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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组长,这是”?他搭着官腔,很不满意的问道。
“于处吧?我们张处的命令,觉得有点问题,查查”。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邵云龙无法,只能搬出了张立涛,希望能将人压着。
“这位警官,我们可是正当生意人,你看,很多货都晒不得,您如果任由他胡闹,我们可要去告你们了”。旁边审过的老三在,这么多货物就算是警察压着也是需要个看护人的。
“邵组长,有结果了吗?如今讲究和谐社会,咱们警察也不能搞一言堂啊!若是被记者知道了,后果……你我,就是张处也背不起”。领导之所以能当领导,一语中的,让别人无反驳之机。
邵云龙无奈了。
张立涛看着画面若有所思,于副处的表现更能说明了问题,可问题翻箱倒柜了无数次,硬是没有任何发现。
尽管于副来的奇怪,船上的老三也有问题,加上鱼饵的提示,让他觉得这艘船大有文章,但有句话他没说错,没有证据这样耗着,他张立涛扛不起这个责任。
“放行”!
“处长……”
一把正义之剑,最终还是砍不断邪恶的力量吗?
惋惜、痛心、迷茫,随着蔓延……
有人问你为什么当警察?
我告诉他这是一个铁饭碗,我告诉他穿着警服很威风。
当了警察三个月我才知道警察并不如表面那么风光,有时候加班加点只为那一月的几千块钱,在我的生涯里,我每抓到的罪犯,他们一餐饭的比重是我三个月的工资。
就因为接触层次,很多警察成了黑警,游离在黑与白的边缘,因为腐朽,阶级矛盾最后都化作了组织矛盾。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为什么当警察,我会很自豪的告诉他,因为……除了警察,我不知道能干什么?
我的脑子里除了打击罪犯,另一半则是思考犯罪,也许不当警察,我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犯罪学家。
……
此是一个一线缉私警的一个独白,里面充斥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想要当一个警察容易,可想要当好一个好警察却很难。
坚守本心是需要莫大毅力的。
被带走的船员带回来了,货物也有稽查警重新帮着上船。
老三高兴了,冲着众人敬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警礼,恭敬道:“感谢警察同志”。
随后对着刚刚放回来的船员嚷嚷着:“搭把手,不能老让警察同志出力啊”!
之前大声吼着上法院告他们的是他,如今谈警民一家亲的也是他。
看来除了戏子外,痞子的话同样不可信。
稽查处的副处长含着笑脸,握了握老三的手,慢丝条理的道着:“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希望你不要见怪,如果对你造成了损失,该付的责任我们一定不会推脱,不过还是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警察不好干啊!舆论监督,社会监督。
执法严了,媒体马上给你来个特写,大肆报道乱用职权,侵犯人权的行为;执法松了呢!不作为,形同虚设。
如今就连老百姓都不咋的见待人民警察了。
……
货物一件一件重新搬上货船。
不止搬的人憋屈,里面该有猫腻才是,在几十里外缉私大楼中,同样愁容满面。
难道真的奇差一招,就眼睁睁让人与货从指缝溜走,不甘心啊!
“处长,快搬完了……”
即使他不提醒,张立涛也看得见,可就算看见了,又如何?
无意间的一个低头,却现平常话多的小龚今天一反常态,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小龚,怎么”?
“快了”!小龚没有抬头,依然在忙碌着,过了不久,停下了笔,信心十足道:“处长,我在想,刚刚货离船舱,货没问题,那有没有可能问题出在船上”?
