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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
厚如瀑布的雨幕垂在众人眼前,百舸号在暴雨密布的浓雾中缓缓向前,每个人都屏息凝神,时刻准备出击。
那飘忽不定的歌声突然消失不见,骤然安静,让众人心头又蒙上一层阴翳。
前方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急促用石子击打海面,哗啦啦,咕咚咚,越来越近。
“大家小心。”程浩楠运起古神心法,一团火焰燃上归一剑。
“嘎~”一声好似公鸭般的怪叫响起,伴着这样的响声,一个黑影自浓雾向百舸号众人扑来,这是一个鱼人。硕大的鱼头口中长满细密的牙,身上遍布鳞片,手中握持一柄长矛,分开的脚上有厚厚的蹼。身在半空,不住张牙舞爪向最前方的灵儿刺去。
“唰!”一剑将它竖直劈开,一分为二,落入海中。
此鱼怪长得相貌丑陋,吓得灵儿躲在程浩楠身后,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嘎嘎”声骤起。
无数鱼人怪从四面八方向百舸号甲板扑来,他们络绎不绝地从水下涌出,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不及程浩楠下令,百舸号四周站立的三十六门派修士们已开始着手还击,用手中法器将来犯之敌击入水中。
任不弃牢牢守护在露华身边,翻出手中噬骨钩将周身鱼人纷纷斩落。
百舸号上的士兵们也都在陈步辰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还击。
此时只听有人高喊一声:“盟主,快看甲板。”
程浩楠低头一看,这鱼人怪的血液溅落甲板后,竟将甲板上烫出阵阵白烟,不少地方出现拇指大小的洞,尸块所在之地,甲板整个腐烂了。
不好,程浩楠大喊一声:“离船击敌。”说罢,祭出体内佛骨,将灵力注入,一个球形屏障自佛骨内透体而出,将百舸号外围包裹起来,任由鱼人怪如何跳跃,也无法近身。
灵儿骑着金凰,挥舞着手中宝剑冲出屏障外,砍杀鱼人怪。
露华也唤出黑龙苍梧,与任不弃一道冲杀出去,在海面上来回砍杀。
诸位三十六门派盟主,也纷纷跃起,来到半空与鱼人怪搏杀起来。
程浩楠挺立船头,全力支撑着这佛骨屏障,百舸号要是一沉,大家都有生命危险。
趁此空档,陈步辰赶忙安排士兵们检修甲板,装填火药,更换新材料。
程浩楠望着屏障外,众人与鱼头怪厮杀的场景。鱼头怪虽法力低微,但它们数量实在太多了,好似蝗虫群一般络绎不绝地自海下涌出。纵使灵儿露华他们奋力搏杀,也不过迎战十分之一,其余十分之九仍在不顾生死的用自己的身躯冲撞屏障,砰砰之声络绎不绝。
程浩楠分神暗运鬼灵心法,大叫一声:“海魂。”不料在这虚之岛范围中,感应不到海魂的存在,好似这虚之岛独立于南海一般。
如此下去,维持百舸号这么大一艘船所需的屏障,自己恐怕支撑不起。
“祖龙,白虎,前去迎敌。”程浩楠双手撑着屏障大喊。
两声咆哮响起,一龙一虎自眼前闪过,祖龙抖露着自己的龙鳞直奔半空而去,白虎则直接踏空来到海面处,与鱼人怪厮杀起来。
祖龙在半空一声龙吼,吓得露华身下的苍梧抖了一抖,露华赶紧拍手安抚。
祖龙自半空俯冲而下,落入鱼人怪最多的海水中,张嘴吐出龙息,浓浓火焰在海面滚过,无数鱼人被烧焦,再也跳不起来。
