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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降下黑幕,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蚊子也特别多,林汐也更加烦躁了。到了宋琼宇的小区,却告知不能进去,保安把她拦了下来,对此,她只是礼貌的点点头,毕竟人家也只是执行公务,这是他的工作。蹲在一旁的花坛边,她发了短信给宋琼宇,告诉他,她就在他家的小区门口的花坛边,一出门就能看见。她想要和他好好聊聊,当面聊聊。
宋琼宇住在小区的第一栋,住在第四层,从窗户往外看,是看得见她的。
窗帘微起,他定定的看着楼下花坛边缩成一团蹲着的少女,时不时抬起手拍打蚊子,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矜贵的狸花猫,可怜无助。手指微颤,他的眼眸是红的,隐隐透露着悲凉。对不起,他在心里对她道歉的说道,尽管对方听不见,尽管对方不会接受。
时间流逝的很快,他想,她等不到他,很快就会离开。可他终究是小瞧她了,她依旧在花坛边,只是从蹲着变成坐着,又从坐着变成站着,就这么在花坛边踱步着,时不时的望向四楼。视线似乎一刹那撞上,他猛地放下帘子,随即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的拉紧了一下窗帘,希望别发现了他。
过了许久,他再次小心翼翼的偷偷掀起一点窗帘,像是一只偷感极强的黄鼠狼,她垂着脑袋缓慢的踱步,然后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臂,这个天气,这个季节,是蚊虫最多的时候,她还穿着短袖t恤,裸露的皮肤此刻在蚊虫眼里就是一个香饽饽。捏着窗帘的手紧了紧,努力克制动摇的内心,不行,他现在不能见她,以后也不能。
忽的,他看见小区门口的保安室的保安似乎看不下去了,上前询问,聊了几句,手指似乎指向了他的方向。
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他的门被敲起。
他无奈叹了口气,打开房门,宋钰收起敲门的手,“她就在楼下,不去见见吗”?
宋琼宇垂眸,随即苦涩的勾了勾唇角,不知为何,声音是哑的,“不了吧,她这么固执的人,我去了,还走得掉吗?而且,去见了也没有意义,只是会让我动摇,让我舍不得,让我自私罢了,算了,我想放过她”。
“你也知道她是一个固执的人,你怎么就确定你狠心说出的话,就能让她放弃,避无不及”。
宋琼宇微张了张嘴,沉默了半响,嘴角无意识的勾起一抹笑意和温柔,“她是固执,但也很胆小,最重要的是…我确定她爱我,所以,她就算再伤心难过,却也会祝福我,希望我过的好,希望我开心,哪怕对象不是她,呵呵,你说,我这么利用她对我的爱意,我是不是挺过分的,她今天哭了,因为我哭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因为我而掉眼泪了,可我没有办法,我现在连抱抱她,擦擦眼泪都是不可以的。其实…远离我,她才能过的更好吧,她现在只是短暂的伤心,以后会重新喜欢上别人的,不过幸运的是,我可以不看她爱上其他人,那个人会对她很好的,护她,敬她,爱她,应该都只会比我好的,呵,一定会的………
宋钰怔怔的看着,惊讶的说不出话。到底是对方怎么样的爱意,才能让他哥这么自信。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了林汐…还有他哥,她目光所及的地方皆是他哥,知道他哥喜欢吃什么,喜欢听什么,知道有什么生活习惯,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和照顾他哥。她的目光就好像时时锁定在他哥身上,不曾远离分毫,包括一双充满温柔倦意与爱意的眼睛。
难过,胸闷,不仅仅是因为林汐对他哥的爱,还有他哥对林汐的爱。
如果他是他哥,他做得到放手吗?他想,他大概是做不到的,他很自私,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舍不得放手,哪怕死亡的最后一刻,也要看着她的容颜闭眼。
可能这就是他和他哥的区别吧,所以他才成为不了他哥,她的目光也不会在他的身上。
片刻了半晌之后,宋钰出声提醒道:“她等了你这么久,还是见见吧,今晚真的挺冷的,而且蚊子也多”。
宋琼宇的眼睫闻言颤了颤,闪过一丝纠结和动摇,脑子里都是她蹲在花坛边被抛弃的可怜模样,想起她身上穿着的单薄的短袖t恤,她…是不是又哭了。
他咬了咬下唇,薄唇轻启,“我………
“啪………
又是一只吃饱喝足的蚊子。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手臂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红包,很痒,但她却不能挠,因为只能缓解暂时的痒意,不能解决根本,反而加重了程度。
她是蹲着的,擦完手臂,余光中一双脚出现在眼眸里,眸光扫过一丝欣喜,开心的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嘴角刚扬起的弧度慢慢的僵住,她迟疑的试探性开口,“宋…宋钰”?