众警不解,邵云龙他们对船舱的检查并不少于货物的次数,可是并没有任何发现。
“之前我联系了海关稽查水量办公室的一位朋友,假设我们以十吨位的船只测量排水、潜水,水位差,我们发现这艘货船的潜水量有点问题,我大胆猜测,这艘新船很大可能专为走私而设,在它的某一处应该有夹板暗层,货物就隐藏在那,也是为什么它的吃水位比重会低于别的船只的原因,也是那些人做出古怪行为的原因,因为他们正在走私,而且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走私”。小龚面色潮红,他的大胆,他的疯狂,绝对不亚于犯罪分子。
此时决定权又交到了张立涛手中,货物基本上船,是拦是放就在一念之间。
如果错了,可能连调离其它岗位的资格都没有了。
……
“慢着”!岗哨处,邵云龙一声大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一小组,和我上去再查”。
稽查处的领导脸色变了,不怀好意的问道:“邵组长你这是?破坏团结可不利于挽回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我现在以副处长的名义命令你们马上停止这次行动”。
“去你妈~的,一组跟我上,出了任何事,我邵云龙负责”。他不能算是一个好警察,收过黑钱,耍过流氓,但在关键时刻,该查查,该干干,这就是身为一线警察的作风。
枪杆子里出政权。
一伙缉私警在领导的怒火下,在老三与各船员战战兢兢的陪伴下,再一次来到船舱。
……
“情况不怎么对啊!二次检查船舱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除非他们有了确凿的证据”。
另一个老头双眼闭着,过了片刻,豁然睁开,竟然能从他眼神中看到转眼而逝的光,明亮、耀眼。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损了可是几千万的生意,不说正当货物,就说那近百把喷子加炸弹如果赔偿都是一个无底洞,还有一堆火药……可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就我们自己人都不清楚”?
“我说了有内鬼……让铁手动手吧!告诉他家人会帮他抚养”。
他怕再拖下去连动手的机会都没了,到时被别人顺藤摸瓜可就不妙了。
……
“蓬~蓬……”
一连串的爆炸声,卷起千层浪。
太出人意外了。
刚刚还是一艘完整,崭新的货船转眼间成为了一块钢铁巨堡,
上方火势浓浓,黑烟滚滚。
旁边的人看呆了,在别儿船的稽查停手了。
在不同的方向注视着,眼角湿润了。
包括四个船员,一个负责人,八个缉私人员,一个组长,就在旁边,说没就没了,尸首都不曾看到。
衢城缉私~处。
张立涛豁的一下站起,眼瞪得奇大,看懵了。
这……
消防队没来,那边的钢铁堡垒,已然开始下沉,要将这累累的罪恶统统埋入江底……
张立涛一屁股跌落椅上,黯然伤神。
其余人默默站起了身,缓缓抬起了手,颤颤巍巍的敬着警队最威严的警礼。
他们不知道除了如此,又当如何向光荣牺牲的同事们表达心中的敬意。
……
“这群狗娘养的”,张立涛红着眼,站直身体,突然重重的敲在桌上,作下命令:“通知市局,汇报情况,申请调查令,我要清楚衢江码头在录每一个人的资料,还有现在立刻逮捕码头负责人。”
这一回,无论是谁,只要阻碍他的步伐,他张立涛绝不会容情。
即使是领导,他也敢端着枪去理论。
那可是九条活生生的生命。
一念之此,他又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默然不语。
过了许久,趔趄着站起身,他要去送队员们的最后一程。
“处长……”
小龚陪在他的身边,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他烦着呢!
“处长,我有个猜想……鱼饵一号和二号都不在货船上,之前放行的渔船同样是新船,有没有可能……”小龚很谨慎的道着。
虽然他同样难过,但每年因故牺牲的警察并不少,特别是一线警员,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在他们的字典里从没有道理可言。
见多了,麻木了,学会了坚强。
只有将那些不讲道理的歹徒通通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才是他们活着的警察应该做的事情。
张立涛一怔,拿起电话,打了过去,道:“我命令,三组全体人员上巡航艇,即刻追击十五分钟前放行的渔船,注意检查夹层,完毕”。
“小龚,你跟着我去一趟现场,去送送离开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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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渔民得到通知后,翻箱倒柜了一阵,背着包袱准备跑路了。
却被二蛋、三狗子拉住。
“尼玛,这是干嘛呢”?
“不想吃花生米就赶紧跑,只要躲过了这一劫什么都好谈”。其中一个被缠的烦了,没好气说了一句。
走私最怕的是什么?不是东西的贵重,而在于抓个现行。
没被逮在当场,下一刻又能在阳光下涅槃。
看着即刻跳江的两人,蛋哥儿不爽了,什么事情都没清楚,白跑一趟不说,到手了的银行卡会不会被拿回去。
他不管了,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我艹,缉私来了,再不走没机会走了”。那两人更不爽,只是听说人狠,有点楞,现在看着不是一点,是脑子全被浆糊塞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