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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与女儿抱作一团在角落默默流泪,另外还有两年前博文在山上带回来的一只受伤的狐狸,一直陪着女儿玛莎作伴。
此时它好似也受到了惊吓,在屋中不断跳动,还低鸣着“嘎嘎”的叫声。
博文只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提着大斧就像小狐狸追去,反正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餐了,就让它成为腹中之肉,生死攸关之际,小狐狸撒腿就跑,绕着为数不多的家具盘旋,你追我赶,很快,厅中一片狼藉。
小狐狸眼见没有躲藏之地,顺势一跃,纵出了纸窗,风雨中,却是怎么也不肯离去,两眼无神的望着这个曾经栖息的地方,发出着鸣叫声。
博文眼睁睁看着它从眼皮底下溜走,依稀能够听到它在门外嘲讽,拿着斧头的手不停颤抖,最后一斧重重的劈在的倒落的餐桌上。
发泄了心中情绪之后,他想到了如今的处境,不自觉的一屁股跌落在地,神态黯然,双眼无神。
博文的妻子凝视着丈夫的脸,想过了曾经的点点滴滴,咬了咬牙站起,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她告诉博文,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一个男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她的心始终没有变过。
她还告诉博文,即便她听了他的话,去找赌场老板,以他们的作态,这笔钱也不可能拿得这么简单。
可能还会落得性命不保的境地。
为今之计,只能借着王国征集人皮娃娃的档口,一鸣惊人,才能彻底摆脱曾经的命运。
正说着,妻子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和当初凯奇的一模一样,是她撰写的一本人皮娃娃制作笔记。
她祈求博文,将她的脑袋砍下,好好学习笔记上的方法,制成人皮娃娃,这样就可以有新的生机。
只要他和女儿活的幸福,她即便死了也无怨无悔。
博文抱着妻子嚎啕大哭,如果不是他的鬼迷心窍,以父亲当时留下的财产,足够他们一家富裕的生活,可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面对妻子的一心求死,博文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否定,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足足十年的夫妻,让他下这个狠手,他没有这个勇气。
妻子却质问他,现在除了这个方法,他们还有什么办法?与其三个人活活饿死,还不如拼搏一次。
她随后站起身,用尽拔出了插在餐桌上的大斧,问博文,是让她自己动手,还是他替她解脱。
博文含泪接过大斧,双眸微微一闭,一刹那的芳华闪过,只听“蓬”的一声,地面上,一双渗人的双眼,瞪的铃铜一般的大。
他张开眼后,印入眼帘的到处都是一片红色,艳丽的鲜血布满了整个客厅,或许是受不了这种压迫,他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身体更是跌跌落落退至墙角。
顺势摸了一把脸,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双手划下来的瞬间,血腥的气味和那绯红的颜色,让他不自觉跪了下去。
就这样哀默了很长时间,慢慢跪行着来到妻子头颅前,说着忏悔的话。
令人惊奇的是,妻子刚刚还瞪得老大的双眼突然间闭上了眼,唯有眼角边一滴还未风干的泪水,始终无法消散。
博文看此情形,脸上写满了悔意,过了半响,他站起身,收拾好了妻子的遗体,用剩下最后一点粮食,替女儿作下了一锅食物,便拿着妻子的笔记回到房中潜心钻研。
这一次,幡然醒悟之后,他很用心,他也只能破釜沉舟,又是一天一夜,他走了出来,原本乌黑的头发已是斑白。
他回女儿的房中看了一眼,女儿空洞的双眼,令他害怕。
还好,不久前被他赶出去的小狐狸又回来了,缩在玛莎的怀中,对她低语着,尽管他不知女儿是不是能听懂,但至少她此时有个玩伴,博文也放心不少。
小狐狸看到他之后,发出低鸣,似乎觉得这次在劫难逃,只是它为了报恩,还是选择了回来,不过这次它想错了,博文并没有要杀了。
看到女儿没事,他便走了出去,喝了一点水,才好受了很多,他知道,若是失败,他们不超过几天便会尸骨无存。
或许冥冥之中有父亲和妻子的保佑,这一次他的人皮娃娃做的出奇的成功,工艺甚至直逼当年的凯奇,不过博文并没有开心,因为他已经找不到与他共度成功的人。
翌日一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王国设立在貣村的据点。
当时,所有人都被博文的这个人皮娃娃所动容,自从凯奇死后,貣村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精致的人皮娃娃。
可是比赛还有二十多日才能结束,目前家中已经揭不开锅,甚至博文自己已是两天两夜除了水之外,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了。
他只能含恨将人皮娃娃卖掉,卖掉的还有妻子的灵魂。
由于他的人皮娃娃技艺精湛,获得了一大笔钱,有了这些钱,他便可以带着女儿好好的过一段日子了。
往后,他也能利用这笔钱继续制作人皮娃娃。
但,过了不久,貣村便沸沸扬扬的传言,买下他人皮娃娃的幕后人就是曾经的赌场老板,用他的话说,尽管得不到博文妻子的身体,但脸蛋和灵魂却得到过,而且还能用他妻子的人皮娃娃换得一世的繁华,他应该多感谢博文。
博文的心里顿时间发生扭曲,转转找到赌场老板,问他怎样才能换回妻子的人皮娃娃。
赌场老板也没有将话封死,他告诉博文,只要他在大赛前能够制作更精致的一个人皮娃娃,帮他夺得魁首,他便同意交还他妻子的那具人娃。
二十余天的辛苦努力,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博文的技艺再次突破,制作出了一具人皮娃娃简直达到当初贤者的水准。
对于这个他并没有满心欢喜,他现在只想默默的赎回妻子的人皮娃娃以赎回一生的罪孽。
明天就是国王限定的最后一日的期限,尽管现在已是夜晚,博文依然兴冲冲的冲向赌场,因为那里有他需要守护的东西。
只不过当时老板并不在赌场中,博文只好在里面等待,一刻钟之后,依然没见他回来,出去寻找的下人同样不见踪影。
博文百感无聊,在小厮那边提了一壶清酒,一个人坐在一旁喝了起来。
周围呦五喝六的赌徒,仿佛刺进了他的心里,也或许是酒壮英雄胆,当他将这壶清酒喝完之后,站起身,向着轮盘的大小走去。
当时,博文只是很少很少的当成娱乐,可是越赌越是憋屈,又是一壶烈酒下肚之后,他已经没法保持冷静。
不多时,近段时日所挣的银两一分不剩,还欠了赌场许多的赌债。
他急红了眼睛,还想再赊一些碎银时,赌场老板大摇大摆的从楼上下来。
博文顿时间突然醒悟,跑到赌场老板面前说他卑鄙。
老板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不是我卑鄙,而是你的欲望没有止境。
赌场给了他两条路走,第一放下人皮娃娃,赌债一笔勾销。其二,老板决定与他赌一把大的,如果博文赢了,他可以获得老板的所有,包括赌场。
如果博文输了,他要一辈子替老板制作人皮娃娃。
博文知道他此时已经没了选择,如果他不同意,很难走的出这一道门。
双方签好契约,一战在万众瞩目中开始。
很显然,最后博文输了。
他不甘心,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一切都是赌场老板一手策划,如果不是他,他们一家应该还在幸福的生活着吧!
随后,他一言不发的站起,向着门外走去,而他带来的人皮娃娃,他知道已经不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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