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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
黄色天水以奔雷之势冲程浩楠倾泻而来,浩浩荡荡将前路封死。程浩楠避无可避,左右手结印,身下端坐青莲,周身浮现佛光屏障,如一叶小舟般漂浮在水面。
水流湍急,浪涛汹涌,竟将程浩楠拍打得离那裂缝越来越远。
“什么人在此作妖?”程浩楠怒问。
回头一看,身后一如怒目金刚一般高的黑色虚影,远望去似乎是个女相。左手托着一个黑色瓶子,瓶中有一截红色树杈,身后生十几只黑色巨手,呈爪状,向下低垂着,面泛修罗之气,猩红的眼睛,盯着程浩楠,端坐一黑色莲台。
见程浩楠看她,周身红光大盛,头颅一分为三,瞬间又长出两个头颅来,在两侧森森然笑着。
“你是个什么……菩萨。”程浩楠喃喃道。
那菩萨犹如听见程浩楠说话般,张开空洞的嘴巴,开口道:“今日,让我吞心菩萨,送你去极乐世界。”
吞心菩萨,这是哪门子菩萨,程浩楠心中暗道,运起御风诀,操纵青莲向前疾驰。
一道青色光影在黄色天水中向前飞驰,吞心菩萨见状又从瓶中抽出那红色树杈道:“我看你能跑多久。”
随着树杈凌空一点,天上赫然又出现一道天水,轰隆隆冲过来,疾驰的浪头将程浩楠打回原地。
灵儿见状心急如焚,大喊一声:“大笨蛋,我来助你。”
刚欲起身,就见一惊鸿剑影裹挟杀伐之气奔来,李凡冷冷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惊鸿剑来得又急又快,眨眼间已到灵儿身前,露华拼力向后一拉道:“小心。”
二人向后跌倒,惊鸿剑攻势不减,直冲过来。
“嗡”的一声,惊鸿剑撞上一道金色屏障,不能前进分毫。
只闻辩饥禅师高诵一声:“阿弥陀佛。”众僧脚下开出朵朵金莲,周身佛光大盛,不断流转。
李凡欺身而上喝道:“又来如此把戏?朱雀,给我撞开。”
朱雀怒鸣一声,从天而降,用尖锐的喙狠狠刺向屏障,一次次猛烈撞击,发出“嘭嘭”声。
“禅师,你们怎么样?”露华关切地问。
辩饥双手合十,全力运功道:“无妨,还撑得住。”
灵儿拽住露华的手道:“姐姐,你还有多少灵力,能不能冲上去救救大笨蛋。”
露华面色尴尬,无奈道:“妹妹,我的灵力已经……已经耗尽了。”
“什么?”灵儿惊讶的捂住嘴巴,“怎么会,这一路我没见你用过啊。”
露华硬着头皮说:“我前几日练功走火入魔,都给化尽了。”
灵儿一搭露华的经脉,果真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一把甩开她的手道:“姐姐,你真是的,明知我们要破阵,偏偏出了这档事。”
露华温柔一笑道:“你说得对,都是姐姐不好。”
灵儿不应声,抬头看着程浩楠,满眼担忧。
李凡见众人无法离开这屏障,抬眼一看,程浩楠也正被吞心菩萨戏耍得团团转,嘴角浮出一丝嘲笑,纵身一跃,去护送灯笼跨过传送裂缝去了。
程浩楠正在使御风决在水中不断突围,突见李凡即将带灯笼通过传送门,无比焦急,索性双手一挥,撤去这防御屏障与脚下莲台,纵身一跃,向前飞去。
那吞心菩萨似笑非笑,单手向前一点。
四面八方的天水向程浩楠卷积而去,滔天巨浪,将他层层包裹。
程浩楠感觉自己一入水中,速度大减,一层一层的水将他团团包裹,最后形成一颗巨大的水球,他犹如被关在玻璃缸中的金鱼,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却无法游出。
眼见李凡带着灯笼离传送门越来越近,程浩楠运起各种功法来回轰击这水球。神火,青雷,佛光统统用上,可惜这水好似海绵般吸收了所有。
怎么办,怎么办?程浩楠双眼一闭,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各种功法在他心头流转,佛家真言,玄莲口诀,仙界秘籍,鬼灵咒语……
鬼灵咒语?程浩楠突然想到,露华之前对自己说,鬼灵心法分为追元、抱虚、兴雨、斗杀、顶魂、帝魂六大境,前四境以强健筋骨为主,后两境可召出山帝魂兽,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程浩楠默诵鬼灵心法,体内的灵气以及种子中的灵气源源不断在丹田处流转,纷纷涌向鬼灵珠。
一闭眼,神识却看见李凡距离传送门越来越近,急忙睁眼一看,她竟已护送第一盏灯笼过去了,真是可恶,这就意味着,十万魂魄已抵达修罗。
