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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唯一能向你吐露的,便是朕的心从未负过她。这世上有太多事,是令人无可奈何,也无力回天的。朕......也有朕的苦楚啊。”
看到苍玄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皇帝就知道苍玄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笑了笑,皇帝并不生气,朝他道:“苍卿,你还没成家,心中没有挂念,身后也没有父母家族束缚,现在的你还不能体会到朕的心情。等你以后有了所爱之人,自会理解朕的心情。”
苍玄不愿再与皇帝继续深究这个话题,转而道:
“今日托陛下的福,臣到佛兴寺为陛下点灯时,果然又撞见了平阳侯夫人。不过巧合的是,今日雍国公夫人也带着子女上山祈福,这两家在佛寺内起了冲突,又让臣看了一出好戏。”
皇帝也看出他不想再继续方才的那个话题,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好戏?说来让朕也乐呵乐呵。”
于是,苍玄便将长生宝殿里发生的事说给了皇帝知晓。
“苏泽谦原为刑部侍郎,因千秋宴上为其妹苏清羽开脱,被陛下降为刑部郎中。”苍玄道,“可从今日之事上看来,臣以为,这平阳侯世子的资质,当不起刑部郎中一职。”
皇帝道:“苏郎中与其父平阳侯一样,都是执拗古板的性子,只要心里认定了一个念头,九匹马都拉不回来。会有这般作为,不足为奇。”
“不过,苍卿所言极是,无法根据线索做出准确判断,险些污蔑了好人,这苏泽谦确实不适合在刑部当值。”
苍玄看向皇帝,十分好奇皇帝会做出何种裁决。
平阳侯夫人的母族是童家,与童妃是嫡亲姐妹,童妃生晋王萧子升,而萧子升在双腿尚未残疾以前,可是这位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儿子。
将苏泽谦降至刑部郎中,已经引来了童家的不满。
再动苏泽谦,更是等同于在打童家的脸,童家,会善罢甘休吗?
皇帝没有注意到苍玄的神色,他思索了一番,朝外扬声道:“宝中。”
“奴才在。”屋外有人应了一声,御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皇帝的贴身内侍躬着身子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平阳侯府,传朕口谕,即刻起,革去平阳侯世子苏泽谦刑部郎中一职,不再在宫中领任何差使。”
宝公公大吃一惊,不由看向坐在皇帝对面的苍玄。
这位苍大人不过和陛下在屋内说了几句话,一位正五品朝臣便就这样被革去了职位。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心惊。
似是察觉到宝公公的目光,苍玄侧目朝他看去,浅琉璃色的眼眸光华流转,更衬得他那张妖冶的容颜勾魂摄魄。
苍玄似笑非笑道:“怎么,苏世子被革职,宝公公觉得可惜?”
感觉皇帝朝他看来,宝公公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忙道:“奴才不敢,奴才这便动身前往平阳侯府宣旨。”
宝公公退出御书房,皇帝朝苍玄道:“苏泽谦被革职,刑部郎中如今有了一个空缺,不知苍卿对接任刑部郎中之人有何高见?”
苍玄只笑不答,又为皇帝斟了一杯茶。只是这茶汤里,多了几片茶叶,其余的茶叶都沉到了碗底,唯有一片漂浮在了茶汤之上。
皇帝若有所思。
这时,有侍卫来到御书房门外通传:“启禀陛下,雍国公求见。”
苍玄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掩住了眼中的笑意。
他本以为今日率先来到皇宫面圣的会是闫家的人,没想到先来的竟是雍国公苏擎。不知这位大名鼎鼎的抚边大将军,会怎样向皇帝诉苦呢?
皇帝奇怪雍国公怎会这个时候进宫面圣,想了想,道:“让他进来。”
得到传唤,苏擎走进了御书房内。他进门后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坐在皇帝对面的苍玄,而苍玄也恰好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旋即又立刻分开。
今日正是苍玄在佛兴寺救下了苏圆圆,才免得让苏圆圆被那些长明灯砸到苏擎心中对对方的偏见和敌意已变淡了许多。
他甚至隐隐觉得,有苍玄在这里,对他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暂且忽略掉苍玄,苏擎朝皇帝噗通跪了下来,哭嚎道:
“陛下,你可要为臣做主啊!”
苏擎虽然在哭诉,但脸上没有一滴眼泪。
又因为他常年带兵打仗,嗓音里自带着一股威严与杀意,忽然间用委屈至极的语气说话,令皇帝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雍国公这是遇上了何事?怎是这样的反应?”
