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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入了别人的梦,是以一种意识的形态进去的,所以在梦中,李强并不真实的存在,所以李强并不会有呼吸。
但这与第一层梦境不同,李强进入了第二层梦境,是建立在李强在第一层梦境中是真实存在的基础上的。
所以在第一层梦境中,李强有呼吸能感觉到疼痛,有血有肉。但这第二层梦中,李强只是个观察者。
耳边突感觉到了呼吸,李强吓了一跳。上次进入这女人的梦境,李强就看到了另外一个同行。如今竟然感觉到了怪异的呼吸,那肯定不是别人。
而且,他进入梦境的深度,比李强强大了很多。
李强感觉到了危机,连忙朝四周看去,屋子里除了正在忙活着挪钢琴的两个人,再也没有别人了。
李强觉得李强得赶紧离开了,危机感越来越明显。
李强不知道他是谁,也看不见他,这让李强感觉毛骨悚然。
呼的一下,李强回到了李宗飞的梦中,梦里,李强蜷缩在屋子里的一个暗淡的角落,身上披着一条灰色的毛毯。
李宗飞两口子还躺在炕上熟睡,屋子里十分的安静。
可……这条毛毯是谁披给李强的???
难道那个跟李强一样进入了第二层梦境的人,也回到了第一层梦中。
李强再一次感觉到毛骨悚然,现实中的李强,赶紧摘掉了眼镜,彻底的。
李强呼的一下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又出了一层透汗。
身边的李宗飞还在熟睡。
李强下意识的环视四周,屋子里只有李强们两个人。
李强又快速的跑出了屋子,前前后后的搜寻了一番。
周围几户人家都搬走了,房子早已破烂不堪, 后面是那片停车的空地,空荡荡的,并没有别人。
李强找不到别人,所以无法知道,梦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或者说,他如梦的本事,比李强强的很多,并不需要接近,就可以轻易的如梦。若真的如此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李强回到了屋子,蹲在钢琴边上,低头观察了一阵,基本看不出什么,除非把钢琴挪开。
钢琴十分的沉重,李强一个人是万万做不到的,转身看了看李宗飞,他的觉也睡得差不多了,于是李强便轻声的把他唤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的懵懂。看着身旁的李强,或许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赶紧凑了过来,面带紧张的说:
“叶师傅,你进入李强的梦了么?”
李强点了点头。
“那李强咋没啥感觉?”
他皱着眉头,仿佛在回味着梦里的情景。
李强没心思和他多解释,便把他唤了过来,指着那架钢琴说道:
“咱俩把这挪开,你的病结就在这儿?”
“啊?钢琴?”
仍旧一脸的茫然,不过还是撸起了袖子。
这东西实在是太重了,若是抬肯定是抬不起来的,于是他在后面推,李强在前面拉,硬生生的把它挪动了一块位置。
炕上铺着的席子被拖坏,撕开了一条口子。
借着屋子里暗淡的灯光看去,果然,如果在梦中所见到的,土炕的表面凹凸不平,很显然被重新的抹过。
李宗飞大惊,
“这火炕是去年李强回来的时候,亲手修的,怎么会这样?”