程浩楠见李凡奔向第二盏灯笼,心中更加焦急,吟诵口诀时不断出错。
不行不行,稳住心神,稳住心神。程浩楠在心中喃喃自语,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将眼前诸事抛之脑后,脑海里只回想与口诀相关的种种。
随着吟诵口诀的专注力不断提高,程浩楠感觉鬼灵珠与自己的感应越来越强,他可以感觉到鬼灵珠在绕着种子转动时,自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它体内有什么正在成长着。
凝望着这颗鬼灵珠,程浩楠的意识渐渐沉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他感受到鬼灵气跃动的欣喜,感受到它的身躯竟也微微起伏,好似在呼吸般十分有趣。
程浩楠跟随鬼灵珠保持同样呼吸频率,只感觉天地都安静下来,渐渐他听到一种韵律,这韵律与鬼灵珠的起伏相同,但却比它更为用力,发出“砰砰、砰砰”之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渐渐发出犹如奔雷般的巨响。
程浩楠神识一望,自己悬在半空,发出此巨响的正是脚下的大山,山川如云般在他脚下掠过,每一座山都有属于自己的律动,待群山掠过,鬼灵珠四周竟有灵气悬浮起微缩的山脉模型,十分灵动。
程浩楠蓦然睁眼,眼中紫芒一闪,周身气势凌然不同,他凝望四周,山脉跃动声犹如击鼓般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神奇的是,这样的声音,过去却从未听到过。
眼看李凡又要将第二盏灯笼送进传送门,程浩楠抬起右手,默默对准脚下的南迦巴瓦峰道:“山魂,起!”
整个地面发出剧烈的摇晃,不少人纷纷跌倒在地,不论是诵经维持屏障的度难寺众僧,还是在卍字法阵中,诵经维持传送之门的幽狂众人,都被这剧烈的晃动摔打在地,无法站立。
失去阵法加持,传送之门开始逐渐缩小,黑色蜈蚣见状,使劲全身力气支撑。
朱雀一见灵儿等人失去了屏障保护,啼鸣一声,俯冲向下,喷涌修罗之气直扑众人,速度之快,再建屏障已来不及。
此危机之时,黄光一闪,灵儿体内响起一声瑞鸣,金凰从她体内冲出,迎了上去,阻止朱雀进攻。
“金凰,你给我回来。”灵儿扶住不断颤抖的地面喊道。
重伤未愈的金凰,原本金黄色的身体,已经变成淡黄,勉力挥动着翅膀,抵挡朱雀进攻。
朱雀毫不客气的将修罗之气尽数喷到金凰身上,金凰张嘴欲吐出火焰,却由于灵力不足,只能发出一阵哀鸣,跌落在地。
朱雀趁势而上,双爪擒住金凰,铁钩一样的喙狠命啄起来,将金凰啄得血肉横飞,连声哀鸣。
终于,晃动停止了,灵儿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向朱雀冲去,口中喊道:“我跟你拼了。”
露华一把拖住灵儿道:“灵儿妹妹,你不能去。”
灵儿泪流满面,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金凰,我来救你。”
金凰的惨叫声,听者无不悲痛,辩饥禅师等僧人不断吟诵着阿弥陀佛,连声悲叹。
朱雀不管不顾地恨啄着,不时叼起一块肉来,仰脖吞下。
灵儿使劲拍打着露华的胳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它拼命。”
露华哭着摇摇头,她知道,众人都不是这朱雀的对手,此时过去,唯有送死罢了。
终于,金凰的呻吟声停止了,不再挣扎,朱雀心满意足地抬眼一看,见传送门不断缩小,振翅飞走,上去帮忙了。
灵儿三两步奔过去,金凰的死状惨不忍睹,它的毛几乎被拔光,身上遍是啄痕,腹部更是被开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全被朱雀吃了去。
灵儿一把将金凰拥进怀中,不断呼喊着金凰的名字,泪水不断滑落。
突然,她感觉金凰在动,抬眼一看,金凰留着最后一口气,勉强睁眼,见到灵儿后,将喙轻轻放在她脸上,摩挲两下,没了声息。
灵儿嚎啕大哭起来,露华在边上不断柔声安慰。
灵儿小心翼翼的抱着金凰道:“我出生的那天,它恰好也出生,从小我们俩就形影不离,没有分开过,同吃同住同睡,今天它为了保护我,就这么走了!”
