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酒馆

奥特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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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宵丁克越待心越凉。仅仅四五个时,一种冰凉的失望感已经占据了他的心头。这群披着华丽衣着的权贵,cāo着浪漫诗意的语言,表露出恶心反胃的伪善。

    偏偏帝国的命运就是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前途在哪里?梦想在何方?宵丁克真的寒了心,他都想嘲笑自己,当初怀抱着希冀和战友拼杀在第一线是为了什么?

    宵丁克疲惫地脱掉身上的服务生服,再也不愿意去看它一眼。

    帝国已经腐朽了,病入膏肓了,从骨子里烂掉了。接触现实越久,这种感触越深。

    谁能拯救?他不清楚,他现在惟一想做的就是走出这栋酒店,远离它。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走下帝国酒店的台阶。连招呼都没有和桑切斯打一个,悄悄地走了。就连月亮都不愿意为他送行,窃笑着隐入黑暗,只留下一道孤寂的人影在街道中漫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宵丁克的麻木被街边的一阵嘈杂打断。他抬头凝望,是一家很的酒馆,门面很破旧,招牌上的“老树”两个字都快看不清了,大概许久都没有装修过了。从门缝里面闪烁出黄褐sè的灯光,还有几声粗哑的吼叫。

    古朴,温馨。

    宵丁克停下脚步,忍不住地向左侧踏出一步,推开了店门。顿时,一股热浪铺面而来,冲散了宵丁克身上的寒意。

    酒店确实很,只有四张桌子,而且还都坐满了。就算是这样,宵丁克并没有选择离开,他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慢慢地走到了前台。

    酒店的老板很热情,长得一副邻家大叔的面孔,40岁左右的年纪,粗犷的脸型配上浓密的胡须很是亲切。宵丁克要了一杯啤酒,站着吧台和老板闲聊。

    “伙子,看你的面相很生啊,第一次来?”

    “是啊,第一次。”

    “哈哈,那你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啤酒可都是自己私酿的,绝对比外面那些强的多,你只要喝上一口就知道了。”

    “是吗?”带着好奇,宵丁克品尝了一口,顷刻间,他的眼神从质疑变成了震惊。极度的醇香带着强烈的刺激让整条舌头都麻木了,绵绵的润滑淌入肠胃,清新的质感将所有污秽通通过滤。闭上眼,宵丁克的脑海里彷佛感觉到自己身处田野乡间。泥土,芳香,鲜花,老树映入眼帘。随之而来苦味成了调味剂,淡淡地在口腔里回荡。

    “果然是好酒。”宵丁克对着老板竖起大拇指,发自肺腑地赞叹。

    老板哈哈一笑,接受了宵丁克的赞许。

    “老板,你这酒当真是极品啊,不知道是如何酿造而成的?”

    “私酿,私酿。当然是秘密了。好喝就对了,我这店虽,但全是常客,没别的,就因为这啤酒。”

    宵丁克头,“我相信以后你这儿的常客也会多我一位的。”

    “哈哈,本店随时欢迎你的光临。”老板高兴地拍着宵丁克的肩膀,对着其中的一个桌子伸出手指,“伙子,别站着喝了,那边不是有空位吗?你坐那儿慢慢喝。”

    宵丁克顺着老板的手指一看,位于角落里的桌子只坐着一位顾客,他的对面确实还有空位。不过看那人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扳着一张臭脸,眉头一直紧皱。

    “这有不大好吧,那儿已经有人了。”宵丁克很委婉地拒绝了老板的好意。

    “他啊,你不用理,反正又不是我们德意志人。”

    “不是?”

    “恩,好像是从波兰那边逃过来的,听还是个贵族。不过,这年头谁在乎,波兰都亡了国了,一个破落的贵族能有啥?天天窝在我这儿,不到打烊不走,每次都吐个稀里哗啦,烦人的很。”

    宵丁克有些犹豫,“那就算了吧,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没事,在乎他干啥。”酒店老板着就推搡了宵丁克一把,“去吧,来酒馆哪有站着喝啤酒的道理,再了,我这地方虽,但就为图个舒服自在,你坐你的。”

    宵丁克勉强接受了酒店老板的好意,端着啤酒来到了那张桌子旁,看着还在低头喝酒的波兰贵族,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对面的人还在继续喝,眼睛都没往宵丁克身上瞅上一下,全把他当成了空气。宵丁克站直着身子,等了大概四五秒钟都没听见对方的回音,以为是语言问题,对方可能听不懂,索xìng也站了,自顾自地坐下。

    这时候,对面的波兰人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脸上还残留着啤酒的沫子。他右手拿着酒杯,杯口朝下,使劲甩了甩。空荡荡的杯子里毫无一物。随即,他猛地将杯子砸在桌子上,嘶哑的嗓音响彻整个酒馆。

    “老板,再来一杯。”

    流利的德语。宵丁克刚抬起头就撞上对面不屑的目光。

    “还以为我听不懂是吧?老子是懒的理你!没想到你还真坐下了,脸皮可真厚。再,想我一个堂堂的波兰贵族,要是连一儿德语都不会,岂不是丢死人了。”

    宵丁克的脸sè立刻变了,弄了半天,原来对方什么都懂,把自己当猴儿耍着呢。他本来有心起身离开,但看见对面这张欠揍的脸,他反而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