金凰一见祖龙出场,开心鸣叫一声,也自口中吐出三昧真火,炙烤起海面来。
白虎不满地冲两人嘶吼一声,猫腰向后,张嘴怒吼,口中吐出一巨大白色圆球,这圆球飘至鱼人怪上方,刺啦刺啦向水中投射闪电,轰然炸响,周围数百个鱼人怪瞬间电死。
苍梧也张嘴想来点什么,看了看祖龙,还是默默驮着露华冲杀起来。
一龙,一凰,一虎在百舸号周围不断清扫着屏障周围的鱼人怪,露华等人则在外围用术法轰击在水中冒头的敌人,茫茫大雨中,鱼人怪前赴后继,仿佛没有尽头。
足足冲杀半个时辰后,百舸号周身的鱼人怪才逐渐减少,从络绎不绝转为时有时无,到最后,零星冒出几只。
程浩楠撤去屏障,众人回到船上,有的倚着船舱,有的坐在甲板上调养生息,刚才这一个小时的战斗,让不少人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
百舸号周围飘满了鱼人怪的尸体,散发出烧焦,烤焦以及开膛破肚后的血腥味,周围的海水也早已变为鲜红,百舸号与其说在海上航行,不如说是在血水中游弋。
灵儿望着船身四周的残肢断臂,刚才在激烈的战斗中,人处于高速紧张状态,无暇顾及感官,此时被这画面以及血腥味一刺激,“哇”的一声,倚着船身趴着呕吐起来。
她这一吐,露华也呕吐起来,不少修士以及士兵们也纷纷低下头清理起胃里的残余物。
“方才这一战,士兵和水手们无一伤亡,多谢。”陈步辰来到程浩楠身边致谢。
程浩楠一拍甲板道:“谢什么,要谢也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刚才这一战,不少修士们都精疲力竭了。这才是咱们刚刚进入虚之岛的第一个时辰,这虚之岛果然名不虚传啊。”
陈步辰忧虑道:“是啊,这千年之后的虚之岛,比起之前,似乎又凶险了几分。”
程浩楠握紧归一剑,盯着被百舸号撞到一边的鱼头人尸体道:“不知道这前方还有多少陷阱,希望祖龙和白虎这两个家伙能在决战之前恢复灵力吧。”
陈步辰抱拳道:“方才多亏那几只圣兽相助,接下来,百舸号的士兵们也要认真迎敌了。”
话音刚落,只听上方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二人抬头一看,桅杆上负责了望的士兵不见了,正在诧异,“咚”的一声,从天而降一具尸骨,小半边身子还在,另外半边已变成森森白骨,血肉模糊,身上有许多啄痕。
“上方遇敌!”陈步辰大喊一声,随着他的喊声,空中也响起嘎嘎的鸟鸣声,伴着百舸号船体的灯光,隐约可见一只只大鸟俯冲下来,不断将士兵及水手们抓走。
“佛朗机炮手,弓箭手向上开火。”陈步辰顺着桅杆向上爬去。
程浩楠一跃而起,来到桅杆顶端,只见半空中浓雾覆盖之处不断有飞鸟盘旋,它们体长两米,环绕着百舸号伺机偷袭。
三十六门派修士们,有些恢复较快的已经起身,保护士兵以及水手们,将前来抢人的海鸟击退。
程浩楠运起玄莲功法,召出几十道青雷,轰击海鸟。青雷划过,这海鸟体型虽大,在半空中却十分灵活,滚滚青雷只击落了七八只。
灵儿与露华分左右跃起,来到程浩楠身边,听取他的指挥。
程浩楠见这海鸟有些古怪,怕出问题,便让她们守在陈步辰身边,保护他的安全。自己一跃而起,来到半空,脚踩青莲,手持归一剑砍杀起来。
七八只海鸟围着程浩楠上下翻飞,行至近处,程浩楠细细打量,只见它们的喙都有三尺多长,发出森森寒光,双爪前端生着暗红色的弯钩,锋利异常。归一剑砍在其羽毛上,冒出星星火花,好似击中铜墙铁壁。
