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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止辛对自己进武王府的原因,多少也是知道的。
姜太医送他进武王府时,隐约提过几句。
姜止辛呢,自己琢磨了又琢磨,又联想萧子鸾逝世的事,也能多少猜到点儿。
也因此,他知道自己可能不受武王殿下待见,所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甚至,他都做好了不得宠的准备。
因此,当钟如凰进了他的落花轩时,姜止辛愕然。
“给殿下请安。”
他赶紧过来给钟如凰行礼。
钟如凰这一次,倒是认真看了看他。
他穿了一身水绿色的衣袍,淡雅清新,眉目清正,是个看起来清雅的男儿家,长相不是多么惊艳,但也极为耐看。
不丑。
是个清秀男儿。
“起来吧。”
钟如凰语气平淡。
姜止辛起来,有些拘谨的跟在钟如凰的身后,进了屋子。
范鱼麻溜带人摆了晚膳,包括姜止辛的也都摆好了。
钟如凰坐了下来,瞥了姜止辛一眼。
“坐吧。”
姜止辛坐了下来,跟钟如凰吃了一顿沉默的晚膳。
妻郎俩都不熟悉。
姜止辛也不是什么唠叨的性子,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用了膳,钟如凰就去沐浴了。
姜止辛有些无措。
好在,他的贴身侍男果子,被范鱼叫了过去,教了几句。
见他发呆,果子赶紧推了推他,让他进了浴房去伺候。
钟如凰见他进来,就指使他擦背。
沐浴完毕,钟如凰就去了寝屋。
姜止辛不敢让钟如凰等太久,匆匆沐浴一番,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了。
接下来,自然是不用说。
…
…
次日,钟如凰神色平静的离开了落花轩,照例让范民给了赏赐。
红梅帕子,也被范民再一次烧了。
这东西,原本是王夫过目的东西,用来证明清白的,但如今武王府没有王夫,所以只能给范民这个司寝女官了。
她看过了,记档了,焚烧掉就可以了。
……
宣政殿里,昭和帝收到了钟如凰的娶夫折子。
钟如凰在折子里一顿哭诉,重点说了她有五个男儿的事,没有嫡父教导不好嫁人之类的。
看着折子里的内容,昭和帝眯了眯眼。
“侯颂林,朕记得……老五到现在为止,只有三个女嗣是吧?”
侯颂林闻言道:“回陛下的话,没错,武王殿下至今只有三个女嗣。”
说实话,钟如凰的女嗣数量,绝对是所有皇女里最少的。
比她成亲迟的老六老七老八她们,女嗣都不止三个了。
昭和帝想到当年老五被算计的事,想到她一怒之下赐了那萧氏为她的正夫,多少有些愧疚。
“萧氏,到底是个没福气的。”
拼了命,也不过是生了个病歪歪的女嗣,哪怕是嫡女也没什么大用,根本承担不了武王府的世女之位。
“老五今年二十四了吧。”
昭和帝记忆力不错。
“是的,陛下。”
“老大她们的皇女夫都出自名门世家,只有老五……”
昭和帝在心里考虑了起来,想着谁能成为钟如凰的继夫人选。
这原配正夫身份不好也就罢了,人都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
老五还年轻,这继夫人选要尊贵点儿才好。
说实话,钟如凰死了正夫这事儿,朝天城有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加上她如今也不是什么小可怜五皇女了,而是手握重兵的镇关亲王,身份比起大皇女她们,也是不差的。
因此,有不少人都盯着她的继夫之位呢。
尤其是她长的好看,也是增分的一项。
而她上折子要娶继夫的事,没用多久,朝天城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其中,也包括了常郡王钟无闻。
这个常郡王钟无闻,是昭和帝的伴读,亦是皇室宗亲,跟昭和帝是出了五服的远房堂姐妹,两人同岁,今年都有五十二岁了。
同时,钟无闻执掌京畿营,手握重兵。
钟无闻从前是落魄的皇室宗亲,家里只是三等将军的爵位,她又是嫡幼女,自然不能继承家里的爵位。
于是,在昭和帝选伴读时,她的母亲把她送进宫,成了昭和帝的伴读,两人一起长大。
后来她跟着昭和帝造反,有了从凰之功,很得昭和帝信任,得以封了郡王爵位,并且三代不降爵。
常郡王钟无闻这一脉,是她跟着昭和帝造反才发迹起来的,荣耀了几十年,又得昭和帝信任。
别看昭和帝杀了自己的所有姐妹,并且是赶尽杀绝,但对钟无闻这个伴读,一直都是信任有加,极为恩宠。
当年昭和帝造反时,也曾遇到过危险,都是钟无闻以命相救,还因此伤了身体,导致女嗣不丰。
钟无闻这么多年,也只得了两个孩子,一个是早逝的原配正夫谢氏生的嫡女。
可惜,嫡女身子不好,留下一个孙女儿,就去世了。
钟无闻在原配谢氏去世后,就娶了现在的继夫安氏。
两人是典型的老妻少夫。
安氏进门多年,在她嫡女十岁的时候,才给钟无闻生了个嫡幼子,此后再也没有开怀。
钟无闻这辈子,就一女一男两个孩子。
嫡女十八岁时,同世女夫生了个孙女儿,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钟无闻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嫡女死了,她大病一场,险些就没了。
要不是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她差点就撑不下去了。
钟无闻的孙女儿,如今不过才八岁,离着成年还有好几年呢。
但钟无闻却老了,支撑不了几年了。
她的嫡幼子已经及笄,已经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钟无闻当年跟着昭和帝造反,早就跟家里闹翻了,这些年两家也不往来了。
她也不敢把孙女儿托付给她的家人,毕竟她成了常郡王后,家里也曾动过歪心眼子,不然她的嫡夫也不会早早病逝了。
所以,在嫡幼子钟摇曳及笄后,钟无闻就想找个身份尊贵的儿婿,这样才能护住她的孙女儿,免得她的孙女儿被害死。
本来她的目标是八皇女,谁知八皇女看不上她的男儿,转头就娶了别人,甚至还想让她的男儿当侧夫。
钟无闻能跟着昭和帝一起造反,自然是心有沟壑之人。
何况她的男儿可是昭和帝亲封的生辉郡子,身份尊贵。
八皇女钟镇凰竟然敢看不上她的男儿?
这把钟无闻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