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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郊外,伪装成废弃仓库的一处军事基地里。
“血液检查?没必要吧?”
中也看着拦在他们身前的两个持枪的士兵,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我们可是得到了许可才过来的啊!”
“就是就是!”
一个熟悉的青年躲在他的身后,露出了抗拒的姿态,正是之前“羊”的成员,曾经“插刀”中也的白濑。
眼下,中也,白濑还有亚当三人,正遵循着一个自称是荒霸吐计划负责人、名为N的研究员的邀请,来到了某处的秘密军事基地,准备从对方那里听取自己的身世之谜。
半天前,中也在亚当搜集提供的线索下,判断出魏尔伦的第二个目标是白濑,因此去到了对方如今工作的汽车备件场,经过一番劝说无果——逃跑追逐——被警察抓捕——分头救人——和魏尔伦对战后,白濑被亚当告知了,中也当初是为了保护“羊”不被黑手党射杀,才加入了港口黑手党的真相,并幸运地活了下来。
但是,死亡的却另有其人。
——是那位抓捕白濑,并试图劝说中也弃恶从善的刑警,村濑警官。
“可恶,被他耍了!”
中也看着死在他面前,曾经向他传递善意的那位警官,愤怒地捶地,
“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村濑刑警!但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通过这位刑警,找到他的哥哥,也就是荒霸吐计划的研究员N。”
亚当从那位刑警留下的通话记录中发现了端倪。
“的确如此。”
亚当身上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抱歉采用这种方式和你们交流,不过,为了保障自己的性命不被暗杀王杀掉,我认为有必要将自己所知的全部信息告知诸位。”
被入侵了?
亚当露出了不适的表情,
“信息?你知道什么?”
中也阻止了亚当想要切断通讯的举动,询问道,
“你的一切。”
“不过,这些事不能在这里讲,所以,请你们过来见我。”
之后,三人便来到了N所在的研究基地,紧接着就是刚开头的一幕。当然,白濑是自己非要跟来的,出于想要中也保护自己安全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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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三人还是按照规定接受了血液检查(亚当是机器人除外),进入到了基地之中,见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
“那么,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他转过身,露出了自己的容貌——和旗会找到的那张照片上,牵着幼年中也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是荒霸吐计划的负责人,N是军队准备的新的履历,取自中原(Nakahara)的首字母,换言之,我是你的父亲。”
中也静静地听着他的解说,他有预感,从这个人那里得来的信息,能够解决他所有的疑惑。
“关于异能……”
紧接着,N就异能相关的知识,进行了一个相对系统的介绍。他用生动而形象的语言,向他们阐明了异能的几个重要特征:
第一,唯有人类的灵魂能够驾驭异能。第二,一个人只能拥有一种异能,本人死亡的话,异能也会消失。第三,异能的威力是有上限的。
听到这里,中也眉头一动。
一个人只能拥有一种异能?
但是,这一点,对于琳而言,似乎并不适用?
不待他细想,对方已经继续介绍了下去,在前者的基础上,提出了特异点这一概念。
“特异点,是能够突破异能上限的办法。复数个异能相互干扰的时候,一定概率能够引发更加高级的异能现象。”
“制造特异点,最简单的方法是让相互矛盾的异能结合,比如,绝对欺诈的异能和绝对得知真相的异能,又或者,是两个相似的异能进行碰撞,例如,两个预知未来的异能。”
“其中,前者被称为,矛盾型特异点。”
“但是,这世上还存在单凭自己就能创造出特异点的异能者。”
“什么?”
几人逐渐开始有些听不懂了。
“举个例子。有一位少年有‘增幅触摸对象的异能’的能力。那么这个能力,不触摸他人而是触摸自己进行使用——你觉得会怎么样?”
“……增幅了自己的异能吧?”
“正是如此。换句话说,‘增幅异能的能力’被增幅了,之后,会变成,增幅 ‘增幅了增幅异能的能力’。这个自我循环会永远持续下去,然后异能被无限地增幅。”
……禁止套娃!
“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能量的无限循环,异能原则被破坏,生成特异点。产生的过剩能量发生质量转化,产生高密度的空间扭曲。他被卷入巨大的重力漩涡,去往了永远回不来的另一侧。”
……
中也忽然联想到了太宰治。
如果是把无效化的异能作用在太宰自己身上呢?会怎么样?
无效化无效化的异能?
嗯……听上去好像有点无聊。
“这种自我矛盾型特异点, 不限于德国或日本, 在各个国家都发生过。以大约数十年一次的频率。它们自古代起被当作‘神’或‘魔兽’的所作所为,但详情却无人知晓了。”
“毕竟,异能者本人在发动特异点的同时就死掉了。”
“一生只能发动一次的,自我毁灭的异能,但是这样的话就无法当作兵器来使用了。”
“不过,这里有着无限的能量是事实,真的不能控制吗?这就是研究的起点。”
N继续说道,
“随后,异能研究最前沿之一的法国做出了成功的案例。”
“他们怎么做到的?”
“用\\\"心\\\"。”N一边讲解,一边在手上比划着什么,“前面说过了吧,只有人类的灵魂才能控制异能。”
“法国的研究者用人格程序和复制出来的肉体骗过了异能,让它以为那是有灵魂的人类,可怕的是,这样的试验居然成功了,从中诞生的就是黑之12号,也就是如今的魏尔伦。”
“随后,迟了几年得到了研究资料的我国,使用了同样的方法重现了特异点的异能者,那就是——荒霸吐计划。”
然而,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只有中也一个人可以进去了。”
N这么说道,“毕竟,荒霸吐可是国家机密;而且,我认为,接下来的事情,中也应该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他的朋友。”
“想要埋伏我吗?”
“不,这是关照啊。”
中也冷哼一声,“都已经到这里了,不搞清楚就回去的话也太没劲了,带路吧。”
大门被重重的关上,连带着周遭也似乎黑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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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中也先是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外形一模一样,却格外瘦弱的青年被浸泡在一个巨大的、盛满了特殊溶液的试管中,随后看着他在N的控制下,被抽离掉了赖以生存的溶液,整个人化为了一具白骨。
那之后,他又遭到了对方的暗算,在血液检查时被注射进的少量毒素开始生效,他被研究员们抓住,试图让他说出初始化封印之时的认证密码,一句特殊咒文,从而删掉他现有的人格,达到格式化的目的,以便他们能更好地操纵这个异能兵器。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苏醒。”
N引导着他,试图让他重复这句话。
他强撑着不肯说,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电流从身上穿过,远超一般人负荷的电流如同雷暴一般陡然降临,肆意穿行和破坏着他的身体,器官,血液,毛发,连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开始颤抖。
他陷入了眩晕之中。
如同走马灯一样的回忆接二连三地浮现在眼前,太宰的嘲讽,旗会的惨状,白濑的憎恨,魏尔伦的自以为是,N的背刺……
[跟着自己的心走,中也]
[感受到了吗?这是人类的心脏在跳动]
最后涌上心头的,是琳的话语。
被铭刻在内心深处的,那个笃定的笑容,给予了他最坚实的肯定。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研究员,他的话究竟有多少真实的成份,他根本无从得知。
但是,不论自己是人类,还是实验的产物,自己的内心,从未曾改变。
不论世界如何待我,我只需要做好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无愧于心即可。
在这世上,自己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因为,有她在。
双眼猛然睁开,他的体内瞬间涌现出无穷的力量,伴随着钢铁般坚定的意志,挣脱了那些人的控制。
“怎么可能?!”
N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中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明明是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却给人带去了无比沉重的压迫感。
“准备好接受我的回敬了吗?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