一剑未死,反倒激怒了它们,这七八只海鸟围着程浩楠张嘴,吐出一柄柄尖锐的锥子。程浩楠挥舞着归一剑尽数格挡,每一次锥子击中剑身,虎口处都有隐隐痛感。
受这七八只海鸟号召,其余海鸟们也不再抓人,它们纷纷退到百舸号四周,张嘴不断吐出锥子来。瞬间,百舸号船身,甲板,主帆上到处都是被刺穿的黑洞。
船上顿时惨叫声连连,不少士兵和水手们被刺中受伤,更有甚者,直接被击落海中,被伺机等候的海鸟分而食之。
灵儿与露华支起屏障,护在陈步辰四周,抵挡密密麻麻的锥子。陈步辰望着自己的兵士们一个个重伤倒地,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从灵儿和露华身旁冲出,来到巨炮处,推开阵亡士兵的身体,转动准星瞄准。
“小心。”露华娇呼一声,她与灵儿赶来,将飞向陈步辰的黑锥打落在地。
陈步辰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更加快速旋转起炮台来。
“报告船长,底舱泄露。”有水手自甲板爬出,冒死禀报。
“扔掉压舱石,封死泄漏舱室。”陈步辰吃力地推着炮台。
灵儿与露华挥舞着手中武器,格挡着周围的黑锥,金凰与苍梧在之前的鱼人战中同样精疲力竭,此时正休养生息,无法出战。
炮台终于支起,陈步辰举起火把,望着空中盘旋的海鸟道:“去陪我死去的弟兄们吧。”说着,点燃引信。
“轰!”一声巨响,火光灿烂,炮弹飞出,一盘旋海鸟,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陈步辰击掌赞叹,重新去一旁装填炮弹。海鸟见自己同伴受死,怪叫一声,瞬间,几十只向此处威压过来,射出的黑锥也越来越多。
露华正在挥舞七星鞭格挡,忽然感觉左腿一阵剧痛,不禁呻吟一声,跌倒在地。
灵儿见状,慌忙挡在她和陈步辰身前,一人挥舞宝剑格挡起来。
“小姐。”任不弃飞来,欲将露华拖走,露华强撑着起身道,“我答应过浩楠,要保护陈船长安全,我不走。”
任不弃抬头,程浩楠正在挥舞着燃起火焰的归一剑,劈砍海鸟,每一次砍杀都能将四五只海鸟斩于海面,可这四周的海鸟实在太多了,单凭他一人,根本无力抗衡这么多。
任不弃冷冷道:“小姐,我已暗中找了一条逃生小船,程浩楠根本无力应付这么多海鸟,这艘船迟早会沉,你还是跟我一起逃命去吧。”
露华自任不弃手中抽身道:“大婶,我不走,就是死,我也要和浩楠……还有大家死在这船上。”
任不弃冷笑一声道:“小姐,难道你如今满眼都是这傻小子,不在乎鬼王大人以及鬼界大业了吗?”
露华一窒道:“我……”
还未答话,只听半空中,一声怒吼。抬头一看,程浩楠将归一剑悬于头顶,在他身后凝出一道巨大的剑影,剑影上同样燃着熊熊烈焰,他双手艰难操控着剑影横空劈砍,这一剑,数百只海鸟纷纷坠落。
灵儿见状喝彩道:“大笨蛋,好样的。”
露华眉头轻皱,这样的招式,显然极为耗费程浩楠的灵力,她注意到,一剑划过后,他顿在半空,不住喘息。
其余还活着的海鸟,趁机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口吐黑锥,直射程浩楠。
不好!浩楠有危险!露华顾不上左腿的疼痛,右脚点地,一跃而起。纵使自己功法低微,纵使一去必死,那便也去了。
露华看着同样飞身而起,抬头望天,一脸关切之情的灵儿。心道,她与我,也是一样想法么?