说着,灵儿止住眼泪,不断抚摸金凰身上的羽毛,将它被啄乱的羽毛一点点捋顺。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方绣着金凰的白色手帕,极为仔细地为她擦拭伤口,边擦边轻声哼唱着:“仙都的星星,亮晶晶,地上的小鸟,快快睡,快快睡,我们相依偎……”
平日里,灵儿总是古灵精怪,活泼可爱,谁也没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样子,纷纷痛惜不止。
“轰隆”、“轰隆”、几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引起露华等人注意,她抬起头,只见一顶天立地的石头巨人向传送门走去,一掌将卍字法阵中的和尚扫倒。
“浩楠进阶成功了。”露华心中一喜,双手攥紧。
这南迦巴瓦峰的山魂召唤成功后,程浩楠本欲让他先来救自己,转念一想,还是破坏大阵比较重要,遂指引石头人摧毁卍字法阵。
失去众僧诵经的加持后,传送门只得靠黑蜈蚣与朱雀两兽左右支撑着裂缝。
李凡召出万千剑雨,向石头巨人刺去。昔日,无坚不摧的惊鸿剑,击中此石头人,只显出一道道淡淡的白色凹痕。她哪里知道,这南迦巴瓦峰乃乌斯藏群山之首,其身躯甚至比鬼王在阴风山召唤出的山魂还要强悍。
程浩楠见状大喜,操控石头人左右乱砸起来,将这些阵法中的和尚纷纷赶跑,不让他们布阵。
“幽狂,想办法维持法阵。”李凡喝道。
幽狂眼见阵法不断闪烁,双臂大张道:“都到我身体里来吧。”
说罢,他发出数百道吸力,将法阵众僧纷纷吸附,离地而起,不断吸食着众僧的灵气以及魂魄,任由他们如何挣扎,都不能逃脱。
灵气吸食殆尽后,幽狂又继续吸食起他们的骨血来,众僧不堪忍受,发出痛苦的呼喊,可惜无济于事,短短几弹指间,众人已变成一张空皮囊。
幽狂将众僧尸骸抛下,心满意足的舔舔嘴唇。向上一跃,来到传送门旁,手掐法诀,众僧的魂魄重新显现在幽狂四周,重新打坐起来,没有血肉之躯的他们,再也不怕石头巨人的驱赶,传送门继续扩张起来。
可恶。程浩楠心道一声,召回石头人,直奔吞心菩萨,看来只有自己先出来,再去破坏那传送阵法了。
石头人快步奔吞心菩萨而来,伸出大手抓握水球,欲将程浩楠从水球中拽出。
幽狂见状,哈哈大笑,双臂高举道:“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说话间,程浩楠只感觉自己突然急速升高,眼前的石头人也跟着越飞越高。
怎么回事?程浩楠回头一看,长相怪异的菩萨也跟着一起飞上来。
正在程浩楠诧异时,对面凌空浮现一张大脸,单一张脸就比石头巨人还大。
与这张脸比起来,程浩楠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蚂蚁,他向下一看,原本悬空的水球,此时托在一只巨手上。应该说,他与石头巨人以及身后的菩萨,都是被这巨手托了上来。
那张大脸突然睁眼,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眸子,看程浩楠一眼后,另一只手铺天盖地压下来。
空中淡淡道:“我佛慈悲,送你去修罗极乐。”
鬼界,阴风山处。
婆雅被众天兵团团围住,无路可逃。
二郎神手持三尖两刃枪,哪吒脚踩风火轮分列左右,鬼王站在当中。
婆雅横眼扫过三人,面无惧色,粲然一笑道:“如此大的阵仗,只为小女子我一人,真是煞费苦心呢。”
哪吒听完,奶声奶气道:“呸,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这百万天兵乃是下界镇压修罗的,什么叫只为了你一人。”
婆雅斜一眼哪吒道:“不知我们修罗犯了何罪?”
哪吒单手叉腰道:“你们入侵鬼界,屠杀百姓,这不是明摆着吗?”
婆雅咯咯一笑道:“那昔日血渊之战,三十三重天出手打杀我修罗众二十万兵卒,不算有罪吗?”
