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朝归城飞庄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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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云君自军营出来,向玄鱼谷对面行去,身旁跟着安瑞君与紫薇君以及代表仙帝礼法的一名侍官。

    这名随从,手中托着九龙之塔,象征仙帝之位,至高无上的威严。

    平云君看一眼山谷对面,金光一片的军队,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迈步下山。

    玄鱼谷,正中有一条宽约十丈左右的河流,贯穿南北,因其中生有一种能口吐人言的鱼而得名。相传此鱼乃开天之时,开天神悲悯七界众生,而流出的眼泪幻化而成,常口中高呼道哉,道哉,以此号令七界众生感悟天道。

    平云君一行人掐个法诀,腾云越过河流,刚落地,就被对面的警戒军团拦下。

    “何人到此?”戍官身穿黄金甲,手持金色长枪喝道。

    平云君拱手行礼道:“烦请通禀,仙都平云君,安瑞君,紫薇君奉仙帝旨意,前来拜见飞庄城主。”

    戍官还未搭话,安瑞君向前一步道:“戍官通禀时,告知飞庄城主,平云君一人拜访即可。”

    说罢,低声对平云君道:“上次他见我二人时,心中十分不忿。此次再见,若再心生不爽,岂不误了仙帝大事。还是平云君你一人和礼仪使前去主帐内,我二人在外候着即可。”

    平云君听完点点头,也对,不久前飞庄城主才刚刚打伤他们,此时他们出现,颇有种向城主示威的嫌疑。

    紫薇君上前几步,自袖中掏出两块极品温凉玉,递给戍官道:“劳烦仙官了,通禀平云君一人即可。”

    戍官随手一翻,温凉玉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故作严厉道:“几位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说罢,不及众人搭话,戍官转身向山上而行。

    平云君隔着栅栏打量起飞庄城主的军营,所见之处,营帐呼应,军容整洁,威仪赫赫,十万之众,静时如空无一人,动时声若雷震,此等严明,比御龙骑,怕是不相上下。不知何时,飞庄城主竟练出这样一支精兵。

    不多久,戍官返回。他冲众人招手道:“随我来吧。”

    平云君跟着戍官从军营大门而入,所过之处,军士皆目不斜视,专注操练,更让他心中连连叹服。

    绕过几个营帐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顶硕大的主帐,以黄金做脊,两端雕刻飞龙,长生熊皮做帐衣,威风凛凛。帐前,一队亲兵,手持弓弩,神若虎狼。

    “你们几个在此静候,平云君请随我来。”戍官收了美玉,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安瑞君与紫薇君点点头,平云君向前一步。

    行至营帐前,亲兵突拔刀出鞘道:“城主有令,只准平云君一人。”

    平云君回头,原来是礼仪使被拦下。

    礼仪使怒喝道:“混账,我乃仙帝礼仪使,手奉九龙之塔,代表仙帝威严。仙界万顷之地,皆为仙帝统领,焉有我不能进之地?”

    说着,礼仪使要往里硬闯。

    “唰唰唰”几把宝剑出鞘,架在礼仪使脖子处。

    “且慢……”平云君说道,他看看戍官。

    戍官将头转向别处,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平云君不知是飞庄城主有意施为,还是亲兵们为难。此处几个侍卫,以平云君的身手,击败他们并非难事,怕就怕会给后面的事带来无尽麻烦,毕竟此时,他是代表仙帝前来问话。

    平原君冲礼仪使道:“既然城主有令,那就请大使先在一旁歇息。”

    礼仪使眉头紧皱道:“可是……”

    平云君打断他说话道:“回去若仙帝问责,我来承担便是。”

    见平云君话已至此,礼仪使不高兴的一甩袖子,面色难看的站到一边,并未与安瑞君他们站在一处。

    平云君随戍官入帐,大帐正中放着一口大鼎,鼎内不知煮了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沸腾着,白雾缭绕,发出阵阵肉香。

    大鼎之后的主阶上有一方长桌,长桌正上方,挂着一幅朝归献迹图,图下方坐着一位年近五十,头发灰白的男人,朝归城主飞庄。

    平云君边走边打量着飞庄,厚重的铠甲,掩饰不住他雄伟的身躯,高高鼓起的双臂,彰显他的力量,鹰一样敏锐的眼神,从进入大帐的那一刻起,就牢牢锁定了自己。

    行至阶前,平云君拱手:“仙都平云君拜见飞庄城主。”

    飞庄并未说话,仍在打量他,场上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过了半响,飞庄缓缓开口道:“没想到载道那家伙,派你来送死。”

    这话一出,大帐两侧的亲兵,纷纷拔刀出鞘。

    平云君面不改色道:“飞庄城主此话何意?不经仙帝准允,私自起兵,意欲何为?”