一道绚烂绿光,熠熠夺目,自百舸号粲然升起,直入半空。
鬼界。
李凡盯着乐鬼城城门前的鬼王,他一改先前萎靡模样,容光焕发,境界相比之前,似乎也有更大提升,身旁立着一口黑色棺材。
“今日,有我鬼王在,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修罗从我身上跨过去。”鬼王提巨斧横劈。
李凡轻蔑一笑,唤出惊鸿剑,道一声:“不自量力。”
说罢,她回头对修罗兵道:“这家伙我来对付,你们全力攻城,对于站在城头抵抗的百姓,直接杀了便是,反正魂魄进入转轮后,也一样是我们修罗的人,出击。”
修罗兵吹响冲锋号,越过李凡向前冲去,鬼王大喝一声:“来得正好。”浑身紫气暴起,横过巨斧,劈出一道紫焰。
李凡左手唤出一道黑莲,向前一推,黑莲迅疾向前,将鬼王还未绽开的紫焰包裹,二者相撞,莲瓣爆裂发出噼啪之声,将紫焰炸成万千碎屑。
趁此时机,李凡欺身来到鬼王身边,挥剑便砍,鬼王被迫与其短兵相接,再无暇顾及修罗兵,只能大喊一声:“幽冥鬼蟒,拦下他们,”
“嘶~”一声悲怆的嘶吼过后,幽冥鬼蟒硕大的蛇头出现在城墙上,它盘旋环绕,将乐鬼城城门遮掩起来,上半身身躯直立,口吐一片蛇毒浓雾,阻止修罗兵靠近。
不少修罗兵来不及停下,冲进这毒雾中,顷刻间,皮肤溃烂,流脓而亡,三五步后,化成一滩血水,凄惨异常。
这毒雾在幽冥鬼蟒不断喷吐下,经久不散,修罗兵一时愣在当场。
李凡与鬼王招式之间旗鼓相当,双方从地上打到半空,再从天空打回地面,难舍难分,巨斧铿锵有力,惊鸿翩若飞霞,二人见谁也奈何不了谁,百招过后,跳斩分开。
李凡祭起惊鸿剑,身后浮现巨大剑影,她右手结印,凌然一指,黑色剑影,裹挟雷电之姿,竖直向鬼王劈来。
鬼王单目圆睁,双手反握巨斧,向下一顿,大喝一声:“呔!”
“轰”的一声,竟是用身躯硬生生接了这一剑,剑影劈砍而出后,一道巨大的冲击波,自鬼王向外扩散,将不少修罗兵当场震死。
李凡抬头一看,见修罗兵停在原地,踌躇不前,向天一指,大叫一声:“朱雀。”
一个巨大的黑影,伴着鸟鸣自李凡体内冲出,朱雀在半空扇动翅膀,生出一股吹向乐鬼城的风,浓浓不肯散去的毒雾向城内飘去,不少还未来得及逃亡的百姓,被这毒雾夺取性命。
幽冥鬼蟒见状,深吸一口,慌忙将四周毒气尽数吸入腹中,朱雀趁它低头的机会,俯冲向下,口吐修罗之火,绕着鬼蟒旋转。
幽冥鬼蟒身上燃起黑色火焰,这黑火看似温度不高,无法烧伤肉体,实则灼烧魂魄,鬼蟒只觉全身疼痛欲裂,它蜷缩着身子在地上不断挣扎打滚,原本护住城门的身躯,此时早已自顾不暇。
修罗兵见状,无需李凡下令,趁机冲入乐鬼城,对不肯降服的百姓们砍杀起来。
鬼王正与李凡斗法,忽闻乐鬼城百姓惨叫,回头一看,急跃而起。
李凡双手向地一指,地上冒出一层黑色浓雾,浓雾中伸出一巨大的红色血爪,它缓缓从地上长出,似慢实快的向上延伸,追上半空中的鬼王,将他拢入其中,动弹不得。
鬼王双手左右用力,这血爪不仅没有分开,反而越收越紧,望着远处爬上城楼的修罗兵,鬼王双手结印,透过血爪直指地下,大喊一声:“山魂。”
轰隆隆,城门前的大地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仿佛地面生出一条沟壑,正在与朱雀缠斗的幽冥鬼蟒差点摔倒。
此时,鬼蟒已通过口中冰霜之气将修罗黑焰扑灭,趁机咬住朱雀右爪,用力将它向下拉来,朱雀用自己无坚不摧的喙,拼命啄着鬼蟒全身。
高大的山魂自地底钻出,它由地下最坚硬的岩石组成,站起来比乐鬼城城门还高,它见鬼王有难,自觉向血爪处走来。
