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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守候在门外的吴天华,马上带着五六个人闪进来,魏大勇重新将门掩上。
几个人直奔楼房的门外,在那里拉起一条警戒线。
侯平口中的巡夜人,并没有出现,不知是偷懒去了,还是没有转悠到正门这里。
魏大勇不去理会这些,他伸手试探一下,楼房底层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这难不倒他。
魏大勇抬头看了看二层的露台,只有3米多高,便朝真远点点头。
真远会意,微微屈起身体,双手十指交叉紧扣,放在胸前。
魏大勇退后两步,又往前奔跑,纵身一跃,竟然落在真远的手掌上。
真远身形往下一沉,随即发力抬起双手,顺势将魏大勇往高处送去。
魏大勇一半自己发力,一半借力,腾空而起,双手一下子就攀住了二楼露台的栏杆。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趁势翻身上楼,而是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动。
这时候,还留在地面上的真远,纵身而起,抓住了魏大勇的脚踝。
魏大勇双脚往上一提一荡,真远再度高高跃起,瞬即抓住栏杆翻进露台。
紧随其后,魏大勇双臂发力,一个引体向上的动作,辅以脚下的蹬踏,也落在真远身边。
这一连串比街头杂耍精彩十倍的高难度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磕绊,令楼下吴天华诸人看得眼花缭乱。
魏大勇回首向楼下的吴天华打个手势,示意周围安全。
按照此前的约定,魏大勇和真远进入楼房后,不必急于打开一楼的房门,因为楼房内的空间有限,二人可以相互掩护,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若是一下子涌进太多的自己人,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反而容易发生误伤事件。
二人凝神屏气片刻,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异样。
他俩掏出手枪,靠着墙面沿着走廊往里走。
走廊的两边都有房间,房门是交错排列的,它的尽头就是楼梯,转眼间魏大勇摸到了第一扇门。
房门上了锁。
魏大勇贴在门板上细听,没有听见打鼾之类的声音,不敢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继续往斜对面走,就是第二和第三扇门。
同样锁死的房门,屋内同样没有任何动静。
魏大勇和真远交换一下眼神,决定继续往前,很快就来到第四扇房门前。
走廊里只有4个房间,如果这个房间也打不开,魏大勇就要考虑究竟是要上三楼看看,还是先下到一楼打开大门的问题。
指尖触及这扇房门的刹那间,魏大勇心头一喜——
房门往里打开了一寸多!
这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真远亦是喜出望外,枪口往上一抬,另一只手就要去把门完全推开。
魏大勇虽是个直爽性子,心思还是比真远重了一些。
他见同一走廊的三个房间都闭门落锁,唯独这个房间例外,欣喜之余,不免心头略感疑惑。
因此,他伸手阻止真远贸然进去。
真远不解地望着师兄。
魏大勇没时间跟他解释,打个手势示意他稍稍后退,自己也轻手轻脚退回到露台处。
在露台的一个角落,放着一杆笤帚,上面的木柄足有一米多长。
魏大勇拿起这把笤帚,重又回到真远身边,保持身体隐蔽的状态,却用那杆笤帚往前用力一捅将房门快速捅开。
“咄!”
几乎在房门与后壁发生碰撞的同一时刻,屋内骤然响起“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
房间里有埋伏!
屋里人显然没有考虑到,被人从外面打开的门口,居然没有人,加之黑暗中视野模糊,他们只顾着朝着门口方向,一口气打空自己的弹夹,却罔顾那里到底有没有人。
趁着枪声中断,屋内众人重新装弹夹的间隙,魏大勇没有丝毫迟疑,身形如同灵猫也似的,轻巧地闯入室内,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房间里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魏大勇融入其中之后,恍如鱼沉大海,倏忽就没有了声息。
死一般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有人低声说道:“打中了没?”
听声音,是郑县一带的口音。
不难判断,这是梁一龙的手下。
才刚有人问话,马上就有人呵斥道:“闭嘴!给我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又沉寂片刻。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外头似乎没有声音,是不是被我们打死了?”
第二个发话那人迟疑了一下,下令:“点灯!”
“哧!”
洋火划过磷纸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火光亮起,那是第一个发话的人,领命点燃了一根火柴。
因为门窗都处于打开的状态,屋内有微风流动,使得火柴的光亮飘忽不定,房里众人的影子映照在墙壁上,不住地高低起伏,仿佛群魔乱舞一般。
借着火柴的微弱光亮,魏大勇看清房间里除了墙角的一个矮茶几之外,没有任何家具,倒是有五个人,呈扇形分布,站在门口对面靠墙的地方。
而魏大勇本人,就跟他们面对面,站在屋子中央。
那个拿着火柴的人,正是魏大勇曾经见过的瘌痢头,也就是梁一龙的马仔之一,他在点燃火柴的第一时间,就想要把手移向茶几上的油灯,去引燃灯芯。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个动作,目光就被魏大勇吸引住了。
他意识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然后,他发出一声惊呼:“有人!”
其实不用他多嘴,屋里的人,也全都看见了眼前的不速之客。
他们的反应也很快,抬手就朝魏大勇接连扣动扳机。
偏偏在这时候,瘌痢头因为心慌意乱,非但没有引燃油灯,连火柴也熄灭了。
一干人开火的时候,斗室之内已经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他们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感觉射击。
“人呢?他在哪里?”
有人边开枪边大声喝问。
“我什么看不见……”声音的主人,似乎精神快要崩溃了。
也有人叫道:“好像没打中他!”
“快,快,点火照明!”
有人不停地催促瘌痢头赶紧点灯。
就在这时,靠近一侧墙角的地方,忽地亮起两条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