    飞庄冷哼一声道:“还我意欲何为,你怎么不问问载道,他想做什么?”

    平云君开口:“仙帝只是……”

    飞庄大手一挥道:“你不用说了,吃顿饱饭再上路吧。来人,乘羹。”

    一位亲兵上前,从大鼎中为平云君舀出一碗肉羹来,递到他面前。

    “吃吧,吃完早上路。”飞庄起身看起身后的图来。

    平云君沉声道:“自追随仙帝以来,平云一直以仙界安稳祥和为己任,早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城主要取我性命,倘若牺牲我一人,可换仙界百年太平,则平云慷慨赴死,还望城主让平云死也死个明白。”

    飞庄听完哈哈大笑,他回身指着平云君道:“好个慷慨赴死,我在朝归城就听人说,仙都八大仙君之首的平云君,是个一身正气的青年,今日一见,算是领教了。也罢,让你死个明白也好。”

    平云君放下肉羹道:“请赐教。”

    飞庄城主示意平云君将肉羹拿起:“你一边吃,我一边说,都不耽误。”

    平云君见飞庄城主如此坚决,只好捧起肉羹舀食起来,虽不知是何物,却十分鲜美。

    “你可知此图的来历?”飞庄城主指着身后的朝归献迹图问。

    平云君点点头道:“此图所讲的是十万年前,朝归城第一任城主洗兀,施大神通,将朝归城从七界外并入仙界的事迹。自此,朝归城成为仙界第三大城。”

    飞庄城主点点头道:“是啊,自十万年前并入仙界以来。我们朝归城一直安分守己,克己复礼,只图这仙界灵气充盈,物产充沛,来此过安稳日子,没想到仙帝竟然看我朝归城好欺负,想置我于死地呀。”

    平云君诧异道:“城主何出此言?仙帝只是派我前来问话。”

    飞庄城主厉声道:“怕是让你前来问话是假,看我现在状态如何是真吧?”

    平云君对飞庄城主的话,感觉有些莫名,不知如何应答。

    飞庄城主沿阶而下,来到平云君身边道:“看见我现在精神状态这么好,你们一定很失望吧。”

    平云君放下肉羹拱手:“飞庄城主身体康健,自是朝归城一大幸事。”

    飞庄城主漠笑一声问:“肉羹好喝吗?”

    平云君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飞庄城主笑着说:“里面煮着的是我儿子的肉。”

    平云君突感全身一阵凉意,他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

    飞庄城主道:“别装了,这事你能不知道?当初去我府邸搜查什么潜灵符的人,不就是你们八大仙君其中两位么?”

    平云君大喊:“这不可能。”

    飞庄城主怪笑一声道:“别演了,当初你们八大仙君那两位,去我府邸之后,随便转了转,不知从何处摸出几张潜灵符,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私藏的。我欲辩解,他们还一人打了我一耳光。我的夫人前去阻拦,更是被他们一阵拳脚,他们叫嚣着,替仙帝匡正威仪,让我等不准还手。当时想到我远在仙都的儿子,我强拉着夫人,硬挨了这顿打。没想到两人临走前说,五日后,我儿将在仙都问斩,让我有本事发兵前去营救……”

    平云君说:“不是这样的,城主。”

    那飞庄说到动情处,根本不听平云君所言。他自顾自地说:“我急忙整顿了朝归城全部兵马,连夜出城,一路紧赶慢赶,没想到来这里还是耗费了十天。这一路,每天我都能收到仙帝发给我的训诫信,他在信中无端指责朝归城的过错,在第五日,给我送来了一颗头颅。我儿定晖的头颅,就那么躺在盒子里,眼睁睁地看着我,双眼中透露出不甘与惊恐,我只看表情,都能想到他当时是如何恐惧。”