“回去,去城里保护百姓撤离。”鬼王双手撑着不断向内收缩的血爪对山魂说。
山魂不情不愿地吼了一声,还是转身向城内而去,一巴掌拍死几十修罗兵,双方战到一起。
鬼王见山魂为百姓们争取了一线生机,心下松了一口气,他拎起巨斧,在血爪内劈砍起来。
李凡冷笑一声,右手向天一指,唤出一朵黑色雷云,一道道石柱粗细的落雷向血爪内的鬼王劈去,每击一次,鬼王便感觉浑身酸麻,握巨斧的手不禁一松。
鬼王怒吼一声,调用鬼灵心法至单眼,眼眸变成深紫色,抬头,一道紫色光柱自眼中飞出,迎着落雷向上冲去,二者僵持起来。
鬼王死死顶着血爪,不被压倒,额上青筋暴起,冷汗直冒,此刻他全身的灵力都灌输在右眼,血爪的压力,只能靠蛮力苦苦支撑。
好在,眼中光柱,逐渐占优,终将雷电击退,冲入黑云,将雷核击散。
“给我开!”鬼王将灵力运至巨斧,爆喝一声,终于将这血爪劈砍得七零八落,恢复自由。
他看一眼李凡,再看一眼不断攻城的修罗兵,心知自己不用大神通怕是救不了乐鬼城百姓了。
念及此,鬼王双手一摊,巨斧扔在一边,一跃而起,在半空盘腿而坐,全身紫芒大盛,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哼,装神弄鬼。”李凡漠然一笑,手持惊鸿剑,直奔朱雀身边,与其合力斗起幽冥鬼蟒来。
鬼蟒正口含朱雀利爪,试图将它盘卷起来勒死,冷不防李凡突进,只见惊鸿剑黑焰直冒,“唰唰”几剑,在它身上犹如刀切豆腐般,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鬼蟒吃痛,嘶吼一声,朱雀趁机将爪子从口中抽出,反身射出数百枚羽刃,径直钻进口中,顿时鬼蟒满口鲜血直流,嘴巴再也闭不上,只能无奈打滚。
朱雀锐鸣一声,飞至李凡劈砍出的伤口处,吐出修罗黑焰,火焰顺着伤口钻进骨髓,将鬼蟒血肉炙烤得吱吱作响,散发出一股烤肉的香味。
鬼蟒只觉浑身犹如置身炼狱,到处疼痛不堪,无力再战,只能连声哀鸣,这声音传到鬼王耳中,令他心痛万分,却不能分神,只得不断加快心法的吟诵速度。
李凡见鬼蟒垂死挣扎,她淡淡道:“让我来解决你的痛苦吧。”说罢,右手向上一指,惊鸿剑飞身而上,一道巨大的剑影当空浮现。
李凡左手一指鬼蟒,娇叱一声:“去。”
剑影带着破空之声笔直向下,直奔鬼蟒所在,可怜的鬼蟒此时双目已被朱雀啄瞎,目不能视,只能伸出舌头四处乱嗅。
“噌!”一声,剑影插进地面,半截剑身没入地下,剑影两边各自陈列着鬼蟒的头颅和身躯。
失去身躯的头颅,仍在地上兀自挣扎着,滚到一边,扭到山魂出场时裂开的缝隙中,摔了下去。
李凡见远处山魂仍在阻止修罗兵入城,一跃而起,直奔山魂而去。这山魂之前就被她用彼岸花制服过,如今再战,自然不在话下。
李凡还未唤出彼岸花法阵,忽听天边传来一阵隆隆声,回头一看,一道河流在半空自远处向此奔来,浩浩荡荡,直奔乐鬼城。
鬼王手持巨斧,起身与河流一道,直奔李凡冲来,李凡叮嘱朱雀去帮助修罗兵,握紧惊鸿剑,迎着鬼王,与他战在一处。
只见那河流涌进乐鬼城后,并未四散奔涌,反而停在原地,像有生命般默默等待,等到全部汇入后,城中出现一个体型巨大的水人。
它面对苍蝇一般多的修罗兵怒吼一声,双手向前张开,掌中出现无尽海水,瞬间将修罗兵冲出城去。海水奔涌着持续向前,连李凡都差点给冲倒。
鬼王哈哈一笑道:“海魂,杀死他们。”
海魂怒吼一声,右手掌心向前,淹没修罗兵的水开始向内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水中漩涡,不少修罗兵被吸进去后,当场被绞得四分五裂。
