风声,看看她的意思。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不愿意,只是不清不楚的含糊应了,可是谁知太后忽然病重一场折腾下来,奴婢出宫,也不知道她怎么的就一直在太后身边了。那个事情原本是奴婢不经心,自然是没脸在太后跟前呆下去了。只是奴婢回家总是心里有些不对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无数遍。皇贵妃对着太后的情谊,奴婢在太后身边伺候了这些年是一直看着的。因此奴婢才敢把这些话和娘娘说——那个紫燕不简单,她有些鬼祟。奴婢虽然说不上她那里不对劲,只是她一个贫家出身的丫头一进宫就在针工局当差,怎么会知道那些药理调养身子的事情。记着当初跟着她一个屋子的一个丫头说过,她见过紫燕有好些好东西,还见着她箱子底下压着一件上年纪人穿的很华贵的衣裳。奴婢当时想着她以前在针工局当差,得些好东西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一次闲谈奴婢问起来她却是推得一干二净的。前几天奴婢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初把紫燕引荐到太后跟前的就是太后库房的内侍张燧 ,后来出事,张燧被人发现死在了库房里面。”
万贞儿想起自己生朱佑极的时候早产,都是因为有人把过于滋补桂圆和人参添进了她日常吃的红枣。而那些红枣都是太后送来的。皇帝差点为了这件事情和太后翻脸,她也差点胎儿巨大难产。
要是紫燕真的幕后的黑手的话,万贞儿惊出一身冷汗,慈宁宫外面夹道的遇鬼事件,那个知道雨化田和她关系的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