哪吒圆眼一瞪道:“那……那是因为……真是,那时候我还没成仙,不知这其中恩怨,二郎真君,与她废话干什么,快将她打杀便是。”
二郎真君举起三尖两刃枪,召出杀伐之雷,作势欲劈,鬼王冲在前方道:“真君稍候,我有事要问。”
随后,三两步来到婆雅身前道:“轮回宫内的轮回之轮,现在如何了?”
婆雅不应声。
鬼王再道:“此六道轮回之轮,肩负七界轮回,一旦破坏,将七界崩塌,届时,就连修罗也恐遭覆灭。”
婆雅不屑道:“非天主宰之意,其实你等可揣度的。你的女儿叫露华是吧,可惜了。”
鬼王心中骤然一紧,道:“露华怎么了?你把露华怎么了?”
婆雅双眼紧闭道:“要杀要剐,随便吧,动作利索点。”
鬼王抓住婆雅来回摇晃道:“说呀,露华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告诉我。”
婆雅兀自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
鬼王举起拳头不断向婆雅砸去,可惜由于他的灵力一部分被缚神藤吸收,另一部分传给了六大山魂,失去灵力的拳头打在婆雅身上,无异于给她挠痒痒一般。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鬼王怒不可遏,伸手一召,远处的六大山魂,轰隆隆行过来,天兵们纷纷躲避。
山魂围成一个圆,将婆雅从地上举起,一拳一拳轰击起来,每一次轰击,都被对面的山魂一拳砸向另一侧。
“鬼王不可,此人我要带回天庭交差的。”二郎神阻止道。
“呜呜呜,你让他发泄一下吧,我知道失去孩子是多么悲痛的一件事。”一旁的哪吒哭哭啼啼的。
二郎神冷哼一声道:“说得好像你有过孩子一样。”
哪吒顶着满脸泪痕的小脸抬起头来道:“我虽没有过孩子,但我自杀后,能看见我父亲的表情,当时他可伤心了。”
二郎神无奈道:“好吧,那我就由他打上几拳,随后我就带她先回三十三重天复命,你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找那修罗非天主宰。”
婆雅只感觉自己全身骨骼尽碎,仿佛一座座大山,不断将自己撞来撞去,血早已不知吐过多少回,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吐成鲜红色。
“哇,她的血都染到我的混天绫上了,好恶心,我想把混天绫收回来。”哪吒哇哇大叫着。
要死了吗?婆雅喃喃自问,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伟岸的身影,他会来救自己吗?
随后,自己又在心中摇摇头,死了就死了吧,还是他的事业更重要。
婆雅身躯不断遭受摧残,神识却逐渐清晰起来,回到两万多年前,那时她刚刚认识非天。彼时,他还不是主宰,整个修罗界也七零八碎。当他对婆雅说出自己的抱负那一瞬,婆雅的心便已经沦陷。
此后,随他四处征战,一统修罗崩坏之大局。后来,他成为主宰,遇到彼岸公主,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一个高大威猛,功法高强,一个美若天仙,温文尔雅,他们两人的结合,婆雅觉得,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彼岸一眼就喜欢上了婆雅,二人形同姐妹,彼岸将自己的独门绝技彼岸花海教给她,那段时间,婆雅整日里充满欢声笑语,是她漫长杀伐生涯中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彼岸公主怀孕,诞下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婆雅见到后,开心极了,她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小女孩,望着非天,开心地笑着,仿佛抱着他们俩的孩子。
不料,不久后,三十三重天,突派大军降临修罗,说修罗界本就应当四分五裂,非天将其统一,有违天道,要消灭修罗。
非天不服,质问,为何修罗要任由其他界摆布,我们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主。
双方不服,大打出手,修罗界天崩地裂,血流漂杵,一座万丈灵刃山被生生抹平,轰成一条深深的渊沟。
三十三重天兵多将广,又是有备而来,长时间交战后,修罗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彼岸公主见状,回头看了满身是血的非天一眼,喊了一声,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之后,又短暂地望了婆雅一眼,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婆雅却看出她眼中的托付之意,用力点点头。
彼岸公主璨而一笑,飞身上天,使出禁术,她自己变成一朵红色的彼岸花,天空布满红色彼岸花海,无数天兵在花海中化作血水,结束这场惨烈的战斗。
战斗结束后,彼岸花片片凋落,融入尸山血海的渊沟中,非天主宰将此处深沟命为血渊。从那以后,非天常常一个人来此处发呆,婆雅每次都在极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这一看,便是数万年。
如今,自己死就死吧,反正也陪了他数万年,也值了。至于有些话,不必非要说出口。
“噗~”婆雅又吐出一口血,这次的血是黑红色,她感觉自己心脉已断,命不久矣,开心地笑笑,她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二郎神见此黑血,大喝一声:“鬼王,停手。”随即召出一灵力屏障套在婆雅身前。
“她害了我女儿,你让我杀了她,为我女儿报仇,为我鬼界士兵,百姓们报仇。”鬼王激动道。
二郎神一掌将鬼王推开道:“再打下去,她就死了,我还要带她向玉帝复命,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待玉帝下旨后,再杀她不迟。”
鬼王单目圆睁道:“反正都是要杀,早杀和晚杀有什么分别?我们鬼界将士与百姓受苦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向你们求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我想除掉修罗,为我们鬼界复仇,你在此推三阻四,莫非你们三十三重天与修罗是一伙儿的?”