宋钰垂下眼眸,少女的眼睛是红肿的,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所以鼓起这么高,不仅如此,她的鼻头也是红红的,头发凌乱的随风飘扬,尽显无辜、委屈、可怜与孤独。两颊上有几个红肿的包,特别是两只手臂,大大小小的红肿的包,一看就是小区蚊子的操作。十分可怜的景象。
宋钰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本来从她出现时,他哥就让他随时注意到情况,好偷偷跟着送她回家,保护她,结果倒好,她压根不走,明明知道等不到,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的等着,自己欺骗自己,一个傻子就算了,竟然有两个,两个傻子相互折磨,不累吗?真服了,为什么就不能告诉她呢?
确认来人是谁之后,林汐垂下眼睫,眸光顿时暗了暗,就这么不想见她吗?哪怕见一面。
委屈的情绪使她眼眶和鼻子不由得酸涩,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坐在花坛边,极力的克制着泪水不会喷涌而出,“你哥呢?他能见一见我,都不敢吗”。
是不敢。宋钰心里回答,同样走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舔了舔嘴唇,到底还是没有说出真相,“他有事,很忙,不是故意不想见你的,主要是没有时间”。
这一次的林汐不再自欺欺人,也不再惯着他,态度冷漠的说道:“同样的理由,你要用到什么时候,不觉得无聊吗?他到底在做什么?到底瞒着我什么?宋钰,我想知道原因,我想知道真相,他…他不能这么过分吧,他提分手就分手,我还没有同意呢?他这么绝情真的好吗?连见我一面都不敢,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
“………”。
宋钰缩了缩脑袋,有点委屈,撇了撇嘴抱怨道:“吃火药了?是我哥对不起你,又不是我,你和我说也没有用呀”。
林汐:“………”。
理智清醒了几分,叹息一声,“对不起,我现在情绪有点不对,可能说话和语气方面…态度有点不善,抱歉”。
宋钰愣了愣,稍稍偏了偏头,看着她自责苦恼的侧脸,在冷白的昏暗的路灯下,更显破碎和凄凉:“………”。
“你刚刚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词,也不想承认他们就此结束,不想承认,他不喜欢她的事实,于是换了一个问法,“你哥…他有喜欢的人了”?
宋钰收回视线垂眸,所以他哥就是这样对她说的吗?就是这样拒绝她,断绝两人之间的关系的吗?