    平云君想插话,周围的亲兵,早已冲上来,将剑架在他脖子上,只等飞庄城主一声令下,就将他斩为肉泥。

    飞庄城主长叹一口气,擦干眼泪道:“自此之后的第六日,第七日,我都能收到我儿躯体的一部分,一只胳膊,一条腿,直到今天,我总算凑齐了我儿的全尸。当父亲的,如果这样的杀身之仇都不能报,那我还算什么父亲。”

    说着飞庄呵呵疯笑起来:“载道肯定以为,我看着我儿的尸身,斗志全失了吧。恰恰相反,我将我儿的血肉做成肉羹,每天喝一碗,告诉自己,此仇不报,势不为仙。”

    “好了,事情的经过,你也全部了解了,现在准备上路吧。”飞庄挥挥手,亲兵将剑高高举起。

    “我昨日还见过定晖君。”平云君大喊。

    飞庄急忙抬起右手,刀刃停在距平云君三厘米处。

    “你说什么?”飞庄急问。

    “我昨日还见过定晖君,他跟我一样,正在仙帝的军营中。”平云君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他与白木君和振郎君待在一处。”

    飞庄双手拉住平云君胸襟问:“你是说我儿还活着?”

    平云君连连点头道:“是,还活着的,我们昨晚还一起用饭。定晖君知道我今日要来,特意托我带一件他的贴身之物给你,让你不要鲁莽行事。”

    说着,平云君在刀刃缝隙中,缓缓自前胸掏出一个青牛玉佩,交给飞庄。

    飞庄接过玉佩仔细观瞧,他激动地说:“此玉佩确是我儿随身之物。”说罢,一挥手,众亲兵退下,知道自己孩子还活着的消息,让飞庄心情愉悦不少,他不断长吁短叹。

    “城主你刚才所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平云君不解。

    飞庄此时心情大好,语气缓和了很多,轻声道:“此事,我也不知,我去取那些书信来给你看。”

    说着,飞庄回身自长桌下方,拿出一个沉木盒子,翻出训诫书来递给平云君。

    平云君细细观瞧,上面每一封信确实都措辞严厉,狠狠批评了飞庄城主,后面几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谩骂,落款也是仙帝的名讳。

    “落款是仙帝的名讳不错,可据我所知,仙帝近几日都在御龙骑操练,根本没传召信使写信。”平云君道。

    “会不会是仙帝写信时,平云君你不在身边?”飞庄问道。

    平云君摇摇头道:“绝无可能,我是仙帝身边最亲近的侍卫,连日来一直是寸步不离的。”

    飞庄疑惑道:“那这些信是谁写的呢?难道其中有诈?”

    平云君不敢妄下定论,他捧着信件说:“当初,仙帝让安瑞君与紫薇君两位前去朝归城询问潜灵符一事,这二人回去时,满身是血,说自己被飞庄城主所伤,并未提及打伤朝归城众人之事,至于这信件的蹊跷就更大了。仙帝让我此番前来,也是想弄清楚,为何飞庄城主突然起兵,让我来告诉城主,少安毋躁,有事可以商议。”

    飞庄一拍大腿道:“如此说来,莫不是中了贼人的奸计。”

    平云君拱手道:“还请城主让我把这些信件带回,查个清楚。”

    飞庄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都怪老夫太鲁莽,差点酿成大错。你跟仙帝说,若我儿安然无恙,只要让我们父子二人见上一面,我随时可以退兵。”

    平云君将信笺叠进前胸放好,拱手道:“请飞庄城主放心,平云一定把话带到。仙帝时刻盼着,能与飞庄城主化干戈为玉帛,以免刀兵四起,为祸仙民。平云这就告辞了。”

    飞庄哈哈大笑道:“老朽也是此意,平云君慢走。”

    平云君出得大帐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安瑞君与紫薇君,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心中盘算着,目前来看此二人的嫌疑最大,回去后,如何向仙帝禀告此事,更为恰当。

    出军营过河后,仍在出神,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平云君回头,礼仪使胸口透出一柄长剑,已一命呜呼了。

    突然地变故,让平云君目瞪口呆,他愣道:“紫薇君,你做什么?”

