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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无力地取出发簪,林妃秀接过,用其绾起长发。
叶织袖看着两人,不禁惋惜道:“妃秀,我倒觉得你和清风般配得很,无奈你竟对那秦忠中意。不过感情这东西终归需要培养,你若改变心意,为师可替你做主,与清风结为道侣。”
“师父,您就别再劝徒儿了。”林妃秀道,“我对秦师兄一见倾心,他若也有意,那自是极好的;若无心于我,那徒儿便潜心修行,从此无情无欲。”
“你这又何必?想那秦忠是个石头脑袋,铁肠子,怕是不知你一片真心。”叶织袖轻叹一声,不再劝说。
林妃秀浅笑,轻轻拍了拍清风的脑袋,道:“臭小子,还想在我腿上枕多久?没事了就快起来,莫在这里装可怜。”
“林姐,我还迷糊着呢。”清风虽如此说笑,却也老实站了起来。
叶织袖看向他,道:“这次多亏了你。既已来了,便挑些看中的法术法宝。”
“先别急,”明月道,“继续吊着她,顺便问问猇狂徒的事。”
“谢叶师叔好意,”清风道,“能将修仙心得与师叔分享,是弟子的福分,不敢再求宝物。只不过弟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瞧你这般客气,倒是把师叔当外人,想问什么便问。”叶织袖随手掏出四枚丹药交给清风,“收好,出了宗门你会用到的。”
清风道了声多谢,问道:“弟子入门已有半年,经过这次比试也见识过不少人,甚至还去那刑殿走了一遭。只是宗门既号五峰,除我那未曾谋面的师父外,其他峰主也都见过,只是为何从不见那铁旗峰主现身?”
叶织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眼林妃秀,道:“真是怪了,我就说你们两个般配,竟是连问题都一样。”
清风疑惑,看向林妃秀,只见其眼中有抹狠色出现又藏起。
“妃秀之前也问过猇师兄……”叶织袖道,“据我所知,十多年前猇师兄被宗主安排下山除魔,听说对方修为高强,虽然最后除魔功成,但过程中却是误杀了些凡人。宗主责他办事不利,便把他关起来,现在仍未放出。”
“能关押一峰之主的地方定是不凡,”清风道,“真想见识一番……”
“见识就别想了,”叶织袖道,“连我都不知道在哪,想必是在五峰上哪个秘密的洞天里吧。”
清风道:“原来这五峰之上并非只有刑殿。”
“那是自然,”叶织袖道,“五峰高入天穹,其中古迹多不胜数,哪怕位及峰主,所居之处也不过是五峰下段。”
清风道:“我还以为像师叔这般地位,都要住到峰顶上去呢。”
“你真是异想天开,”叶织袖笑道,“即便以我修为,想要登上峰顶也是极难,除非如宗主或大长老那般,拥有老君赐下祥云,才能轻易上去。”
清风点了点头,这一番询问看似得到许多回答,却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毕竟没问出猇狂徒下落——他应该就如虞规所说,是在闭关。囚禁只是对外说辞,除了亲信外,就连其他峰主都不知。
五峰太高,很难遍山寻找,若不能在他出关前将其杀掉,等其修成金甲,便是更难对付。
自己夺他性命的倚仗是“血刀”之利。刀砍掉脑袋说起来简单,不过一刀的事,但刀架在脖子上,或是攮进心窝之前,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无法估量的。
猇狂徒越强,代价便越大。而即便能杀掉他,最后怕是也要承受整个宗门的怒火,到时自己死在这的可能性极高。
“妈的,真麻烦。”清风心里念道,“干脆就让明月待在我脑子里算了,总比拼死拼活为她报仇,最后把命搭进去强。”
他先前答应报仇,一是拥有“血刀”自信膨胀;二是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丰富的人生,虽然怕死,但不贪生,颇有点浑浑噩噩之意。如今他来到仙门,结识了一些重要的人,见识了修仙界多彩的一隅……拿起来,便就再难放下了。
明月知他所想,忽道:“你若后悔,可以不帮我报仇。你我二十载师徒,有过露水姻缘,若你忍心见我永世不得解脱,大可不去理会我的存在。为师只当错付了你……”
清风看向明月,心想自己没杀过无辜,没干过坏事,怎么这会儿错的倒像是自己?薄情寡义、贪生怕死、背叛承诺……不过是动了点念头,这些帽子便一股脑扣在自己头上。
他没法辩解,当着叶织袖的面也不敢和明月说话,只好告辞,离了宝阁。
路上才对明月道:“你莫再跟我唱些感情戏码,既答应了替你报仇,我自当尽力,死了权当还你养育之情。”
“徒儿,”明月笑道,“我便只是把你养活大了而已吗?莫忘了,我的身子……”
“你休要再提!”
清风最不爱回想这一段,因为这段经历根本谈不上美好,里面尽是些谎言与血腥。
“为师知道自己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明月道,“不如这样,我看你那师姐对你有意,就先帮你收了她,然后再拿下叶林师徒,顺便把那刑殿的木菩萨也搞到手,徒孙三代伺候,够你舒坦得了。”
“你别胡说八道。”清风瞪了她一眼,走出锦绣峰范围后,见一只仙鹤在远处挺立,旁边是那苑晴柔。
“苑师姐?”他快步走上去,“可是在等我?”
“正是等你。”苑晴柔笑着道,“大长老给了你令牌,我来此是想让你快些去领了‘神将诀’,我好带令牌回去复命。”
“师姐不提我倒把这事忘了,”清风道,“这才中午,不如师姐和我去水云峰小叙,等傍晚时再去铁旗峰。到时候拿出令牌耀武扬威,让他们一晚上睡不好觉。”
“哈哈……”苑晴柔笑得灿烂,“师弟,真有你的。我也看铁旗峰那些粗人不顺,你在擂台上杀了他们大师兄,又要找上门去拿他们‘神将诀’,到时他们定会气得跳脚,有火没地方放。”
“那便如此,”清风道,“之前刑殿之事苑师姐慷慨相助,师弟也该当好好道谢。”
“嗯。”苑晴柔上了鹤背,对清风伸手。
“师弟,你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