二郎神急道:“三十三重天有三十三重天的律法,鬼王你冷静一下,我说了,我们没收到你的求援信,此事定有蹊跷,我们稍后再查。”
鬼王一挥手中巨斧道:“我不管,今天你要不让我杀这修罗妖女,你们跟修罗就是一伙儿的。”
二郎神冲哪吒道:“不好,他现在怒火攻心,走火入魔了,你快点阻止他。”
哪吒道一声:“没问题。”说罢,双手一召,唤回乾坤圈与混天绫,脚踩风火轮冲上去,三两下就将鬼王打倒在地,将他像粽子般捆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样?我三太子这几招不错吧?”哪吒得意洋洋道。
二郎神方才正在检查哮天犬吞下去的修罗圆盘对它身体是否有害,一抬头惊道:“你怎么把混天绫给他用了?”
哪吒双手叉腰道:“我自己的东西,想给谁用,就给谁用,怎么,不行吗?”
二郎神急道:“那请问用什么东西捆着那修罗呢?”
哪吒满不在乎道:“她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不用捆了,你自己看。”
二郎神回身一看,果真婆雅此时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如此,那我就带她先回天庭了。”二郎神说着,腾云而起,将婆雅架起。
哪吒盘腿一坐,打个哈欠道:“快点,别让我等太着急,我娘还等我回家吃饺子呢。”
二郎神冷哼一声,刚欲起身,忽见前方风云变幻,一股红黑色巨浪在天上翻涌而来,气势之盛,将众天兵的金光都压了下去。
“不好。”二郎神大喝一声,“众天兵,结阵。”
哪吒察觉到异样,一骨碌坐起来,飞至二郎神身边道:“那是什么?”
二郎神架起三尖两刃枪道:“修罗主宰,非天。”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无比的血手从巨浪中伸出,直奔天兵而来。
天兵们结成防御法阵,不断向其轰出雷电之力。
血手对天兵们视若无睹,直奔二郎神身后而去。
二郎神显出法天象地的真身道:“他是奔着这修罗妖女来的。”说罢,召出华山直奔血手砸去。
血手面对华山,曲起中指弯到拇指处,向前一弹,“嘭”的一声,万斤巨山反被它轻易弹碎,碎片四散,飞入众天兵阵中,数千天兵顷刻身亡。
“哪里来的,妖手,吃我一记。”哪吒双手一挥,混天绫自鬼王身上飞出,迅疾而上,将那血手团团围住,不断收紧,乾坤圈紧跟其上,套在血手外围,将其牢牢捆扎。
血手被敷,动弹不得,哪吒见状,哈哈大笑道:“你看,还得是我这两个宝贝管用。”
那血手不断扭曲挣扎着,修罗之气膨胀,身形不断涨大,哪吒见状,手掐法诀,使劲向内收紧,一张圆脸憋得通红。
双方不断僵持着,蓦然,只听闻“嘣”的一声,那乾坤圈竟断成两半。
“我的乾坤圈!”哪吒大喊一声。
接着又传来一阵“嘶嘶”声,最后伴着“哗啦”一声,天空出现无数红色碎片。
“我的混天绫。”哪吒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欲哭无泪。
血手继续向前,二郎神挥起三尖两刃枪格挡,那血手毫不停滞,化掌为拳,一拳击中枪身,二郎神不堪重击,后退几步。
趁此空挡,那血手来到婆雅身前,手掌摊开,将她托起,向天上行去。
婆雅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自己在不断升高,身下传来无尽暖意,我是已经死了吗?她想睁眼,却没有力气,脑海里依稀浮现出非天的身影。
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望着红色的天空,喃喃道:“非天,我……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