    紫薇君不慌不忙的拔出长剑,用袖口擦拭干净,并不搭话。

    安瑞君呵呵一笑道:“平云君,你拿到哪些信了吧。”

    平云君后撤一步,提防道:“什么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紫薇君嘿嘿一笑道:“平云君,这个时候,你就别装了。实话告诉你,那些信,就是我们两个写的。”

    平云君没想到两人如此大方地承认,他问道:“你们……为什么……”

    安瑞君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把信交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平云君道,“你二人会受到律法严惩,仙帝与飞庄城主冰释前嫌,朝归城退兵,仙界重归和平。”

    紫薇君听完哈哈大笑,笑声尖锐,让人不爽。

    安瑞君不紧不慢地说:“你错了,把信交出去以后。我二人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信是我们二人写的,我们完全可以在仙帝面前告你诽谤。我和紫薇君都是城主之子,玄仙城与归龙城各自掌握十万重兵,把你放在仙帝的位置上,你觉得,仙帝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

    平云君听完,心中一窒,这确实是他没考虑过的问题。

    安瑞君再道:“退一万步讲,你把这些信交了上去,也确实找到证据,证明是我们伪造的。你以为单凭这点,就能让仙帝封你为将军吗?”

    “封我为将军?”平云君愣神。

    “最多也就夸你个办事得力云云吧。”安瑞君呵呵一笑,“我们失去的无非是这八大仙君的名号,你失去的可是屡立战功,成为将军的机会啊。平云君,战争都没了,怎么会需要将军呢?而你不是将军,灵儿公主将来又怎会嫁给你呢?”

    “灵儿?”平云君呆在原地。

    “想想吧,平云君。自古乱世出英雄,而美人又惜英雄。和平时期,你这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安瑞君再道。

    “可是你们为什么……”平云君说。

    “很简单,你也知道,朝归城是十万年前自其他界漂流而来的,并非我仙界原本之地,一来就占据了灵气最充沛的地点。我们两家想趁此机会平分朝归城,而这也是你建立战功的大好时机。是把信交给我们,还是仙帝,你自己考虑吧。凡事不要只想着你自己,多想想其他人,比如灵儿公主。”安瑞君长叹一声,“可怜的灵儿公主呦~”

    平云君听完安瑞君这番话,呼吸急促起来,胸口的信笺似乎也越来越热。

    仙帝正在主帐内研究玄鱼谷地形图,忽听帐外传来一声:“报~”。

    一名传令兵滑跪在地,语气急促地说:“启禀仙帝,平云君等三位仙君浑身是血,正候在帐外。”

    “什么?”仙帝浓眉一挑,“快请进来。”

    说话间,平云君三人被搀扶而入,只见他们三人衣衫破烂,浑身仙血直流,哪里还有一点仙君的出尘之姿。

    “怎么回事?”仙帝喝问。

    安瑞君与紫薇君连声呻吟,痛不能言。

    平云君硬着头皮说:“回禀仙君,我们三人与礼仪使一同前去飞庄城主军营传话。那飞庄城主一见我们,就连声怒骂,说了许多对仙帝大不敬的话。礼仪使大声驳斥被城主一剑刺死,我们三人试图救治礼仪使,没想到飞庄城主也对我三人出手,他修为高深,我三人拼死逃离军营,被他的亲兵一路追杀至江边,这才如此狼狈。”

    “真是岂有此理。”仙帝听完大怒,他大手一挥,身前长桌尽碎,“这飞庄竟敢如此挑衅寡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三人闻言,齐声跪倒:“请仙帝息怒。”

    仙帝见这三人的破衣烂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怒喝道:“仙界十万顷内,刺杀礼仪使,形同刺杀寡人,形同谋逆。不仅如此,还把你们三人,打伤成这样,这是铁了心要跟寡人对着干了。看来这仙帝的位子,确实有人想要。真当他有十万兵卒,寡人就怕了不成,笑话。来人,将定晖君带过来。”

    两名军士将定晖君夹了进来。

    “参见仙帝。”定晖君行礼。

    “免了,定晖,怪就怪你有个好爹吧!”仙帝喝道,“刀斧手何在?”