李凡见修罗兵被制,提剑向海魂冲去,欲挥剑斩断其头颅,惊鸿剑毫无阻碍地穿过它的头颅,海魂毫发无损。
李凡又试了血爪和彼岸花,没想到这两样对于海魂来说,并不奏效。
鬼王左手结印,向前一指,海魂左掌一挥,场中出现一个高高水柱凝成的龙卷风,这龙卷风四处游走,将漩涡外的修罗兵源源不断甩进漩涡里,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修罗兵已死掉数千人,场上已成一片血水。
“看来,还需擒贼先擒王。”李凡暗自嘟囔一句,提剑直奔鬼王而去,她左手一指,鬼王身下浮现一片巨大红雾,红雾中迅疾长出一朵彼岸花,这彼岸花一现世,便伸出一道道触手,拴住鬼王手脚,让鬼王一时动弹不得。
李凡将惊鸿剑向前一掷,惊鸿剑在半空化作数千飞剑,直扑鬼王面门。
鬼王哈哈一笑,用力吸气,张嘴怒吼,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叫,数千把惊鸿剑影竟被喝退,碎成一地灵力粉末。
“可恶!”李凡双手结印向前一挥,六朵百瓣黑莲将鬼王悉数包围,朵朵莲瓣向鬼王靠拢过去,在他身上发出噼啪爆炸之声。
鬼王受鬼灵心法护体,安然无恙,开怀大笑道:“这非天的闺女就是贴心,这么大人了,还伺候我洗澡,不错不错。”
“你!”李凡听鬼王如此调笑自己,不自觉想到之前见程浩楠时,露华眼神中的专情模样,心中一阵烦躁。她虽早已不喜欢程浩楠,但不知为何,见到有人与他亲近,总是心浮气躁,看来这人界第十世之魂魄还未在她体内全完消失。
李凡脑海里想起露华,眼前又望着海魂与山魂不断屠杀修罗士兵,不禁有些气急攻心,她唤回归一剑,盘算该如何才能制服鬼王这老头子。否则,这一战怕是又要败了。
就在她苦苦思索破局之法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调笑道:“几天没见,鬼王您老人家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
李凡回头,婆雅不知何时来到,正风情万种地走过来。
鬼王手持巨斧劈砍着彼岸花触手,抬头道:“哼,待我出去,我们真刀真枪打上一场,你就知道我的身子骨如何了。”
婆雅近前,冲李凡欠身行礼道:“公主,我奉主宰之命,前来与你一同诛杀鬼王。”
鬼王已砍断彼岸花,他哈哈一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让非天亲自来吧。”
婆雅咯咯一笑道:“对付您老人家,就不劳主宰费心了。谁都知道,鬼王有两大最心疼的人,一个是你的女儿,露华。还有一个嘛,就是你的亡妻,纤云。”说着,她右手向上一挑,身后浮现一黑色棺椁。
鬼王顿时面色大变,他喝问道:“你想对纤云做什么?”
婆雅抿嘴一笑,并不答话,飘然而起,踩在那黑色棺椁上,亭亭而立。
鬼王见她如此轻薄亡妻,一张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滔天的怒火就要在体内炸开,握紧巨斧,一字一句道:“你~马~上~给~我~下~来。”
婆雅好似没看见鬼王生气一般,在棺椁上来回踱步,脚踩棺椁发出砰砰声。她来回踩踏着似乎在找着什么,突然停下来,笑着对鬼王道:“这块木板好像返潮了,想来里面也闷得紧,不如让纤云出来透透气。”
“你敢!”鬼王手握巨斧,高高跃起,冲婆雅劈砍。
婆雅抿嘴微笑,抬脚用力一跺。
“哗啦”一声,棺椁爆开,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