李强没吭声,转身去了院子。刚才进来的时候,李强已经注意到,在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把镐头。
提着镐头回来,高高的举起,用力的刨了下去。只听当的一声,金属撞击,声音清脆。
李强用镐头清理掉上面的泥土,露出了一块铁板。李宗飞认得,这是汽车地盘下面的护板。
铁板不大,李强用力的掀开,露出了漆黑的炕洞。
一股焦糊的草木灰的味道迎面扑来,李强提着鼻子仔细的闻闻,果然,隐约之中,还有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
此刻的李强,知道已经接近了真相,所以顾不得太多,摸起一旁的手电筒,朝炕洞里面照射。
果然如李强的所料,就在炕洞的角落,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表面焦糊,但看上去,像是一个已经被烤干的孩子……
李宗飞当然也看见了,他彻底的懵了。张大着嘴巴盯着炕洞,脸色煞白一言不发。
过了好半晌,他才颤抖着说,
“这是咋回事么,这是咋回事么……”
“这孩子,是你媳妇生的……”
李强知道,有些事情必须直接说出来。
李宗飞扭头看着李强,一脸的茫然。
“直说了吧,你媳妇有别的男人了,你一年多没回来,他们生了个孩子,不过,好像他们不希望孩子活下来,就这样了……”
这是李强的猜测,但很显然这猜测准了。其他很多的细节,李强没在梦里看到,所以也不能乱说。
但不管怎样,这是一场孽缘,他的媳妇,以及秦胖子造的孽。
李强心里暗暗的咬牙,秦胖子呀秦胖子,怎么啥事都能跟你扯上关系?你这到底是做了多少孽……
李强现在几乎都开始怀疑,请胖子说白半仙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要找21个美女采阴补阳的事儿,到底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愿意,随便把黑锅扔在白半仙的头上。
这小子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前前后后这几个人的媳妇,几乎都被他尝了个遍。
而且几乎每段关系,都会弄出一些孽来。
李宗飞就这样看着矿洞里那个被烤的干瘪的孩子的尸体,愣神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他不顾炕洞里的黑灰,弯下腰去把那孩子抱了出来。
那孩子已经彻底的被烤成了一具干尸,不过看那骨骼的大小,充其量一两个月的样子。
李宗飞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淌,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李强特别能理解他,一定是心里难过,他媳妇的背叛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他哭了一阵子之后,抹了抹眼泪,转身下地,往外就走。
李强一把把他拦住,问他要干啥去,他说他要买票去河北,去石家庄找他的媳妇儿,把事问清楚了。
李强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对他说:
“依李强看,你的媳妇没走……他应该没回石家庄……”
李宗飞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强,李强点了点头说:
“你在家好好的等李强,李强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李强便出了院子,骑上了摩托车,一溜烟的朝秦胖子的家而去。秦胖子的家在阜新市的北郊,李强只来过一次,就记得清清楚楚。
冲过几条大街,装过几条胡同。除了这座寂寞的城市,又钻过了一片树林,终于到了秦胖子的院子。
院子里停着几辆大车,引擎正在轰鸣着,有一群五大三粗的人站在旁边,秦胖子正叉着腰,比比花花的冲他们吆喝着什么。
李强把摩托车直接骑到了他的面前,差点撞到他,把他吓得往后窜了两步。
几个彪形大汉并不认识李强,一下子围拢了过来。秦胖子,刚要开口就骂,见到是李强,慌忙的摆手。
那些人这才往后撤了几步,秦胖子示意他们先回去。
他分明的看到了李强沉着的脸色,他应该能猜到李强找他是有事。
本来来的路上李强还觉得,李强应该保持一下绅士的风度。见了面跟他好好说说这件事情,可当李强看到他的第一眼,立刻想到了那个被烤干的孩子。
不管那个函到底是谁的,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真正的体味这个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李强不知道这孩子死的细节,但单凭梦中他和李宗飞的媳妇儿,一起挪动钢琴,掩盖炕上那新修过的痕迹,李强就可以断定这事儿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强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气,抬起手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其实他看出来李强来者不善,但万没有想到李强会打他一下。
所以他根本没有防备,这一下正中他的鼻梁,血一下子流淌了出来。
身旁的几个彪形大汉,见状就想冲过来。
李强呼了一下转过身,伸出手来指着他们。
虽然李强长得身形瘦小,不过想必他们被李强这满脸的怒气吓着。所以他们停住了脚,看着眼前的秦胖子,不敢轻易的上前了。
秦胖子还是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先生离开。
“按照李强说的,把事先办了去……”
那些人纷纷的上车,轰隆隆的开走了。
“李宗飞家,炕洞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
李强没心思和他绕弯子,索性直接的问道。
秦胖子的身子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在一旁的车里摸出一卷卫生纸,塞住了鼻子。
他一边擦拭着满手的血,一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啥都瞒不过你……”
他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又抹了几下手上的血,抬起头,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李强:
“那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儿,抬手就打人啊?”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嘴巴微微的撇着。鼻子上塞着的卫生纸,乍看上去,像是开了两朵菜花。
“打你?打你是轻的,就该把这事儿报警,让警察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