“嗯”。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违心的话,选择欺骗她,“他有喜欢的人了”。顿了顿,他又狠心的补充了一句,“他们双方都见过家长了”。
林汐两只搅在一起的手猛地收紧,尖锐的指甲尖进入掌心微凉的肉里。差不多呆滞了一分钟,她像是找回知觉似的点点头,语气不疾不徐,很平淡和缓慢,像是用尽了气力说话,“哦,这样啊,原来他没有忽悠我啊,我还以为是怕我纠缠,故意编造出来骗我死心的呢。都见过家长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很重视她呀。她应该是一个极好的人吧,所以才能被他喜欢,不对,他本身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那个女孩…我认识吗?方便说吗?别误会,我只是问一问,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要知道”。
宋钰不敢回头,他怕自己心软,咬了一下舌尖,“那个人,你认识的,是顾艺霏”。
林汐有点懵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抿着嘴,又仰起头。路灯的照耀下,如此近的距离,他看清她眼里晶莹的泪水,目睹本该滑落的泪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但不知是不是太多,蓄的太满,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流淌。
手动了动,微微抬了抬,迟疑的停着,不敢伸过去。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身份能光明正大的替她擦眼泪,在她的眼里,他只是她喜欢的人的弟弟,爱屋及乌罢了。眸子化不去苦涩,他微不可察的朝身后瞥了一眼,那是四楼的方向,有一间房间,窗帘微微掀起,他知道,他哥始终在看着,他担心她,却不敢出来。
好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比先前更哑了,“为什么是她”?
宋钰想了想,“可能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吧,他们俩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中时间待的长了,就日久生情了也说不一定。相同的作息,相同的爱好,相同的专业,然后就相互吸引了吧,你也知道,顾艺霏喜欢我哥,当初也是因为追赶我哥,才和我哥考上同一个大学的。她挺厉害的,我哥靠的是保送,而她是凭自己一个人和全国高考的几万个人‘战斗’,考上了我哥那所学校,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她的,或许,她是真的很喜欢我哥。有一句老话叫女追男,隔层纱,一来二去,我哥就动心了”。
“这样吗”?
“我猜的,可能是这样吧,我也不清楚”。宋钰耸了耸肩,“毕竟我也不是我哥,我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嗯”。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路灯,冷白的路灯下,不仅有蚊子,还有几只飞蛾在那里乱撞的飞着。好似在打架,又好似在开会,很热闹,不属于她的热闹。
“她挺好的”。她听见自己这么说道,用尽了全力,很克制,很酸涩。
宋钰偏头,嘴微张,他其实想说,她也挺好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
“宋钰,你哥真的挺过分的”。
宋钰配合的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是,他确实很过分”。
“我真的很讨厌他”。
“是,他确实很讨厌”。
林汐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他是你哥呀”。
“是,他该死”。
林汐:“………”。
她冷哼一声,“你疯了”。
“哈哈哈,可能吧……
林汐:“………”。
铃声在空旷寂静的环境下忽的响起,她缓慢的掏出手机,是她定的十一点的闹钟,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刚和宋琼宇挂断电话,睡觉的时间。
“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也还在这吗”?宋钰挑了挑眉,无赖的说道,“怎么,是想做慈善,拿自己喂蚊子,啧,好大公无私的善心”。
“闭嘴,我没有心情和你贫嘴”。
“你没有心情,我有啊,快,趁…本学长今天心情好,我们聊一聊,我安慰一下你,毕竟做过我一段时间的嫂子”。
成功被扎心的林汐偏过头,“我没有心情”。
“我有就行”。
“………”。
嘶,还是那么欠揍。
她没有再理他,而是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是错觉吗?好像黯淡了。星星…也不高兴,不舒服了吗?
见她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他也闭了嘴,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晕染了情绪。
“宋钰,我现在很生气,我好想把你哥揪过来揍一顿,好想撕碎他泄愤”。她的声音忽的想起,宋钰怔了怔,随即才反应过来,继续听着她说,“我想把他肢解”。从此只能任由我摆布,只能看得见我,只能依赖我。我想把他拆分解体,然后再缝起来,做成破败的洋娃娃或者木偶,任由我操纵。可是…可是他会疼呀,他会疼的………
宋钰听完懵了一瞬,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迟疑的犹豫的试探性开口道:“那个,你………
“我开玩笑的”。林汐突然松了一口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对他笑了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丝毫没有感觉是开玩笑,更害怕了的宋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这是开玩笑吗?
我怎么觉得不像。
法治社会……
那要不是法治社会………
他猛地一激灵………