苏擎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先是对皇帝道:“臣感念陛下的赏识与厚爱,舍弃了生活几十年的漠北,举家迁至这盛京城定居,心中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也一心想要在盛京施展抱负,成为陛下的左臂右膀。”
“可是,这盛京城里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欺我苏擎一家老小终日与黄沙牛羊为伴,笑我漠北苏氏带兵打仗在前线冲锋陷阵是粗鲁莽撞,还想对我漠北苏氏赶尽杀绝!”
苏擎越说哭得越大声:“陛下,这盛京城里的日子太难熬了,既然大家都不欢迎臣,臣还不如带着一家老小回漠北去,继续做臣的抚边大将军,倒还爽快!这盛京城,臣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皇帝被苏擎嚎得两耳生疼,听到苏擎说打算带着一家老小回漠北,想起苍玄的测算结果,吓得整个人都精神了。
“雍国公稍安勿躁,你向朕细细说来,这被人刁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擎终于止住了哭声,他挺直了身子,从千秋宴上宝贝女儿被推下水开始说起。
“小女性情单纯温和,从不主动与人交恶,却莫名在千秋宴上被那平阳侯府的小姐给推下水,内子为了讨公道,又在千秋宴上惹得娘娘不快。”
“一来二去,不仅招惹了平阳侯和童家,又得罪了王家。许是王家的因此而对我们不满,那夜王家的侍卫无凭无据便说咱们私藏窃贼,二话不说便闯进臣府上打算搜人,根本无视我这位雍国公的威严。”
“还有那平阳侯,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的子女为非作歹,今日更是在佛兴寺污蔑内子,又险些将臣之爱女推倒在地,害得她葬身火海!”
苏擎愤愤地说道:
“更有闫家,笑话我们是漠北来的野蛮人,那闫问戚与臣之次子苏淮渊约下战书,却不好好比试,净整歪门邪道,还打算用带毒的匕首暗算臣之次子,企图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取他性命,真是卑鄙又狡猾!”
说完,苏擎再次变脸,哭嚎着说:“前日是平阳侯府,昨日是王家,今日是闫家......如此下去,臣哪还有活路可走啊?”
苍玄撑着下颚,一手把玩着茶杯,笑了笑,朝皇帝道:“巧了,臣进宫时曾路过飘香酒庄,听到里面热闹非凡,便起了一丝好奇心,悄悄进去看了看,正好瞧见闫家小公子抽出匕首刺向苏二公子的画面。”
“啧啧啧。”他摇了摇头,“要不是苏二公子功夫底子好,早有防备,恐怕雍国公此时已在国公府哭丧了。”
苏擎的哭音效卡了一瞬,不由朝苍玄看了一眼。
怪事,这个大奸贼又在给他们说话?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针对的不是他们雍国公府?
皇帝本还在质疑苏擎说的是否为真,苍玄这么一开口,皇帝便确信不疑。
“真是岂有此理!”皇帝怒道,“连朕亲封的雍国公都容不下,这些人真当这盛京城是他们的后花园了不成?不行,朕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存在!”
抬头看向苏擎,皇帝问道:“雍国公因为此事来见朕,心中可有什么打算?”
苏擎定了定神,十分委屈地说道:“臣自然是想狠狠出一口恶气的。可王家是皇后娘娘的母族,平阳侯夫人又出身童家与童妃是亲姐妹,闫家还是淑妃娘娘的母族,势力在盛京城早已根深蒂固......”
叹息一声:
“而我们雍国公府不过初来乍到,又无亲眷在宫中为妃,自是无法与这三家抗衡。臣也不愿再得罪他们,以免日后在这盛京城混不下去。如何处置,全凭陛下做主。凡是陛下做的决定,臣都接受。”
苍玄在一旁听到“无人在宫中为妃”时险此第出声来。
可不是么?盛京城这些高门权贵,哪家没有往宫里送女人?否则,他们又怎么能在这盛京城横行霸道多年?
苏擎的这番话,更是往方才还在深情款款说心中有所爱的皇帝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看到苍玄脸上略带一丝讥讽的笑容,皇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清了清嗓子,皇帝朝苏擎缓声道:
“你祖辈镇守宣城,曾立下赫赫战功,是大楚当之无愧的功臣。朕封你雍国公,便是看你在漠北劳苦功高,日夜操劳,这才想着要你到这盛京城来享福,倒没想到,反而让你受委屈了。”
“你来得晚了些,怕是不知道,朕已经下旨革了苏泽谦刑部郎中之职,平阳侯也已被朕罚了两个月的俸禄。至于闫家,朕也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