    “下官在。”帐外冲进七八名身材魁梧的军士。

    “将定晖斩首,沉尸江边,以振军威。御龙骑,准备迎敌。”仙君下令。

    定晖一听,吓得血色全无,他惊恐道:“仙帝饶命,仙帝饶命,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

    仙帝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军士将定晖君按住,生生向外拖拽。

    定晖君目光聚焦到了平云君身上,他拼命大喊:“平云君,你快帮我求个情啊,平云君。我让你带给我爹的东西,你带没带到。平云君,你说话呀,平云君。”

    一听定晖要被斩首,平云君立刻浑身战栗,听到定晖君对自己说话后,他忍不住抬头想说什么,旁边伸过一只胳膊,牢牢摁住他的手,低声道:“富贵险中求。”

    听声音,平云君知道是安瑞君在同他说话。他强忍住浑身战栗,还是想抬起头来,将一切告诉仙帝。

    这时安瑞君又说:“想想灵儿公主。”

    此话一出,仿佛有魔力般,让平云君躁动的身心平静下来。他口中低声念着,灵儿,灵儿,灵儿,强迫自己将定晖君的求救声抛至耳后。

    定晖君被人拖着出了大帐,身下留下两道长长的沟壑,他绝望地哭嚎着,呼喊着一切他认识的人的名字,祈求有谁能来救救自己。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刀斧手将他拖到了斩仙铡所在的高台上。这斩仙铡放在军中,为了惩戒临阵脱逃,违反军令的士兵。没承想,此次,定晖君将成为这铡刀下第一个祭旗的亡魂。

    刀斧手将他拖到铡刀处,用捆仙绳将他反手五花大绑,向前一踹,定晖君的脖颈恰好卡进铡刀预留的缝隙处,冰凉刺骨的寒气,让他当场尿了出来。

    “噗”一口烈酒,喷到铡刀上,水珠飞溅,在阳光下映出阵阵霓虹。

    “咚,咚,咚,咚。”龙头战鼓开始缓缓擂动,定晖君听着这沉稳的鼓点,感觉它们不像打在鼓面上,更像敲在自己心脏上,一声一声缓慢且压抑的鼓声,让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简直要窒息了。

    “哗啦”一声脆响,刀斧手将酒碗摔到地上。

    监斩官喝道:“行刑!”

    刀斧手浑身青筋暴起,握住铡刀,猛然向下一压。

    滴溜溜一颗头颅自台上滚下来,正是定晖君,自台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他隐约听到父亲高呼一声,我的儿哎~

    刀斧手将尸首,投进河里,不一会儿就被玄鱼谷对面警戒的士兵发现,他们将尸首打捞上岸,送进主帐。

    飞庄城主一见,老泪纵横,他抱着定晖君的尸首痛哭流涕,足足哭了一个时辰。

    而后,他从怀中摸出不久前平云君送来的青牛玉佩,缓缓将它放在定晖君身前。

    飞庄城主面色由悲转怒,他忿忿道:“平云君怕死,声称带造谣之信笺回营,仓皇逃窜,仙帝杀了我儿,看来是要与老夫水火不容了。今日,你敢杀我儿子,此债,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马上集合,我们要血洗仙都,为定晖报仇。”飞庄喝令。

    帐内众将纷纷下跪,齐声高喊:“血洗仙都,为定晖公子报仇。”

    玄鱼谷众士兵齐声高喊:“血洗仙都,为定晖公子报仇。”

    喊声如雷,响彻玄鱼谷,御龙骑中听得清清楚楚。

    仙帝听闻,怒喝道:“他飞庄一介反贼,也敢假借公义,真是无法无天,御龙骑众将听令。”

    帐内众将士与平云君三人跪拜。

    “传令下去,飞庄谋逆,诛杀反贼。即刻出兵。”仙帝厉声道。

    “遵命。”众人齐应。

    平云君与众将出得帐外,众兵已齐声大喊:“飞庄谋逆,诛杀反贼”的口号。

    两边的喊声,如潮水般激荡,伴着擂擂战鼓。

    平云君深吸一口气,来到高台,俯瞰四野。

    蓦然,军营中门大开,双方军士,如水银泻地般倾泻而下,冲入玄鱼谷。

    平云君心中默念,一个人刚刚因我而死,一场战争,因我而发生了。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厮杀在一起的士兵,不知自己这样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身后传来安瑞君说话的声音:“恭喜平云君,迎来屡立战功之机,将军之位,唾手可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